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裡燈火通明,冷千楊跳窗而入將正在畫畫的楊平之嚇了一跳。
“閣下如今真是懂禮。”
楊平之心生不悅,擱下筆語氣不善地嘲諷道。
“紅梅香的生意,是你做的?”
冷千楊開門見山語調嚴厲,提溜着刀疤男的身子掂了掂。
“是又如何?”
楊平之眼皮都沒有擡,端着案桌上的寒葉茶品了品。
“不義之財,楊老闆真拿的安穩?”
“這背後將會有多少仙家門派毀於一旦,你可知曉?”
冷千楊語重心長地說:“紅梅香是禍端,會給三界帶來一場浩劫的!”
哼,真是好正義凜然。
楊平之轉了轉手上的杯子,淡淡地說:“我是生意人有錢可賺就是,維護三界和平的宏偉之願,那是你們正派人士的責任,不是我的。”
“楊平之!”
“如雪的事情你還要記恨多久?”
冷千楊扶着額頭嘆了口氣:“她當年利用過你是不爭的事實,該還的也都還清。”
“真是好輕巧,一句已還清就想輕輕揭過?”
楊平之的語調陰森低沉,猶如深淵裡爬出的魔鬼。
“那你想怎樣?”
冷千楊收起扇子在手裡敲了敲說:“條件你提。”
“什麼都行?包括小寶?”
楊平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俊雅飄逸的仙君,挑了挑眉。
客棧裡醒來的蘇青之彈跳着下了牀,就發現屋子外守得密密麻麻。
“蘇師弟你醒了?仙君交代我們守着你,想吃什麼,哥給你去拿。”
李野賤兮兮地湊上來,猥瑣地眨眨眼。
蘇青之吃力地揉了揉眉心,發現渾身無力,擡個胳膊都費勁。
狗仙君,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
有你這麼對待未來道侶的嗎!
看穿一切的李野秒懂,補上了一句驚雷。
“傻孩子,腰很酸是不是?有氣無力,你說你倆也不悠着點兒!
“補氣血的鹿血酒趕緊喝,喝完哥給你揉揉!”
我的天吶,你個猥瑣男又歪到什麼顏色的頻道去了。
“滾一邊兒去!”
蘇青之不耐地彈開他的爪子,嚴肅地說:“出大事了,紅梅香蔓延到魔界了!”
“趕緊的給我讓開,我得去找趟表哥。”
她一起身發現自己頭暈目眩,根本站不住身子,咒罵道:“他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仙君說了務必看好你。”
李野恢復了嚴肅冰冷的師兄模樣,將別在腰間的劍柄拍了拍。
“砰砰!”
走廊裡瀰漫起一股白色刺鼻菸霧,衆弟子們御劍在手滿臉戒備。
“煙霧有毒,大家小心!”
李野甩着飛鏢嘩啦啦地響,大聲走出屋喝道:“屋檐,窗口全都不要放過!”
“蘇師兄,這邊!”
窗戶邊的小盆栽抖動着它的葉子搖了搖。
蘇青之躡手躡腳地湊上前,纔看清小盆栽裡有顆黃色的球。
哇塞!
救命的李豆豆來了!
她捏住黃球輕輕地放在地板上,就見他的身體變的有紙箱那麼大笑着說:“快進來,我帶你出去。”
來不及敘舊,先逃出去要緊。
蘇青之的手指點到黃色紙箱上發現自己的手指頭給掉了進去。
有股巨大的吸力一點點的將自己的身體吸進去。
腿..胳膊....最後是腦袋。
問題就出在腦袋上,怎麼使勁都吸不進去啊。
“蘇師兄,你閉着呼吸使點勁,快!”
李豆豆滿頭是汗,低聲催促道。
蘇青之急的六神無主,這個黃紙箱明明柔軟無比,就是吸不進去自己的腦袋。
“蘇師弟,我給你端點夜宵啊。”
廂房外忽然響起了李野的聲音。
要死了,要是被他推門而入抓個現行那就完蛋了!
“別!我這會要沐浴,你去給我備點熱水和火盆。”
蘇青之一邊捏着自己的鼻子一邊大喊道。
“行,那你等着。”
李野未發現有異,邁着踢踏的腳步聲遠去。
好險,總算又爭取了一點時間。
她晃動着腦袋擰來擰去就是進不去黃紙箱,急得滿頭大汗說:“豆豆,這到底咋回事啊!”
“別急,馬上就好,我把箱子變大點。”
李豆豆嘴裡嘰裡咕嚕唸了一串咒語,指尖的紅色光暈塗在了黃紙箱上。
“噗!”
她的腦袋終於進了箱子,慕地發現自己的身子也變成了一顆球。
“我們從煙囪裡走!”
李豆豆咬破指尖的血,塗在蘇青之的眉心說道。
於是兩顆一大一小的球在煙囪裡滾來滾去,滾成了兩顆黑煤球兒。
“蘇師兄,我們出來了!”
李豆豆粲然一笑,看的蘇青之嘴角一抽。
一顆黑煤球兒露出陰森森的牙齒真的很滲人。
“多謝你,豆豆。”
“你這是什麼法術也太牛了。”
恢復原樣的蘇青之胡亂抹了一把臉,翻身上馬說。
“咳咳!”
李豆豆捂着胸口咳嗽着,勉強一笑說:“我說過,你養我一輩子不虧。”
“你受傷了?”
流着血的小煤球兒實在太殺我了,叫人心都軟成了棉花糖。
蘇青之用手指擦去他嘴角的血跡說:“物超所值,快找地方躲起來。”
“嗯嗯。”
看着蘇青之遠去的背影,李豆豆臉上的笑容化成了重重的一聲嘆息。
距離主人推演的日子越來越近,而蘇青之她...
多做點五香茶葉蛋罷。
他滾着自己黑乎乎的身體鑽進了灌木叢。
夜半時分,蘇青之縱馬疾馳在孤寂的街道上,不時有貓頭鷹從樹後探出腦袋叫兩聲。
一百米,兩百米,終於到楊府了!
蘇青之翻身下馬,大聲喝道:“表哥!”
廂房裡對峙的兩人都是一愣,冷千楊收起扇子轉身就走,飛身躍下說:“你怎麼來了,回去!”
“千楊,這件事我跟表哥談。”
蘇青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表哥的義父是魔界渝川的城主,他這麼做必有緣故。”
“此事有兇險。”
冷千楊無奈地摸着她的腦袋說:“你老是這麼執拗!”
“那你變成米粒保護我唄。”
蘇青之扯住他的衣袖,黏黏糊糊地搖了搖。
“半柱香時間。”
冷千楊猶豫許久,允了之後瞬間後悔又加了一句:“一百遍,你懂的。”
我懂你妹啊,天天逼着我叫你千楊哥哥。
你這是有多缺妹妹。
看着黑如煤球兒的蘇青之推門而入,楊平之噗嗤一聲笑了,調侃道:“造型不錯。”
“說正事,紅梅香幕後的人是你?”
蘇青之一臉嚴肅,眉頭緊蹙質問道。
“如果你來勸我收手,出門右拐,如果你來喝茶就請。”
楊平之手法嫺熟地衝泡了一杯寒葉茶往前推了兩公分。
他的臉色陰沉冷厲,氣勢威嚴,儼然與平時溫和的模樣大相徑庭。
蘇青之還想再說,就見錘子保鏢不停地衝自己使眼色,她只得按捺下內心的焦急出了門。
“此事與花如雪有關,蘇公子不妨去問她。”
廊檐下,錘子兄弟欲言又止,暗藏玄機地輕聲說道。
文藝女青年花如雪,此事怎麼跟她還扯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