楚貓兒正在下意識的脫着攸慕楓的下衣,突然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隨之韓嘯天驚叫了一聲:“可愛快跑!”
“貓帥姐姐,救命!”攸可愛突然出現在門口,一陣風吹進來,把楚貓兒吹得打了一個寒戰,她突然恢復了一點理智,低頭看見自己身下壓的竟然是攸慕楓,不禁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循聲側目一瞥,她瞥見幾條黑影正在追趕攸可愛,而且一個人的手已經抓住攸可愛的胳膊了。
心中一驚,她深呼吸一口,把藥勁硬生生壓入肺腑中,從頭上掠下兩枚銀釵,手腕一甩如兩道銀光,掠過攸可愛的頭髮,向兩個黑衣人的喉嚨甩去,“噗嗤”兩聲,前面和後面的兩個人同時倒地。
攸可愛得到了自由,立即沒命地撲進了房間,不顧一切地向楚貓兒身邊跑過去。
楚貓兒壓着一口內力,以保持頭腦清醒,放開一動不動的攸慕楓,掠下牀榻,向地上一點足,已經如一道白色的光射出房間,向攸可愛吩咐道:“帶着嘯天和慕楓,去王府東南角的庵堂裡面暫時躲起來,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們原因!”
攸可愛看着牀榻上差點被擺平的哥哥,卻一點都不驚訝,她早希望攸慕楓被她撲倒吃掉,那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長時間賴在貓帥府裡了。
攸慕楓見楚貓兒離開,立即手腳麻利的穿起衣服,雖然剛纔做好了準備,可是畢竟年幼,心裡還是很怕的。
兩個兄妹畢竟是孩子,驚惶過後,好奇心便又來了,於是兩人躲在門,看楚貓兒動手怎麼處理外面的壞人。
楚貓兒在飛掠到空中時已經順手拔出自己纏在自己腰間天芒軟劍,向外面另兩個黑影撲了過去,那兩個黑影一呆,根本就沒想到一百零三、一百零四、居然一招之間便被楚貓兒給撂倒了。
其實也不怪他們吃驚,因爲剛纔兩個人是仗着有攸可愛擋在前面,所以沒想到楚貓兒能用這樣冒險的方法,出手時貼着攸可愛的頭髮,利用他們和攸可愛身材高低的差異,直接用銀簪射殺自己。
而且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楚貓兒不僅反應那麼快!而且聽聲辯位的本事那麼高。
所以主要屬於兩人判斷失誤,纔會這麼容易被楚貓兒殺掉。
看楚貓兒撲過來,呆怔地兩人立即旋身拔劍,左右夾攻。他們畢竟是長時間經過魔鬼式特訓的死士,一有意外情況發生,快速做出反應。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楚貓兒無心與他們糾纏,因爲她剛纔瞥見屋頂上還有兩個黑影在,他們貌似在觀望。
她根本就不用表面的招式,而是憑藉和對手的內力之差,不去躲閃對方的攻擊,而是輔以極強的內力將劍橫掃出去,以硬碰硬的方式來還擊兩個人的進攻。
那兩個人的招數剛剛遞出,卻發現一道強勁的劍風,如同怒卷的狂濤向他們迎面捲到。兩人的劍瞬間被楚貓兒的劍風給劈斷。而且將空中的兩個人,也給掃落在地,僵立不動了。
看到兩個人落地,楚貓兒頭都不回的掠上屋頂,撲向在那裡觀望的另外那兩個黑影。
那兩個黑影互相對視一眼,一刻沒停,抽身便跑!
她的內力太可怕了,連一百零五、一百零六,兩人夾擊都接不下她半招。自己何必在下去送死,還不如去向主人回報,請主人另做其他計劃,來對付這個楚貓兒!
當楚貓兒的腳沾到屋頂時,被她掃落在地上的那兩個人,才“砰然”倒地。他們竟然被她的劍風直接給切斷了咽喉,僵立了片刻,才倒下死去。
躲在窗戶上的韓嘯天,見了兩個人死去的慘狀,嚇了一跳。急忙跳下窗戶,跑進房間裡去,找攸可愛和攸慕楓兄妹。
他知道楚貓兒爲什麼讓他們去那個庵堂,因爲那裡面那位修行的白髮郡主攸寒秋,武功高深莫測,哪裡的確可以讓他們去避一避。
而且只有他們安全,楚貓兒才能無後顧之憂的跟對手放手一搏。
看那兩個黑衣人,不肯動手,只是拼命逃走。
楚貓兒冷冷一笑,甩手那把天芒劍離手,一個黑影應聲倒在對面的屋頂上,楚貓兒將足尖輕輕一點,掠上對面屋頂。俯身將自己的天芒劍,從那人的背上拔出來。
這時候,另外一個黑影早已經聽到了同伴的倒地聲,頓時更加不顧一切的拼命向外逃遁,整個人化爲月夜下一支激射而出的黑色箭頭,飛掠在城中的房頂上,向城外逃去。
楚貓兒拎着天芒劍,在後面不近不遠地追趕。她心裡明白,這些死士都訓練有素,若是自己追地太急,他肯定不會直接回自己的巢穴。
一口氣追出了城外,來到東側的一個小山包外。
小山包猶如一個帶着缺口的圓形,把一片平地給環抱在裡面。中間有一個很小的豁口。
那個黑影飛身去了山包,進入了豁口之中。楚貓兒緊緊壓住肺腑中的情毒,追了進去,她有把握,深入風雅國境內,端木玲玲絕不可能帶太多人,所以不必擔心受到三百死士的圍困。
也正是出於這方面地考慮,她才放心追趕。
再往前追,裡面赫然是一片灌木叢,在明亮的月色之下,遠遠可以看到:灌木叢中有幾個精緻的帳篷,其中兩頂深色的,六頂白色的。還有十幾個黑衣人,全副戒備守在深色帳篷外面。
那個黑影正拼命地向空地裡的某個帳篷的方向飛竄着。
楚貓掠進灌木從,一腳差點踩到一隻,不知什麼時候掉下地來的空空的鳥巢,她靈機一動,將自己的酥魂香,全部塞在裡面,然後照定那個縱身飛落在營地中的那個黑衣人後背砸去。
那個人好不容易逃入空地中,剛剛要落下地,突然聽到身後風響,嚇得立即回身用劍一劈,立時“咔嚓”一聲鳥巢破開,包着酥魂香的紙包也裂開了,立時一片白粉,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被夜風一吹,剎那間向那塊營地上滿是白色的粉末,而那粉末上攜帶的那些濃香的氣味,瞬間將營地中的一切包裹住了。
這麼大劑量的酥魂香,楚貓兒還是第一次用到。
那個黑影被香味一薰,頓時掉落在地上,不動了。
外面站崗的黑衣侍衛們被這濃香襲擊,立時全部身體酥軟,各個倒在自己站崗的地方,手軟腳軟,身體發僵,想弄清是怎麼回事。
可是眼皮沉重,怎麼睜都睜不開了。
楚貓兒的酥魂香本來只是分化瓦解人的內力,再使其失去行動能力。可是因爲這次劑量太大,結果這些人不僅失去行動力,還都昏迷了過去。
看着這些人這麼容易搞定,楚貓兒從懷中摸出一顆避香丸,含入自己舌頭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她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侍衛們,見他們果然一點沒有反應。
於是她這才放心地一個個掀開帳篷去查看,突然發現最大的紫色帳篷中,一個穿着淡紫色便裝的男子,正趴在桌子旁昏睡。
他那一身紫色的便裝,紫光閃爍,飾有云龍花紋。頭上以金冠束起一半長髮,另一半沒有挽起來的,隨意披散在身後。膚若凝脂雪堆就,脣似櫻桃一點紅。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樑下,脣色滋潤透亮。他赫然便是天宇國的少年帝王端木夜。
她不禁皺了皺眉,說道:“丫的,在沙漠上他撤兵之後,不回自己的天宇國,跟來風雅國做什麼?”
一邊思索這個問題,一邊順手掀開一個粗陋白色帳篷,發現裡面是一排木板,知道這是那些侍衛的帳篷。
便又跑到另一個大一點的藍色帳篷邊。
掀開帳篷簾子,便發現了端坐在地上,貌似正在運功將情毒壓制住的端木玲瓏。因爲她被酥魂香薰到,所以雖然聽到有人走近帳篷,卻也無法動彈。
楚貓兒冷冷一笑,迎着她恐懼的目光,掠進去,將她點住穴道,橫放在地上。然後從她懷裡搜出那根春情香,閉氣點燃之後,把外面的十個暈過去的侍衛弄了進來。
心想:這根春情香的毒性可是暴強的,你們幾個好好銷魂一番吧!丫的,敢給老子下春藥,老子叫你自食其果!
然後在帳篷簾子內側,塞入了一個避香丸。用來讓裡面幾個人的逐漸醒過來,然後在春情香的作用下,去盡情翻滾。
那場面可是典型的1p10應該是超豪華版的牀戲吧!
做完這一切,她剛想離開,去找個地方逼毒。可是胸中一陣氣血翻騰,那些被她壓入肺腑的毒性被她這一系列忙亂,給瞬間誘發了出來。
立時感覺渾身如同被烈火燒灼,讓她難受之極,頭腦一陣暈眩,她知道自己的毒再也壓制不住了。
外面男人不少,可以她絕對肯隨便找一個男人解決。
雖然她很花心,男人也不少,可是她肯去碰的僅僅是自己的男人,別的男人她楚貓兒是絕對不碰的。
即使只是讓他們當一下解藥,她都不肯接受。她靠在一頂帳篷上,胸膛急速地起伏着,心裡明白:再不找個解藥解決一下,她真怕自己體內的情毒會如火焰一樣把自己的神志完全燒燬,那時候她就不知道要隨便找個什麼樣的男人了。
突然她發現自己靠着的帳篷,豁然是端木夜的那頂紫色帳篷。
稍微沉靜了一下,她一咬牙鑽入了端木夜的帳篷,既然無法可想,這個傢伙好在還是個處男,總比別人乾淨點。何況自己也只是拿他當下解藥,又不用負責。
鑽入他的帳篷後看,她迅速熄滅燭火,去剝端木夜身上的衣服,因爲他在昏迷,所以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和反抗,便將他剝了個乾乾淨淨。然後抱着赤果果的他,放到了旁邊的軟榻上。
縱然在黑暗中,單憑觸感也知道這個傢伙的身材夠完美。
她立即甩脫自己的衣服便狠狠壓了上去,他的身體涼爽之極,讓她火熱發燙的身體,豁然有種冰爽的感覺。
那些忍無可忍的燥熱終於得到了一點緩解,於是她食髓知味緊緊貼着他的身體,她用手在他身上肆意遊走,打算引起他身體的反應。
可是楚貓兒的再三努力,他都就沒有反應,楚貓兒突然明白:他中了酥魂香正在昏睡,怎麼能有反應。不禁氣呼呼的咬住他櫻桃色的薄脣,用舌頭撬開他的牙齒,把自己口中含着的避香丸送入他口中。
然後鬆開脣,急迫去用手去揉搓他胯下的東東,反正她沒有想跟他玩帶愛慾的ooxx,只是想直奔主題,解決了自己身上的情毒再說。
當端木夜慢慢睜開眼睛時,發現黑暗中自己渾身一絲不掛,而且被一個同樣光溜溜的全身火燙女子,正緊緊壓在身下。
而他的那個東東正被狠力揉捏,痛得他半死。
“女人,你是誰?”驚呼了一聲之後,簡直羞憤欲死,立時開始了激烈的掙扎,用雙手去拼命推拒,那個正在他身上施暴的女子。
可是很快他的雙臂被一雙小手給死死摁住,然後一個聲音冷冷道:“端木夜,少浪費力氣。你寶貝妹妹tmd給老子下情藥,我就拿你當解藥!”
聽到那個恨透了,又怕極了,同時也想到心痛的聲音。
他瞬間身體僵直了,立即放棄了掙扎。
咬住嘴脣低聲呵斥道:“楚貓兒,別以爲你會得逞?”
“是嗎?你真的以爲自己的身體,聽你的指揮?”楚貓兒一邊回答一邊用兩隻小手,開始輕輕摩挲那個耷拉着地東東。
雖然端木夜一再咬牙硬忍,可是她的手段太高明,幾下之後,小夜夜便讓他顏面盡失的挺立起來。
而且還是那麼精神矍鑠,情緒高昂,蔚爲壯觀。
楚貓兒感到他的反應後,得意的冷冷一笑,直起身子,雙手握住他的腰,向下坐下去。
“哦……”一聲讓端木夜面紅耳赤,而又根本控制不住的聲音低吟出聲,那種緊緻的包裹感,瞬間讓他渾身火熱,激情燃燒,所有的意志在那一刻全部瓦解。
只是隨着楚貓兒的動作,將他一次次帶入天堂,帶上雲霄,帶上極致快感的彼岸。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和感覺,原本以爲是罪惡骯髒的一件事,竟然會美妙到讓人瘋狂。
剛開始他還是被動的抵制,後來坦開身子,任她主宰掠奪。最後他竟然怒不可遏地發現,自己竟然雙手輕輕扶住她的腰肢,開始主動迎合她的動作。
從牀榻上,到地上,又跑到桌子上,帳篷壁上,然後又回到牀榻上,端木夜畢竟是第一次,半途軟下過幾次,但是很快便又被楚貓兒的手給點燃了火焰,重新在她身下乖乖的充當解藥。
整整一夜,直到東方發白,楚貓兒才感覺體內的熱毒已經散得乾乾淨淨,而端木夜已經在她身下徹底軟成了一團,再沒有一絲力氣。
楚貓兒放開他,三下兩下穿起自己的衣服,梳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髮,下了牀榻,穿上自己的靴子,轉身便要離開。
“楚貓兒,你就這麼走了!”軟在牀榻上一絲不掛的端木夜,咬牙齒器的說道。
楚貓兒回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怎麼,陛下接客還要錢?”
然後故意盯着他憤怒的眼睛,很誇張的在身上摸來摸去,可是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摸到,不禁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氣死人不償命地摘下自己手腕上一隻碧玉鐲子,扔在他身邊。
然後笑着補上一句:“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陛下的初夜,本帥雖然沒帶錢,可是還是會給你點東西做補償,免得以後你喊本帥賴賬!”
說罷頭也不回的掀開帳篷上的簾子,出去了。
端木夜氣得把那隻碧玉手鐲抓在手中,奮力要在她身後扔出去。可是那碧綠瑩瑩發亮的手鐲上,還帶有她的體溫。他的手臂揚起來,卻又無力的放了下來。
想了想又縮回了手,心裡恨恨地罵道:“該死的女人,吃幹抹淨了就要走!朕發誓,終其一生,也要把你捉回來!下次再看,我們兩個到底誰在誰身下承歡?”
這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遠遠送到他耳邊:“陛下還是別廢話了,乖乖看好你的寶貝妹妹,下次再看到她出現在涅秋王府周圍,本帥就不會再這麼好心情,放過她了!”
等她的聲音落下後,他支撐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坐起來,穿上衣服,才覺得渾身上下又酸又痛,如同散了架一般。
這個女人怎麼像餓狼一般,榨乾了他身體裡的每一絲力氣。
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氣力,他出了帳篷一看,發現滿地都是倒在地上的侍衛,各個都還沒死,可就是昏迷不醒。
再走到妹妹的帳篷哪裡,掀開布簾:裡面的一切讓他立時滿臉通紅,只見裡面幾個死士都一絲不掛,正在地上抱着同樣一絲不掛的端木玲瓏在翻滾,撲騰。
端木夜本想衝進去把這些死士一個個全殺掉,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做這件事。而且妹妹雪白的身體,刺痛了他的眼睛。
羞憤之下,他將一匹馬上馱着的一桶用來生火的桐油,潑灑在周圍,然後筋疲力盡地爬上一匹戰馬,扔下了一個火把之後,便打馬離開了這個不堪回首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他堂堂的七國盟主,天宇少帝,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強上了,而且還給了他一個手鐲做報償!
這件事如果讓世人知道他還怎麼活下去,所以與這件事有關的人都要死,連他的妹妹都不例外!
後來此地小叢林中發生一場火災,裡面有二十幾個人被活活燒死,而且裡面還有一個女子!至於死者是誰,已無從查證,因爲死者的面目已經全部毀損,根本就難以辨認面目!
當然這是後話。
楚貓兒趁天沒有大亮趕回了王府中,發現昨天晚上,被她殺掉的那幾個死士的屍體,竟然都不見了,而且周圍的痕跡,也已經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天亮後,攸可愛和攸慕楓帶着韓嘯天回到這裡。
告訴她,這裡的一切都是郡主攸寒秋幫助收拾的。
楚貓兒對這個郡主不禁更加好奇起來!
找了個她和攸慕楓單獨見面的機會,楚貓兒向昨夜對他的傷害道了歉。攸慕楓只是臉上一紅,毫不在意地笑着說:“貓帥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反正以後我也要跟貓帥姐姐的!”
這句話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楚貓兒,硬是嚇得一哆嗦,立即岔開了話題。
問他攸寒秋郡主給他們說了什麼沒有?
攸慕楓笑道:“郡主只是讓我們轉告貓帥,不要太執着於真相,只要能幫思凡舅舅洗脫嫌疑就好了!”
楚貓兒聽得一頭霧水,心裡糾結道:這個郡主看來還真是個想得開的人,只是還念着一點曾經的夫妻之情,倒是對自己被毒死的哥哥毫無情義。看來她並不想讓哥哥被毒死的案件水落石出,她究竟爲何會這樣想呢?這裡面貌似大有文章。
轉眼從涅秋王府了住夠了十天,他們的勤勞終於得到了管家的認可。被提升爲一等家奴,換到了前院最好的房間裡面。
他們便有機會陪那個小郡王玩耍了,很快小郡王和王妃的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一件件落入了他們眼中。
小郡王和王妃並不親近,而且作爲孃親,她從來不允許這個孩子進入她的房間。
而且那個癡傻的小郡王,每次到庵堂附近玩耍時都要哭鬧一番。
楚貓兒發現這一點後,有意識的帶他去過別的地方試試,都沒有發現他有哭鬧的反應。
難道這個癡傻的孩子,真的如外界傳言那樣,和那個攸寒秋郡主很親近。
有一次,楚貓兒故意讓攸可愛帶他去庵堂見攸寒秋,卻被攸寒秋拒而不見,攸可愛還說,她對這個孩子很敏感,不但不想看到他,還討厭他的聲音。
並斥責攸可愛不該帶這個滿身罪孽的孩子,進入佛門淨地。
滿身罪孽的孩子?不就是天生癡傻嗎,即使按照佛家的宿命論來看,他無非也只是所謂的上世有罪孽,今生被處罰。所以雖然生在頂級富貴的人家,卻落得天生癡傻。
而且那個王妃對小郡王多屬於人道主義的關懷,吩咐下人照看他時要怎樣怎樣,而從來不肯自己動手來給他加一件衣衫。
楚貓兒對這些事情,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心裡無數的猜想,都被她推翻後再設想、設想後再推翻。往往復復很多次。
直到熬到十天之後,她纔在一天深夜,再次潛入州衙府內,找到那個劉之境。
劉之境滿臉堆笑的接待了他,並告訴他,已經把她要的人從京城的刑部大牢,押解到州府中的石牢中。
楚貓兒迫不及待的讓他帶自己進入石牢中,去見那個韓思凡。
他在石牢中囚禁着,雖然身上沒有鐐銬,可是那厚重的石壁卻比任何鐐銬都要有效地束縛着他的自由。
他是個年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長得並不十分高大,而且由於三年牢獄之苦,頭髮已經變得花白了。
那書卷氣十足的一張臉,現在很是憔悴。尤其那雙深邃的眼神中,有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打發走劉之境後,楚貓兒站在鑲嵌着粗如兒臂的鐵條的石窗外,和他單獨進行了一番懇談。
“國舅、皇后娘娘應該告訴你,我是誰了吧?”楚貓兒首先問道。
“知道,你是天下聞名的楚貓帥,一個傳說中的戰神!”韓思凡略有些灰白的嘴脣,因爲激動稍微有點顫抖。
韓思雨在探望哥哥的時候,無數次的提到過這個讓他萬分好奇的名字,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如何能指揮帶領三十萬大軍。
就讓這區區剛剛拼湊起來的三十萬軍隊,擊潰了完顏回和諸葛笑帶領的一百萬大軍!
而且她剛剛在七國盟會上,把兩個皇帝給硬生生玩殘廢一個,玩垮下一個,還用萬狗來朝,萬鷹空襲,差點把七國盟主端木夜給氣死。
最後又大擺空城計,把幾國君主安全帶出帝都,讓端木夜稱霸的陰謀全部破滅。
雖然他只是一介囚犯,可是並不妨礙他對英雄的崇拜。他真想在臨死前能夠親眼看一下,這個讓自己一腔熱血沸騰的奇女子。
“呵呵,國舅見笑了,在天宇國本帥只是一時興起,搞了幾個小孩子級別的惡作劇而已,真正用在戰場上,這些小心思,根本就不管用!”楚貓兒喜歡別人誇讚,可是在受到別人誇讚的時候,她能保持頭腦冷靜,一分爲二的看待別人的讚頌和敬意。
這是她前世就已經具備的指揮作戰者的必備素質之一。
冷靜的對待勝利或是失敗,勝不驕敗不餒。
“貓帥真不愧是真正的戰神,頭腦冷靜、反應機敏、判斷準確、睿智精明。”韓思凡忍不住對她微微躬身一禮,然後豎起了拇指。
“呵呵!國舅我們貌似扯遠了,別提這些事情了。總之本帥知道國舅很欣賞本帥就可以了。現在本帥想知道三年前,那件毒殺案發生時的詳細情形!請國舅再細說一下當日的經過,請儘量說的事無鉅細儘量完整!”楚貓兒認真地說道,
韓思凡淒涼的一笑,搖頭道:“不必了,還是將這個案子終結於此吧!我甘心認罪,伏法。替涅秋老弟抵命就是了!”
“你丫的別來充情聖,英雄不成嗎?還死扛着,你難道想讓你的父母揹負着養育了一個殺人犯的兒子的罪責,度過生命中的最後一天,及時死去也不能釋懷?你願意自己的妹妹揹負着殺人犯妹妹的罪名,在她的皇后寶座上,仍然忍受心靈的折磨?你難道要攸慕楓和攸可愛這樣可愛的孩子,被指責有一個殺人犯的舅舅。即使當慕楓登基爲帝時,都抹不去心上這點隱痛?”
楚貓兒突然出口的一連串責罵,讓韓思凡瞬間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涔涔。
攻心之計,對深情的人來說,永遠都是最致命、最有效的。
“說罷!如果你相信本帥能擺平任何一場戰爭,你就要相信,本帥也可以很好的擺平這件案子!無論它案情多麼複雜,隱情多麼難猜,我都有辦法讓真相浮出水面,讓死者安息,生者安心!”楚貓兒舒了一口氣,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韓思凡被她的話一再心情激動不已,終於蟄伏了三年的心動了。
“好,韓思凡,相信貓帥有此能力!不過要想韓某配合貓帥,還請貓帥答應在下一件事情!”韓思凡說道。
“哦,說來聽聽!”楚貓兒很感興趣的問道。她清楚這個要求肯定是他寧可替罪而死,都不願意說出真相的原因。
“無論誰是兇手,都要保證郡主母子活下去!”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壓在心上三年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來。
頓時他心裡感到無比的輕鬆自在。
郡主母子?她有些聽暈了,郡主不是明明在庵堂中修行嗎,她已經出家爲尼,怎麼會有兒子呢?
可是很快她壓下心頭的疑問,很鄭重的點了點頭,向他保證道:“沒有問題,本帥可以保證,無論真相是怎麼樣的,無論兇手是誰,本帥保證她們母子的安全!”
得到保證之後,他才面向另一面石壁,低着頭陷入了回憶之中。
三年前地一天,攸涅秋一大早,就派人來接他和郡主攸寒秋去王府。說是有件事要跟他們夫婦商量一下。
當時攸寒秋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所以便於不便行動爲由,斷然拒絕出門,只讓夫君韓思凡自己去了。
攸涅秋見他獨自到來,沒有看到妹妹寒秋郡主,明顯心裡不快,可是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和他聊起了家常。
後來他們來到攸涅秋的書房裡,攸涅秋一邊叫丫鬟小娟斟茶,一邊去叫家丁攸旺給韓思凡倒酒。
因爲韓思凡從小就不能喝茶,只要一喝茶,他就渾身起疙瘩,瘙癢不止,後來這個怪病讓他再不敢沾一滴茶水。
攸涅秋知道他有這個症狀,所以他每次過來,他都吩咐家丁事先給他準備一壺酒力低微的白酒,自己喝茶時,他就飲酒代替茶。
那時候,小娟去泡茶,可是拿到茶桶後,久久不動。
攸涅秋就喊她:“快點倒出茶葉,去沖水,發什麼呆?”
小娟還說:茶桶裡面有一小段不是他最喜歡喝的碧螺春,而是摻雜了別的茶。
攸涅秋當時就罵道:笨死了,把那些其他的茶葉小心挑出來,然後把底下的碧螺春倒出來泡。
於是小娟便用小鑷子把水晶茶罐裡上面的一段其他茶葉,細心的全部夾了出來,只剩下最底下一層的碧螺春。
爲此攸涅秋還催了好幾次。
茶泡好後,他一邊問妹妹攸寒霜的情況,一邊和他商量,等妹妹生下孩子後,送進王府裡,和正妃黃曉燕的孩子一起教養。
並提到指腹爲婚的事情,準備如果攸寒秋的肚子裡是個女孩,王妃肚子裡是個男孩的話,將來就讓她嫁入王府。
反之,如果王妃生了女兒,攸寒秋生了男孩,就將小郡主嫁入韓家。
韓思凡自然一口答應,他記得當時攸涅秋爲此很開心。
可是喝下了一口茶之後,攸涅秋突然瞪着眼睛,喊了一聲:“茶……”
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死了。
聽到他的死訊,攸寒秋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可是聞訊從孃家趕來的王妃,卻哭得死去活來。
由於在案發時在場的只有韓思凡和死者在一起,所以主審的所有官員都把他當成了兇手。
剛開始韓思凡還辯解,但是後來他越來越被漫無邊際的審理,拖得疲憊不堪,再加上對一些事情的猜想,他便不再辯解,反而堅稱自己就是兇手,甘願一死爲攸涅秋抵命。
楚貓兒從自己的懷裡取出那個水晶的茶葉桶問他,當日丫鬟小娟是不是用這個茶葉桶裡的茶給攸涅秋泡茶?
韓思凡走上前,隔着鐵條摸了摸那個水晶茶葉桶,肯定地點着頭道:“不錯就是它,因爲這個水晶茶葉桶,是皇室之物,上面有凹下去的龍形暗紋。”
楚貓兒以前只是注意茶葉桶裡面的毒藥,並沒有仔細摸過這個水晶桶,現在用手一摸,果然如同韓思凡所說,上面有一些龍形暗紋。
看來下一步該去弄清楚,王妃當日的懷孕是真還是假了。
讓一個身懷六甲的王妃歸寧,去照顧她生了重病的母親,而不顧及她肚子裡面的皇室血脈,這讓她始終想不通。
“那個丫鬟小娟是不是還在王府中?”她向韓思凡問道。
“應該在吧,她是王妃在帶進王府裡面來的。王爺死後,她應該還在王妃身邊!”韓思凡說道。
“那個小娟長得什麼樣子?”楚貓兒繼續問道。
“胖胖地,看上去有點笨,當年十三四歲年紀,現在已經長大了,身材或許有了變化,可是有一點比較好認!”他想了一下,肯定地說道。
“哦,什麼?”楚貓兒認真地問道。
“她的嘴角有一顆美人痣,而且還是個六指!她在給王爺倒茶時,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右手上面小手指處多了一根手指!”韓思凡極爲斷定地回答道。
這讓楚貓兒很是興奮,得到了這個有價值地線索後,她立即告別了韓思凡,回到王府中。
楚貓兒沒有問他對於一些事情的猜想是什麼,因爲她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她既不想讓韓思凡的想法干擾自己的思路,又不想讓自己存在依賴心理,依據別人的直覺去斷案。
告別攸寒秋後,她離開州衙,這是夜已經深了,她輕鬆地潛回了王府,跑到後院中王妃丫鬟的住房中,悄悄溜入房中,扔進一點酥魂香,過了一會兒,便大大方方的推開房門,點着燈。
然後挨着牀鋪去找那個右手有六根手指的小娟。
不一會兒,一個胖胖地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舉着燈燭走過去,果然在她的左邊嘴角發現了一顆美人痣,然後拉起她的右手,那小指旁邊果然多了一根手指。
於是她把小娟抱起來,帶到了當年出事的那個書房中。
當小娟悠悠醒轉,她突然發現自己坐在那個荒廢的書房的地上,而那個讓她做了無數次噩夢的茶葉桶就躺在她的手邊。
“小娟,你爲什麼要幫助王妃謀害本王!”這個無依無託的聲音,讓她剎那間身體僵直,目光恐怖的落在桌邊坐着的那個鬼魂身上。
“啊!王爺,不是我!也不是王妃害死你的!你去找別人,不要找小娟,也不要找王妃!王妃受了那麼多屈辱,您不要害她!”小娟儘管嚇得心頭狂跳,面無人色,全身顫抖,卻仍然爲自己和主人辯解着。
“屈辱,本王那麼喜歡她,怎麼會讓她受屈辱,你不許胡說!”那個聲音中淒冷的鬼聲,讓小娟渾身發冷,立即跪爬在地上,將頭低下來強忍驚恐,顫抖着答道:
“王爺自從把王妃娶過門,就沒有和她同房過,讓深愛您的王妃守了六年活寡,難道這還不是屈辱嗎?王爺爲了能把郡主的孩子養在身邊,讓還是處女的王妃假裝懷孕,那不是屈辱嗎?因爲王妃不肯答應這件事,您便在同一天娶了三位側妃來刺激她,這不是屈辱嗎?”
那個小娟以爲自己今天死定了,所以拼着一死,一口氣把王妃這些年所受到得委屈和折磨,一口氣都給說了出來。
“就是因爲這樣,她才痛恨本王,所以利用你來泡毒茶謀害本王對嗎?”那個陰冷的聲音又問道。
“沒有,王妃雖然心裡很委屈,可是最終還是同意假裝懷孕,並在王爺死後,把郡主接過來,等她生下孩子,然後把她的孩子親自撫養長大!而郡主則一直住在庵堂裡出了家,對孩子不聞不問!”小娟繼續辯解道,聽得出她聲音中的顫抖一半是因爲驚懼,一半是因爲氣憤。
“你都是胡說,本王爲何要王妃獨守空房,還要她假裝懷孕?大膽的奴才分明是爲了自己和主人脫罪,而一派胡言!”那個陰冷的聲音厲聲喝問。
見主人當了鬼魂,都對以前的罪行死活不認賬,小娟頓時氣得站了起來,指着面前的鬼魂喊道:“因爲,你要用這些事情,掩蓋一件天下最無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