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山犯下大錯,此事就交給殷王妃處置吧。”殷景煥無力道。
常青山看着雲桑的臉,心頭忽然升騰起一種極爲強烈的恐懼,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個瘋子!
“王,王妃娘娘,饒了微臣吧... ...”
雲桑抽出袖中事先預備的匕首,猛地向前一撲,刀尖直指常青山的脖子。
常青山並未預料到雲桑的動作,只見刀尖向自己衝來,心頭被恐懼籠罩,腳底卻彷彿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待他反映過來時,雲桑的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脖子。
喉嚨被刺穿的常青山,躺在地上不住地倒抽氣,臉色很快因爲缺氧和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
雲桑抽出匕首,將刀刃上猩紅的血液在常青山身上擦淨,又擦了擦噴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滴,轉頭看了尚奕訢一眼,又露出了那個跟剛纔一般無二的笑。
尚奕訢當即手腳發涼,雲桑的眼神好似在告訴她,下一個就會輪到他。
殷望鑾也沒預料到雲桑會當場殺了常青山,他走上前去,對着還有幾分微弱呼吸的常青山的頭狠狠踢上了一腳,“妖言惑衆,迷惑聖聽,死不足惜。”
一個笑容,十二個字,這一對夫妻先後出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要了一條人命。
在場的朝臣心裡都出現了一個共同的想法:這二人果然臭味相投,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許逐風上前道:“啓稟皇上,儘管常大人有錯,可罪不至死,按照律法處置也就可以了,如今王爺王妃當庭殺人,豈不是不將皇上放在眼裡?!”
“是啊皇上,殷王夫妻朝堂殺人,將我天家威嚴置於何地啊!”
“請皇上處置殷王夫妻!”
“請皇上處置殷王夫妻!”
眨眼間,滿朝大臣便跪了一地,各個羣情激昂,一副在替天行道的樣子。
寒遺風和接生嬤嬤也都被他們二人的行爲給嚇壞了,嬤嬤臉色煞白,靠着寒遺風攙扶才勉強沒有倒地。
殷景煥合唱不明白這些大臣所說的道理,只是如今殷望鑾軍權在手,哪怕是大將軍許逐風,手裡也不過是有幾萬廢物而已。
而且他早有線報,說殷望鑾與外省各郡的官員私交甚密,那些官員早已經是殷望鑾的手下了。
只要殷望鑾一聲令下,百萬大軍便可在一夜之間揭竿而起,到時候僅憑着京城這幾萬守軍,能撐幾天?
他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而已,偏偏這些大臣還要激他。
雲桑這下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將心比心。如果今天被剋星之名強加於身的人不是她,而是尚奕訢或者許逐風,她就不信這些人還會是今天這樣的反應。
而那個常青山,大概也就是變換一個去世的地點而已。
“看來有一些人對常青山的遭遇頗爲同情,只是我早就說了,我要的是讓我滿意的結果。爲什麼要跟我作對呢?我們明明井水不犯河水啊。”
尚奕訢罵道:“妖女!是你蠱惑了王爺!”
喲呵,這是什麼新招式?
這尚奕訢不愧是當朝宰相,腦子轉的就是快,想到要用離間計來分裂她與殷望鑾的關係。
雲桑覺得委屈,殷望鑾班師回朝的第一天就在勤政殿殺了兩朝太監首領尹勝安,她如今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夠了!”殷景煥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尚奕訢的身上,“殷王妃不是剋星,此事已經過去,休要再提!”
這一招以退爲進,殷景煥玩的實在漂亮。
如此一來,就是坐實了雲桑妖女的名號,看起來在幫他們,實際上卻將火全部引到了雲桑的身上。
只可惜,雲桑對於自己的名聲如何並不在意。
人活一世,開心最重要,只要殷望鑾和雪輕沒有誤會她,別人對她是何看法,她是全然不在意的。
殷望鑾靜觀這一場鬧劇,突然狀似無意開口問道:“沈懷恩,前刑部尚書林俞正的案子,辦的如何了?”
沈懷恩正跪在羣臣中間裝鵪鶉,突然聽見殷望鑾叫自己的名字,臉上當即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看起來很不情願。
可畢竟殷望鑾還等着他回話,他也只得起身恭敬道:“回王爺,罪犯林俞正曾參主辦多起案子,其中有一些,他收了人家的好處便罔顧我朝律例,徇私舞弊貪贓枉法。”
“除此之外呢?”
沈懷恩沉吟片刻,看了一眼跪在他周邊的幾個大臣,眼裡有幾分掙扎,最終還是說道:“林大人曾收受好處,向考生透露過科考試題,具體是哪一屆臣還在查。”
“我記得朝中有幾位官員就是科舉選上來的,如有必要,就一併調查了吧。科舉都要透題才能中榜,可見實力一般。”
“是,微臣知道了,只是林大人如今不大配合,審訊工作實在難以進行。”
雲桑笑了,“你把他家人找來,在你審問他的時候,就讓他的家人看着,相信他很快就會開口的。”
此話一出,當場就有幾人臉如醬色,十分後悔自己跟着一起請願。
若說殷望鑾只是殺人,那這雲桑就是在誅心。
如此狠毒的酷刑,也虧她想得出來!
殷望鑾轉移了那些人的視線,殷景煥竟然也跟着覺得鬆了一口氣,“有本啓奏,無事退朝。”
一片沉寂,無人應答,卻正合了殷景煥的意。
他大手一揮,直接走了。
見皇上離開,滿朝文武也沒有再留在這裡的道理,他們起身對着殷望鑾請安過後,紛紛離開。
雲桑:“何必呢?如果做不到一擊致命,那就不要出手,免得丟人。”
殷望鑾走到雲桑身邊,握住她的手,“下次,萬不可這麼做。”
雲桑知道自己可能給殷望鑾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心裡也有些愧疚。
只是殺常青山,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她總得想個辦法殺雞儆猴,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寒遺風扶着嬤嬤走到雲桑面前,“王妃,切勿再造殺孽啊。”
嬤嬤也道:“是啊,桑桑,嬤嬤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可是世事總不是隻有殺人一種解決方法的,以暴制暴,終無寧日啊。”
雲桑又何嘗想這樣呢?她只是想好好的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她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啊。
現代的她已經變成了一抔骨灰,如果在這裡她再去世,那麼她就真的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但是這些事,她不會說,也沒必要說。
嬤嬤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以暴制暴,終無寧日。
如果可以不殺人就完成任務,她也很樂得不去揹負這些人命。
就像在王府裡,懟懟人,就能打臉,她也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