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郭嘉見曹操沒有要抓蒙鈞的意思,是真的有些急了,不禁又是叫了一聲,剛想說話,卻被曹操伸手攔了下來。
“唉……”
只聽得曹操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是緩緩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初劉備兵敗來投之際,文若,公達都是勸我殺了劉備,唯有你,奉孝,勸我不能殺劉備。”
“奉孝言,我曹操興義兵,唯仗信義以招俊傑,不能殺一人而阻四海之望。今日怎麼一直要我將蒙鈞抓起來?”曹操問道。
郭嘉心裡苦啊,自己哪裡是叫曹操不要殺劉備啊,只是叫他暫時不要殺罷了,可現在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件事情也不好說,只是希望自己這主公真的能夠明白過來吧。
只見郭嘉是搖了搖頭,纔是悠悠地說道:“早先不讓主公殺劉備是因爲主公所要面對的敵人還太多,殺了劉備對主公有着太多的影響。況且關羽,張飛雖是萬人敵,卻是隻有劉備纔是驅使,所以我才勸主公先不要殺劉備。”
“況且……”
“況且什麼?”
見郭嘉還有話要說,曹操是趕忙問道。
“況且劉備又怎麼能與蒙鈞相比,劉備雖是有帝王之志,且自詡爲皇叔,但現在卻是並無實力,身邊也只有關,張而已,可謂是毫無實力可言,只要主公看管得當,並不會有太大的後患。”
“可蒙鈞卻是不一樣。”郭嘉頓了頓,又是說道。
“除卻他是孫堅的義子,還有什麼特別的?”曹操聞言,是不禁反問道。
只見郭嘉是面色凝重地看着曹操的背影,微微拱了拱手,纔是說道:“蒙鈞雖是孫文臺將軍的義子,但就這次回江東的事情來看,卻是已經得到了孫策甚至是整個江東高層的承認,現在站在他背後的,是整個江東的勢力啊!”
“況且蒙鈞乃是水鏡先生的弟子,就連龐德公都是對他稱讚有加,說他乃是世之白澤。司馬德操,龐山民乃有德有才之士,其門生各個都是傑出之輩,他們的號召力,不容小覷啊……就算是我,當年也是求教於德操先生。”
曹操聞言,不禁是吃了一驚,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聽郭嘉說過這些事情,但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郭嘉說下去。
“劍聖王越授其劍術,傳他武藝。他現在,才華武藝恐怕都是不比當年越國的范蠡差上多少。”郭嘉說道。
“能比上范蠡?”曹操聞言,也是滿臉吃驚地看着郭嘉,問道。
郭嘉雖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倘若此人忠心爲主公謀劃,則主公大業可成,若是心存異心,那主公不可不防啊!”
“哈哈哈!”
郭嘉說的極其地認真,可等來的卻是曹操爽朗的笑聲。
只見曹操是滿臉輕鬆地擺了擺手,轉過身子,對着郭嘉笑了笑,說道:“奉孝多慮了,五十個兵卒能做些什麼,這還沒衝到門口,恐怕就是會被射成篩子了。”
“主公!”
“唉……”
郭嘉又是叫道,卻又是被曹操制止了下來,只聽得曹操又是嘆了口氣,緩緩地又是將身子轉了過去,望向了窗外的風景,緩緩地說道:“我不是不知道他私自練兵之事,也不是不想抓他,殺他。只是他牽扯的人實在是太多……”
只聽得曹操面色凝重地又是轉了過來,對郭嘉說道:“你或許也發現了,蒙鈞身上有着一股特殊的魅力,他能讓其他的人都是朝着他靠攏。”
“嗯?”
這次倒是輪到郭嘉覺得奇怪了,他的性子比較清冷,平時本就不與常人交往,就算是蒙鈞,平時的接觸也並不是太多,自然也不會有曹操所說的這種感覺。
見郭嘉不知可否地點了點頭,曹操才又是接着說道:“不說他與司馬家有同窗之誼,與江東更是有着血脈之情。就是在我這,我若是將他抓起來,荀彧,許褚,于禁必然會爲他求情,甚至……”
“唉……”
曹操說着,看了看門外,又是嘆了口氣。
郭嘉沒有打擾曹操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坐在卓案前,等着曹操再說下去。
“當年宛城之戰的時候,若不是他捨命救了丕兒,我損失的恐怕就不止那一子一侄了。我若是將他抓了,丕兒與其母必然也會來向我求情,到那時,我該當如何啊……”
曹操此時是滿臉的愁容,眉毛什麼的都是擰在了一塊兒,那模樣,似是一下子又蒼老了十數年一般。
“主公!”
郭嘉剛是想說些什麼,卻又是被曹操攔住了,只聽得曹操嘆了口氣,說道:“奉孝啊,你讓校事府的人日夜給我盯着,若是有什麼事情,馬上過來告訴我。”
“可是主公,此人……”
郭嘉這話還沒說完,卻是見到曹操轉過了身子,以一種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此事吾意已決,奉孝勿再多言!”
……
“喏!”
郭嘉無奈,卻還是隻得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此時被派去徐州的王則已經回到了許都,而曹操也在整軍準備攻打徐州呂布。這同一時間,蒙鈞卻是有些忙的不可開交,一直是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雖然他現在身爲屯田督尉,但白天還是與那些屯民一起在田間勞作,閒暇時一起坐在田埂上聊聊天。晚上則是忙着在樹林中,與胖子一起訓練他那支飛虎隊,.
這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了,也不知是有多少時日沒有見過柳若汐了。此時的蒙鈞是滿眼的血絲,臉色因爲過度的勞累而顯得有些蠟黃,那模樣,不知比先前滄桑了多少。
“咳咳”
只見一個白髮青年躺在牀上輕微的咳嗽着,此人不是蒙鈞又會是何人。只見蒙鈞頭上是纏着一塊白毛巾,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一臉無奈地躺在牀上。
他完全就是被柳若汐從田裡給拖回牀上的,若不是胖子這傢伙偷偷告密,自己恐怕也不會被如此這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