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夫人相告。”
蒙鈞起身,衝着夫人拱了拱手。
其實對於這對母子,他也就是有些好奇,既然想要知道的人家都已經告訴自己了,那便不需要再多問什麼。
婦人本想說些什麼,手伸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那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卻是生生被咽回了肚子,如鯁在喉。
蒙鈞將婦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卻是沒有多問,轉身朝着裡面的房間走去。
從一處朝南的櫃子上取下一個用布包裹着的木盒,裡面放着的,正是袁紹大將,麴義的頭顱。
蒙鈞將其拎在手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又是從裡屋走了出來,見婦人依舊坐在那裡,又是笑了笑,說道:“夫人,小子有事出去,府中之物,夫人與雲川可隨意取用。”
說着,突然轉身,似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問道:“這件事情,雲川知道嗎?”
婦人聞言,微微愣了愣,還是搖了搖頭:“此事並未與他說起過。”
“知道了。”
蒙鈞笑着點點頭,便是開門,走了出去。
“嗯?”
剛從臥房出來,蒙鈞便是看見,在前面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影,看那模樣,可不正是雲川嗎。
“叔叔……”
見蒙鈞從房間裡出來,雲川喊了一聲,趕忙跑了過來,一把抓着蒙鈞的手,將他拉到一邊。
“怎麼了?”
蒙鈞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這個小傢伙,問道。
被這突如其來地一問,雲川原本早已想好的話卻是突然之間全都忘了乾淨。
“我……”
雲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蒙鈞並沒有着急,蹲下身子,摸了摸雲川的腦袋,微笑着:“怎麼了?”
“呼!”
雲川深吸了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帶着試探般的語氣,問道:“能教我武功嗎?”
“你要跟我學武功?”
蒙鈞笑着看着面前的孩子,卻是沒想到雲川極其認真地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原因嗎?”
蒙鈞不急不緩地問道。
雲川聞言,看了一眼蒙鈞剛纔出來的房間,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想保護母親,不想她再被別人欺負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房門悄然打開,蒙鈞雖是有些察覺,卻並未回頭。反而是摸了摸雲川的腦袋,欣慰地說道:“我現在有事要出去,等回家之後,再教你。”
說着,轉身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身邊的婦人,拍了拍雲川的肩膀,笑道:“去吧。”
經過這一鬧騰,時間已經不早了。出門之後,蒙鈞沒有再多做停留,直接朝着曹操的府上趕了過去。
曹操府上,一如既往有着重兵把守。
蒙鈞上前,衝着守門的幾個士兵拱了拱手,說道:“幾位大哥,麻煩通報一聲,就說蒙鈞求見曹公。”
話音剛落,那守門的士兵臉色立馬變了,手中握着長矛,衝着蒙鈞恭敬地拱了拱手,說道:“主公早已吩咐過了,蒙大人直接進去便是。”
“要不,搜個身?”
蒙鈞笑着,手臂向兩邊擡起,擺好了架子。
“不敢,不敢。”
蒙鈞笑着,看着幾人誠惶誠恐的模樣,笑着走了進去。
走進內院,往裡看了看,正巧看見曹操眉頭緊皺着,在房中來回踱步着,似是在思索着什麼事情,並沒有發現蒙鈞已經到了門口。
“咚咚咚!”
輕輕叩了叩門,曹操的思緒也被這突兀的聲音拉了回來,朝着門口看去。
“哦,瑾瑜啊。”
望着門口的蒙鈞,曹操趕忙迎了上去,雙手抓着蒙鈞的肩膀,臉上的愁容也是消散了不少。
“快進來坐。”
曹操那粗糙的大手緊緊抓着蒙鈞的手腕,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
蒙鈞點了點頭,將木盒放到一旁,在矮桌前面的的墊子上跪坐了下來。
曹操微笑着,將一盞茶推到蒙鈞面前。
“多謝曹公。”
蒙鈞端起茶盞,淺淺地抿了一口,問道:“剛纔小子進門的時候,看見曹公愁眉不展的,不知是在爲何事煩心,不若相告,讓小子替曹公分擔一二?”
曹操聞言,原本舒展的眉頭又是微微皺起,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纔是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說道:“只是一些瑣碎小事罷了,無妨。”
說着,趕忙將話題轉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看我?”
話音剛落,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被放置在一旁的木盒,又是問道:“昨日你救了麴義走後,計劃可成了?”
“呵呵”
蒙鈞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搖着腦袋:“死了。”
“死了?”
曹操看着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眼底卻是有些掩飾不住的吃驚神色。
“嗯”
蒙鈞點了點頭,說道:“昨晚將他送至郊外的樹林,與他陳明瞭利害關係,卻是不想此人冥頑不靈,實在是說不通,只得是動手將他殺了,以免日後成爲禍患。”
說着,伸手拎起一旁的木盒。只是木盒剛是被提起一半,卻是砰的一聲直接摔在地上,腦袋從木盒中滾了出來,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滾出了好遠。
“咳咳!”
蒙鈞右手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着,只是不過一會兒,便是有一絲鮮血順着蒙鈞的嘴角淌了下里,染紅了衣襟。
“瑾瑜!”
曹操見狀,神情猛地一變,那原本跪坐在墊子上的身體猛地站了起來,朝着蒙鈞走了過去。
“無妨……”
蒙鈞將手從曹操手中抽了出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只是這一連串的動作卻似乎又牽動了傷勢,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直接吐在了矮桌之上。
“怎會弄得如此?”
曹操右手輕輕撫着蒙鈞的後背,頗爲關切地問道。
蒙鈞又是擺了擺手,苦笑着:“只怪自己大意了。”
說着,低頭看着那個滾落在地上的人頭,又是說道:“麴義不愧是當時名將啊,即使是身負重傷,也依舊把我打成這副狼狽的模樣。若不是曹仁與夏侯將軍之功,恐怕今日,鈞便是沒有性命來見曹公了。”
說着,又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將人頭撿了起來,遞到曹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