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說話的時候,周峪森看了我一眼,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就別開了眼,什麼都沒說。
其實我說這番話的理由也是很不充分的,並沒有提及是販毒團伙,只說什麼那裡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一個小姑娘還是不要去那種地方了。
天知道我囉囉嗦嗦都說得是什麼,都有點邏輯不清楚,但是玉秀最終還是同意了,說今天下午去的時候就辭職。
我說:“你就說你要在家複習,準備高考,其他多餘的話都不要說。”
玉秀點了點頭。
不過,玉秀就是靠這個是生活來源。如果沒有這份工作,她要去做什麼呢?
我想到陸景重有一個手眼通天的二哥,最起碼能給玉秀安排個什麼活,看了一眼陸景重。他點了點頭,對玉秀說:“改天我聯繫你,給你重新換個工作。”
玉秀趕忙擺手:“不麻煩了,不麻煩了。”
玉秀家裡是住在那種小院兒裡,爸媽都不在家,當時我們去的時候。只有她一個,正在準備當天的午飯。
本來她想留我們在家裡吃飯的,但是因爲我事先已經約了那個警察張毅,必須要提前離開,周峪森就留下來吃飯,我和陸景重先走了。
這兩天,我們都還沒有跟周峪森說過任何有關唐卡的事情。但是很奇怪的是周峪森也沒有問。
我就問陸景重:“有沒有必要告訴周峪森?”
陸景重說:“他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我有點奇怪,“你告訴他了麼?”
“沒有。”陸景重說,“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點明的,他也可以知道。”
是了,周峪森一向是很聰明,真正的他的世界裡只有他和唐卡兩個人,在這樣一個小世界裡,沒有其它的事情困擾,就會變得很澄澈。
陸景重的話真的是一陣見血,他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周峪森是知道了什麼。
我對陸景重說:“晚上回去我準備跟他攤牌,我怕他萬一知道的有偏差,恐怕要壞事兒。”
“到時候我去說,你去說我覺得更會壞事兒。”
我:“……”
就這麼剝奪了我做好人的權力,簡直就是一句話就給我貼上了一個標籤。
到了警察局,張毅已經在等了,這一次見到張毅,比上一次更是顯得恭敬,好像上一次見得是局長,而這一次換成了市長。
以此推想,我就知道了,陸景重究竟是找了什麼人了。
從c市的朱啓鴻往下推,層層遞進罷了。
這一次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問問唐卡什麼時候能從臥底的這個身份擺脫出來,我們的身份定位是唐卡的朋友。
“等這一個案子結束了吧,向上級請示,遞交一個報告就行了。”
我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臥底的?”
張毅幫我從電腦的一個密碼庫裡找到一份資料,說:“2007年來到警隊,參加了半年的特訓,發現這人各方面的潛質都符合,就分到緝毒大隊派去做臥底了。”
後來在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張毅再三囑咐,拜託,千萬不能透露出去,這關乎到一個人的性命,和最後的成敗。
他說話說得很客氣,一點重話都沒有。
我知道,要不是上面陸景重的二哥朱啓鴻壓制着,恐怕這種機密中的機密的消息,別說是我,就連陸景重也不會知道。貞亞東號。
從警局出來,我一時間有點恍惚了。
到現在我都有點不大相信唐卡會當臥底,因爲當時他姐姐林蕭蕭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樣的女人又怎麼會同意弟弟去做那種事情呢?沒有油水還危險。
陸景重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我就把這心裡的疑問給陸景重說了,他一笑:“危險是不假,油水還是很多的。”
“從哪兒來的油水?”我皺了皺眉,“不是警察麼?”
“警察也要看是什麼警察,就像是這種臥底在第一線的緝毒警察,一個團伙或者是一批貨被破獲了之後,都會有一筆不小的撫慰金,”陸景重說,“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要,或者給國家。”
“給錢誰不要啊。”
好吧,我又免不了不能脫俗了,還偏偏就有不要的。
因爲早上臨走的時候答應了李崢科,今天他要跟着我和陸景重一路,絕對像是牛皮糖一樣,黏定我們了。
在這個小鎮上,其實也就是吃了點當地的特色菜,買了幾樣紀念品,去逛了逛人民公園。
公園裡的遊樂場都是很老舊的一些,就像是摩天輪或者雲霄飛車這些遊樂園的經典項目都沒有,我沒有報希望,李崢科自然也沒有抱希望,在人工湖和假山處照了張相留了張影,一點必要都沒有,這樣的照片就算是不加水印都沒有人會認爲是在雲南的。
在這個小鎮上唯一的好處就是人不多,不會有一般情況下到了著名旅遊景區的人滿爲患。
在經過一條街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茶樓,我提議進去坐坐。
因爲實在是閒的很,陸景重還專門叫了茶藝表演,一個穿着旗袍的女子在一條長桌上表演了茶道,旁邊放着一個錄音機,裡面傳來悠悠揚揚的二胡聲,簡直是山寨到家了。
茶的味道我喝不出來好壞,但是我看陸景重的表情就能明白了,他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沒有再拿起來,我想,這裡的碧螺春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儘管這樣,李崢科看起來特別興奮,還提出晚上要去網吧包夜,玩兒個通宵。
反正今天就是專門陪李崢科的,這樣也無可厚非,我就點點頭同意了。
但是,網吧裡煙味實在是太濃烈了,特別是我身邊坐着一個煙鬼,我在那兒坐了半個小時,一支接着一支就抽了半盒煙。
陸景重給我換了換位置,讓我坐到旁邊去。
看着那人煙癮那麼大,我恍然意識到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抽過煙了,原來有一段時間抽菸頻繁的我都以爲自己有了煙癮,但是陸景重出現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要抽菸。
電腦屏幕散着藍瑩瑩的光,照在身邊的陸景重臉上,我忽然覺得,其實我是有煙癮的,我的煙癮,就是陸景重。
這是小網吧,裡面沒有那種類似於小包廂的包夜,所以,在裡面呆了兩個小時,我們三個人就出來了,散了散渾身的煙味。
李崢科跟打了雞血一樣進入了亢奮狀態,拉着我就要去ktv唱歌。
陸景重不着痕跡地把我和李崢科兩個人隔開,跟一個大哥哥一樣拍了拍李崢科肩膀:“好,就去唱k。”
李崢科跟哥倆好似的把傍着陸景重的肩膀,一邊叫重哥,一定要當麥霸。
李崢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陸景重了,用他自己的話,就是很崇拜。本來我以爲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但是現在我纔算是知道了,李崢科對陸景重真的是很崇拜,如果說每一個女孩子心裡都有一個王子,而每一個男孩子心中都有一個超級英雄的話,那麼屬於李崢科心裡的那個超級英雄,就是陸景重了。
找了一間ktv進去,我給喬初和周峪森分別都打了電話,周峪森的電話沒有接通,倒是喬初大半夜的還開着手機,接到電話的時候,我一聽她的聲音就是處於亢奮狀態,就讓她來唱k,順便叫上週峪森。
喬初神經兮兮地問了一句:“能不能帶家眷啊?”
我翻了個白眼:“家眷只能帶一位,多帶了要收費。”
打完這兩個電話,我就讓陸景重把小包換了一個大包。
我是不抱什麼希望,喬初能把周峪森叫過來,周峪森的手機還是打不通,最後甚至轉到了語音信箱。
聽着電話裡那個萬年不變的女聲說出轉到語音信箱的話,我恍然間愣了愣神。
我記得清清楚楚,往前推一個月,我曾經站在刺眼的陽光下,對着陸景重電話的語音信箱,說了一大段話。
不知道陸景重聽到了沒有。
我推了推身邊的陸景重,張了張嘴覺得這話實在是問不出來,臉上有點臊得慌,就要借陸景重的手機。
陸景重想都沒想就把手機遞給我,我花瓶解鎖,問:“密碼?”
陸景重看了我一眼:“你知道。”
我知道?
難道是陸毛毛的生日?我就把陸毛毛的陰曆生日輸入進去,是錯誤的。
難道是我自己的生日?
我偷偷瞄了陸景重的臉,他一臉的表情凝重,正盯着李崢科在點歌臺點一些嘻哈風格的歌,使他自己的歌夾在裡面特別礙眼。
我試了輸了一次自己的生日,果真開了。
我好死不死地說了一句:“一點難度都沒有啊……”對上陸景重看過來的目光,我嘻嘻一笑。
我接到了喬初的電話,說是在附近找不到路了,我就讓陸景重下去去接一下他,順便買點零食什麼的上來,唱k怎麼能少了吃的東西呢。
李崢科已經扯着嗓子開始唱了,選了一首天王的歌——《餓狼傳說》,我聽着前奏響起的時候,瞬間都想要捂着耳朵,已經預感到了下一秒的鬼哭狼嚎,但是李崢科的粵語歌唱的罕見的好,聽起來讓人熱血沸騰的。
他在那邊遞給我話筒要我唱,我擺手說:“我不會唱粵語歌。”
李崢科在那兒自我陶冶,我兀自翻着陸景重的手機。
我幾乎把通話和設置裡所有的功能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語音留言的信息,真是要抓狂了,語音信箱到底在哪裡?
我翻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但是卻翻到剛剛接收了兩條消息的微信。
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也知道,隨便看別人東西是不道德的,屬於侵犯他人**,但是,陸景重的就是我的,大不了等他來了,我也把我微信打開讓他一次性侵犯個夠。
這樣想着,我就打開了他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