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各方項目的動靜是暗地裡進行的，但畢竟規模龐大，還是牽動了很多外圍的人。
猜測打聽之下，又全是不問緣由、聽命行動就是。
表面上，目前還完全看不到任何變化，但有些人已經警醒了。
“安德森先生，我認爲這個事情值得重視，加大力量投入，把真相挖出來。”艾姆雷·瑞弗把一份案卷資料放在上司的桌前，就鄭重地說道。
卡米拉·安德森聽他語氣很嚴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隨手拿起了面前的資料。
“夏國某重大項目初步調查結果？”卡米拉·安德森唸了一句，然後就翻開來看。
看得出來，艾姆雷·瑞弗花了不少心思。
夏國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有一批知名的科學家就逐步降低了在公衆面前露面的次數，到今年之後更是完全消失了。
其中，有不少是本應在高校中授課的。
此外，又有木材和某些礦石原材料的訂單大幅提高。
被長期重點關注的一些重要國資企業，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進行了一批重大的人事調整。空降的管理層，職級比以前顯著要高。
另外，科研領域也有一些異常。
從去年10月份開始，夏國科研體系發表的高質量學術論文有井噴的跡象。而且很奇特的是，都集中在幾個團隊裡。
這幾個團隊的領軍人物，正是之前消失的科學家中的幾位。
艾姆雷·瑞弗鄭重地說：“這種情況，非常類似他們幾十年前那些極度機密項目的做法。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正在進行某個重大的戰略項目研究。老闆，在當前的技術對比情況下，值得他們如此低調、如此大規模整合資源和科研力量的項目，非常值得擔憂！”
“會不會是過慮了？”卡米拉·安德森非常熟悉這一套，諸多異常的情況被收攏到一起，輕易就能描繪出一個像模像樣的陰謀，“我們正在收緊對他們的束縛，他們囤積一些戰略資源是很正常的事。科研項目既然有了一些突破，爲了某個大成果，全力投入不問外事也很容易理解。”
他擡起了頭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將，還是笑着鼓勵：“做得不錯，信息的收集很全面，辛苦你從其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了。這個方向可以跟蹤一下，但恐怕得讓你失望了瑞弗，恐怕無法說服大老闆爲這個事投入更多的資源和經費。”
艾姆雷·瑞弗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我只需要一個人。”
“誰？”
“夜貓！”艾姆雷·瑞弗很肯定地說道，“我希望他從其他的事情裡抽身出來，專門負責爲這個事，收集更多的證據和線索！”
卡米拉·安德森直搖頭：“不行！他是很重要的一條線，現在正在爲新的夥伴關係協定一事努力，這是總領先生親自推動的事。他怎麼可能專門抽身出來爲這個還沒有眉目的事調動線人、收集信息？”
艾姆雷·瑞弗着急地說：“我有直覺，這是一條大魚！不……是巨鯊！越早搞清楚真相，才能越早做好應對。”
卡米拉·安德森深深地看着他，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瑞弗，直覺，說服不了我，也說服不了大老闆。我承認這些信息被湊在一起看，很有趣。但是，你猜錯的可能性更大。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爲，就只能讓你底下的小夥子們多加把勁，拿出更確切的證據，纔有可能讓這件事升級。”
艾姆雷·瑞弗楞在那裡，雖然很着急但卻不知道說什麼話反駁的樣子。
卡米拉·安德森很輕鬆地笑道：“沒錯，他們現在的發展確實很快。但是親愛的瑞弗，我們手上可以打的牌實在太多了，你沒有必要這麼緊張。我承認他們的科研力量也不是沒有實力，但是……我們仍然站在科技的頂端，源源不斷地吸納着最優秀的科學家們。更合理的猜測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一些項目，碰到了難關。他們嚮往了很久的新一代戰機，還有母艦，還有他們以攻代守的那些導彈，這我們不是都知道嗎？沒那麼容易！”
艾姆雷·瑞弗皺着眉頭，如實說道：“沒錯，我誤判的可能性更大。但我們就是要在信息層面掌握儘可能多，這樣才能確保我們不至於變爲被動。”
卡米拉·安德森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拍了拍肩膀：“你是好樣的，但你也清楚，我們的戰線、我們的事務也很多。這幾年不太好過，我倒寧願你的判斷是對的，這樣的話，那些老爺們得多撥一些經費給我們了吧？聽我的，去喝兩杯，打個高爾夫，然後有目的的收集更多證據和線索。我期待你拿出讓大家嚇一跳的東西，我期待這樣的東西很久了。”
他嘴角的笑意一直很輕鬆：“但我們這個剛剛長得結實一點的東方小朋友，現在似乎也沒有脫離我們對他們的預測。放輕鬆一點，像這樣剛長壯的小朋友，我們不是有得心應手的經驗嗎？”
艾姆雷·瑞弗是長期負責這個方向的人，他覺得自己的長官似乎對這個對手有點輕視了。
他忍不住跟在去門口喊秘書倒咖啡的長官身後，說了一句：“就算不能讓夜貓完全跟我這個事，讓我能和他聯繫，動用他的資源，幫助收集一些信息總可以吧？”
卡米拉·安德森對他笑了笑，先吩咐完了自己的秘書，就又關上門看着他說：“我可以給你這個權限。但是瑞弗，瑞弗，瑞弗，夜貓這個傢伙，可不好打交道。沒有明確的指令，他會願意幫你嗎？”
“我必須試試！”艾姆雷很肯定的樣子。
卡米拉·安德森打了個響指：“可以，我說了，我期待你會拿出讓那些覺得高枕無憂的老爺們嚇一跳的結果。”
艾姆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皺着眉想了一會，也把自己的助手叫了進來。
“老闆！”
艾姆雷吩咐道：“安排一下，明天去一趟香島。”
“以什麼身份？”
“庫克，投資基金那個。”
“好的！”
助手出去安排了，艾姆雷吸了一口氣，纔拿出一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屏着呼吸等待接通。
過了一會，對面傳來一個男人清冷的聲音：“你好，是那位？”
“願古老的土地享受到最美味的咖啡和披薩，我的朋友。”艾姆雷微笑着說道，“我想到大洋彼岸釣一釣魚了，什麼時候一起出海？”
對面停頓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我喜歡美味的魚，但最近有些忙啊。”
“沒關係，隨時保持聯絡，我到香島租一艘船，等你一起出海。”
“好的，等我忙完手頭的事。”
電話掛掉了。
艾姆雷知道，他還會確認一下的。
在和他碰見之前，艾姆雷再次分析起自己已經知道的信息來，希望從中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