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一共三天,陳識他們只是在今天的live裡唱半首歌,所謂的彩排也就是去走了個過場,前奏沒彈完導演就喊下一個了。
司辰說如果時間安排不好,他們這半首歌都可能被砍掉。
我聽完這話,緩緩的點頭。
一陣大風颳過來,下雪了。陳識把吉他放下一個人走開了,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陳湘也跟了過去。
剩下三人中,司辰先站起來,“走吧,去那邊兒。”
“恩。”
我跟着司辰去了人多的地方,爛攤子全部扔給許浪浪。
被司辰拉着手的感覺還是有些生疏,他說不冷,把羽絨服脫下來給我,然後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寫歌,哼幾句,手指反覆敲着模仿彈琴的動作,再在紙上快速的記錄下來。
鋼筆尖劃在紙上發出沙沙聲,我看着,有點兒崇拜。
“你還會寫歌啊?”
司辰輕笑一下,轉過臉,“陳識寫的更好。”
溫存的氣氛戛然而止,我又想起陳識離開的背影,有點兒落寞,像一個得到糖果興奮的小孩子,急着撥開,結果發現只是張糖紙。
司辰像是看穿我,安慰道,“他沒事的。”
他的手停在我肩膀上,稍微動一下,我被他拉進懷裡。眯着眼睛,這種體驗並不差,兩個人的溫度重疊在一起,就不那麼冷了。
我睡着了,不過也沒睡很久。許浪浪帶着器材走過來,後面跟着陳識和臉色黯淡的陳湘。
一陣尷尬的沉默,我推開司辰,他滿意的笑了笑。
陳識也在笑,眼睛看着我。
***
真正的live開場後,我和陳湘被快速埋進了人羣裡,陳識他們還是要去臨時後臺的,分別時我很鄭重的給他們鼓氣加油,陳識再一次給了我好臉色,笑的很是親切走心。
live的場面十分火爆,我跟着搖熒光棒,唱每一首自己聽過和沒聽過的歌。轉過頭卻發現陳湘很安靜,我偷偷看她,燈光下漂亮的不真實的一張臉,難怪陳識會喜歡他。
換成司辰和許尼亞,我相信也會把陳湘排在前面的。
那,我對陳識那一點點搖搖欲墜的小透明般的喜歡,確實不值一提。
slam最終被安排在整場live四分之三時出場,正是最疲憊的時候,他們被插在一段英倫串燒裡,司辰這次是鍵盤,陳識也收斂了許多,唯獨許尼亞還是嬉皮笑臉的收穫了不少姑娘的尖叫。
這是我第一次在比較正式的live上看他們,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人羣再次沸騰起來,反而這時候我整個人安靜下來,似乎有種幻覺,臺上的他們,臺下也只有我。
幾千人的場地裡,他們就對着我一個人唱。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快被我自己否定了,他們一共也只在臺上一分多鐘,回過神時,司辰已經在我身邊了,陳識則是表情淡淡的問陳湘他唱的怎麼樣。
其實,他越是這樣,就代表他真的有點緊張。
但陳湘還是仔細的分析了一些他們的優缺點,作爲圈外人,我的確不懂,也觸碰不到那些境界。
陳識捉摸着,然後點頭,很認真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說,“走吧。”
下午的大雪已經封了高速,我們今天只能留在通州,這附近只有一間酒店,去太晚可能房間都沒有。
“我能不能等下自己過去啊?”
氣氛一陣微妙,我指着隔壁姑娘手臂上的貼紙解釋道,“我想看完許易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