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聊了一會,兩人就沒再聊下去。
徐紀讓夜神做了些吃食端了上去,再與二哈閒聊了幾句,一個上午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了。
到了下午,二哈與夜神都在休息,呂輕煙卻感覺有些心亂,下來走了走,看見徐紀還是那幅老樣子,坐在客棧裡,靜靜凝望着客棧外。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呂輕煙沒打擾徐紀,輕手輕腳的走到一張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再多倒了一杯茶。
呂輕煙將多出來的那杯茶拿給徐紀,說:“徐掌櫃,你老是看外面,在看什麼啊,莫不是等着中意的女子路過?”
徐紀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笑而不答。
呂輕煙扶了匹椅子過來,說道:“你這客棧生意這麼清冷,怎麼就沒想着做些別的事?”
“我在等他們進來。”徐紀回答道。
“嗯?”呂輕煙有些沒聽懂。
“緣起於此。”徐紀又說了句讓呂輕煙摸不着頭腦的話。
不過徐紀也沒讓呂輕煙多想,而是說道:“你因爲什麼事來臨安?”
呂輕煙輕笑一聲,笑容卻有些苦澀:“掌櫃的想聽嗎?”
徐紀看着呂輕煙,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呂輕煙嘆一聲,說:“我出身寧遠城一個習武世家,雖身爲女兒身,天賦卻是頂尖。”
“也不怕掌櫃笑話,我自小就立志成爲黃帝手下大將,斬盡荒獸,造福人族。”說到這裡,呂輕煙露出一個羞慚的笑容。
“那很好啊。”徐紀笑着回答道,徐紀看着呂輕煙,問道:“那麼,這和你來臨安城,又有什麼關係呢?”
呂輕煙想了想,回答道:“寧遠城附近有一座高大山峰,人們都說山上住着一名仙人,叫寧遠道人,所以人們叫那山峰都叫寧遠山。”
徐紀聽着,示意呂輕煙說下去。
“我八歲那年,上山迷路,在山中見到一名穿着青衫道袍的儒雅書生,那書生坐在一顆木墩上看書,書生見我來了,送了我一本竹簡,竹簡上刻着幾個字。”呂輕煙撐着下巴,回憶道。
“那幾個字很奇怪,爲‘情’‘生’‘死’,還有句詩詞:只解向西行。”呂輕煙淡淡說道。
“後來在我十九歲,我碰上了一個風塵浪子,他是一名劍客,名爲李修武。”
說到這裡,呂輕煙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徐紀,徐紀會意一笑。
“那劍客很英俊,有一道凌厲的劍眉,一雙燦燦生輝的明亮眼睛。”
“他遇見了我,鍾情於我。”
“他說要他放下包袱,不再浪跡天涯,他說他往後餘生只要我一人陪伴。”
“他有一柄修長的劍,名爲玉龍。”
“我取晨間甘露、花蜜做糕點,也名爲玉龍。”
“他實力強大,來到寧遠後斬殺了許多遠近的荒獸,威名顯露,我們倆過了很久的神仙生活。”
“直到後來,他無意間看見了那竹簡,我八歲時那青衫書生給我的竹簡。”
“我只記得他看見竹簡的那一刻,眼中燦爛的眼睛忽然變得暗淡無光,在一個晚上,他披着夜光獨自上山,讓我在房中等着。”
“他什麼也沒帶,也再沒回來。”
說到這裡,淚水不知何時攀上了呂輕煙的眼睛。
徐紀不知從何處掏了張手帕遞過去。
呂輕煙用手帕淡淡的在眼眸抹了一下,定了定神,開口道:“那晚,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一名仙人拿着竹簡,竹簡上寫着那句詩句,於是我便按照竹簡上的詩句:只解向西行,一路往西,來到臨安。”
徐紀點頭,淡淡說道:“那...你就定居於此了?”
“嗯。”呂輕煙輕輕點頭,說:“既然來到了這裡,碰見了修文,我想那就是命中註定吧,定居於此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徐紀看着呂輕煙,嘴脣微動:“那....”
“若是他想要練劍,我會將修武教我的全部教給他。”呂輕煙輕撫腰間佩劍,徐紀眼尖,看見那佩劍劍格處刻着兩個字——玉龍。
忽然,兩人身後傳來聲響,一聲懦懦的聲音從後面的樓梯上傳來:“徐叔叔,呂姐姐...”
徐紀臉一黑,怎麼沒大沒小的!不知道叫哥哥嗎?
呂輕煙擦擦眼睛,臉露笑顏:“修文!”呂輕煙邊招手邊說道:“餓了沒有?讓你徐叔叔給你弄去!”
徐紀眉頭緊皺,好端端一個人怎麼眼睛就瞎了呢?
蒼修文扶着扶手,小步小步的走下了樓梯,走到呂輕煙身邊,邊吸允食指邊小聲說道:“呂姐姐,我想吃玉龍糕。”
呂輕煙蹲下來,眉眼帶笑:“好,待會我就給你弄。”
“好!”蒼修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呂輕煙捋了捋蒼修文的頭髮。
呂輕煙牽着蒼修文往樓上走去,轉頭與徐紀告一聲別:“徐掌櫃,我們先上去了啊,今天聊的...很開心。”
“嗯。”徐紀微微一笑,看着一大一小背影漸漸消失。
徐紀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想着什麼東西。
第二日。
“這....”正坐在客棧桌子上無聊的二哈望見從門外進來的一個人,愣神。
只見魏然悠悠然走了進來,手上提着一壺酒還掛着幾個小菜。
“咋的,不歡迎本公子?”魏然昂着頭對着二哈說道。
“沒沒沒。”二哈忍住了內心的笑意,說道:“這位客官需要什麼?”
“需要什麼?”魏然挑眉:“難不成你客棧裡還有菜和酒水?本公子這回可是自備酒水和小菜來了,大不了付你們幾個座位錢!”
魏然將酒水和小菜放下,欣欣然坐下,環視一週,嘖嘖兩聲。
“還是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魏然卡了一下:“一樣生意興隆啊。”
二哈黑了臉。
魏然瞧了一眼二哈:“你們掌櫃呢?讓他出來和我嘮嗑嘮嗑。”
“狗日的醉仙樓,還敢把勞資趕出來,要不是我爹....”魏然瞅了一眼二哈,後者不要臉的湊了過來。
“去去去!”魏然就差一腳踹在二哈臉上,“你湊啥熱鬧。”
“嘿嘿嘿。”二哈腆着臉乾笑了幾聲:“我們掌櫃今天早上就出去了。”
魏然眨眨眼,嘖了口口水:“本來還以爲你們掌櫃說話有點意思,想和他嘮嘮天來着。”
魏然看了眼二哈,皺了皺眉:“算了算了。”
魏然一把將酒水小菜再收起來,道:“過幾天再來,這兒也算個安靜的地”
見魏然慢慢離去,二哈嘟囔一句:“幾天沒見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