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虎收好了弓箭,對一旁的偏將說道:“你以爲,我射死這隻狼,是爲了救那隻兔子嗎?”
“將軍的心思,末將不敢妄自揣測。”偏將回道。
“於兔子來講,這頭狼,是敵人。”曹金虎說道:“可於狼來講,殺死這個兔子,卻是理所當然,咱們衛朝的江山,不正是當年所打拼下來的麼?那你說,咱們是蒼狼呢,還是兔子呢?”
那偏將不敢再說什麼了。
“依我看,你曹大元帥,不過是一隻兔子罷了。”
樹林之中,突然傳來這麼一道聲音。
“誰?”
曹金虎身邊的侍衛立刻警戒了起來,從聲音的起源處判斷,這個人應該就在他們的附近,只是他們居然一無所知,這讓他們感到有些羞愧。
楊辰從那樹林之中站了出來,看着那曹金虎,兩人的視線相交,楊辰沒有絲毫的畏懼。
“是你?”曹金虎盯着楊辰,冷笑道:“莫不是楊侍衛認爲贏了幾場,就想在老夫面前,耍幾把威風?”
“在一隻兔子面前,耍得再威風,又有什麼用呢?”楊辰嘆息了一口氣。
“混賬,你敢侮辱我們元帥。”曹金虎身邊的偏將立刻拔刀衝向楊辰,卻是被楊辰一腳給踢了回來。
其餘將士見狀,都是拿出武器,想將楊辰給圍困起來。
“給我退下!”曹金虎大喊了一聲,頓時那些將士紛紛退了下來。
“小子,我知道你功夫不錯,正好,讓老夫也來領教領教。”曹金虎脫了外衣,擡手便是提掌劈來。
楊辰絲毫不退讓,跟着一拳送出,卻是被曹金虎給震退了幾步,這曹金虎的力氣倒是大的很。
一掌逼退了楊辰,令曹金虎感到了幾分得意,他再度欺身上前,雙手朝楊辰的脈門扣去。
楊辰身法一轉,輕易的繞開了曹金虎的攻擊,出其出招的方式來看,這曹金虎所使的,應該是一種極爲陽剛的拳法,楊辰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柔功,來以柔克剛!
曹金虎虛幻的劈了幾招,均是被那楊辰給躲了過去,他卻並未顯得任何慌亂,楊辰幾次看這曹金虎露出破綻,出手攻去之時,又給這曹金虎輕易化解開來。
顯然這曹金虎的對敵經驗,十分的豐富,楊辰一時之間拿不下曹金虎,同樣曹金虎也打不敗楊辰。
兩人僵持了幾招,便是各自退開了幾步。
“年輕人有你這樣的功夫,真是難得啊。”曹金虎意外的讚賞了一句。
“曹元帥的武功也是令人佩服的緊。”楊辰如實的回答道。
“可我在你的眼中,不過是一隻兔子罷了。”曹金虎戲謔的笑道。
“正是如此。”楊辰絲毫不避諱。
“老夫征戰沙場多年,殺敵無數,四方邊疆諸侯,哪一個不對我畏懼三分?”曹金虎大聲說道:“你這區區一個帶刀侍衛,竟然敢瞧我不起?”
“的確,曹元帥當年,勢如猛虎,保我衛朝安寧,三十年前以三萬兵力,殺退東阿人十萬兵力,守住了我衛朝堤口,那是何等的威風。”楊辰說道。
“你年紀輕輕,倒也知曉一些事。”曹金虎最引以爲傲的,便是那一次以少勝多的戰役,夠他吹一輩子了。
“只是,曹元帥如今兵權在手,卻是變成了一隻兔子,真是可惜啊……”楊辰邊說邊嘆氣。
“楊辰,莫要以爲皇上重視你,便是認爲我不敢拿你怎麼樣。”曹金虎說道:“老夫征戰沙場,什麼場面沒見過?你有什麼話,不妨只說。”
“好,痛快。”楊辰頓時盯着那曹金虎:“那麼,我問曹元帥,東阿人一直對我衛朝虎視眈眈,你可知道?”
“當然知道。”曹金虎回答道。
“既然你知道,那現在他們攻打徐州,曹元帥你爲何不發兵徐州,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還你一身將軍虎威?”楊辰大聲喝道。
曹金虎頓時沉默了下來。
周圍的將士也都看着曹金虎,他們都是曹金虎的心腹手下,跟隨曹金虎征戰多年,此刻國家遭遇外敵,他們何嘗不想上陣殺敵呢?
奈何曹金虎一直不願發兵,讓他們有力無處使。
“你怕?”楊辰質問道。
“我曹金虎自打孃胎出來,怕過誰?”曹金虎握緊了拳頭。
“那你爲何不發兵徐州?”楊振怒道:“你身爲大元帥,拿捏着天下兵權,卻看着自己的同胞,遭受外敵的欺負,你可對得起徐州的百姓?對得起當今聖上?對得起跟着你出生入死,希望戰死沙場的兄弟嗎?”
楊辰的狠聲發問,讓曹金虎說不出任何話來。
良久,曹金虎才擺了擺手,對身邊的將士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元帥!”那些將士不肯離去,生怕楊辰會對曹金虎不利。
“天底之下,誰能傷得了老夫?”曹金虎霸氣的說道。
“是,那末將等人,便是告退了。”偏將領着其餘的將士,立刻退了回去。
“曹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楊辰不懂這曹金虎爲何讓自己的手下退走,而單獨面對着自己。
“楊辰,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曹金虎忽然問道。
“有勇有謀,衛朝難得的一個大將!”楊辰說道,拋開現在曹金虎不發兵徐州之事,之前旬陽帝在位的時候,曹金虎的確是一個有勇有謀的虎將,每次征戰,都是凱旋而歸。
“東阿人攻打徐州,老夫又何嘗不想早日帶兵,將這羣孫子給斬殺當場,只是……”曹金虎深深的嘆了口氣。
“將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楊辰說道,沒有想到,曹金虎居然有發兵徐州的想法。
“你可知道,老夫還有一個孩子?”曹金虎說道。
“什麼?”這倒是令楊辰感到意外,世人都傳曹金虎一生征戰沙場,從未婚娶,怎麼會有孩子?
“你當然不知。”曹金虎說道:“不僅你不知,這整個天下,也就只有三四個人知道而已。”
“將軍不發兵,跟你孩子有關係?”楊辰問道。
曹金虎點了點頭:“這孩子,是我唯一的兒子,在我參軍之前,所生的,以我如今的地位,本來可以安然享受這天倫之樂,只可惜,五年之前,他便是落入他人之手,而我,受他人擺佈,足足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