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班主任沒有說確切的讓我叫家長的時間,所以我就先拖着,說不定拖着拖着點子就來了。
一連拖了兩天,一節課下了,班主任問我:“你家長什麼時候到?”
我支吾了一下,隨口說:“下午。”
中午時間一般很短,我就不回家了,就在學校餐廳裡吃飯,這個中午唐卡有事兒不能陪周峪森,我就陪着他一起去餐廳打飯。
周峪森一個人面對我的時候還是有一些不自然,不過最起碼不會一說話臉就紅的好像是滴血了。
學校餐廳二樓就是教室餐廳,我和周峪森正並排着走向餐廳走,就正好碰見班主任和數學老師從二樓下來,正在說什麼。
我眼尖,看見班主任就想躲,直接一把拉住周峪森想要往旁邊走。
不過我真的是傻了,不躲還好,一躲就顯得心虛了。
班主任叫住了我:“杜佳茵。”
我停住腳步,轉過來:“老師好。”
周峪森也連忙說:“老師好。”
班主任的目光在我和一邊的周峪森臉上掃了兩遍,說:“你們兩個來我辦公室一趟。”
等班主任和數學老師走遠了,我才反應過來,我剛纔竟然一直扯着周峪森的衣袖……
到老師辦公室,肯定是一頓思想教育,不管我怎麼解釋和周峪森沒關係,老師就是不相信,再加上週峪森有點自閉,從頭到尾就低着頭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了。
班主任老師說:“你們兩個晚上放學的時候叫家長過來。”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就看見了正着急的原地兜圈的唐卡,聽我說了事情的原委,他直接罵我:“杜佳茵你是不是傻子啊?見了老師問好就行了你跑什麼?做賊心虛啊。”
我沒吭聲。
因爲我們彼此也都知道,一中的校規之嚴,首先一條就是不允許早戀,是第一條紅線,如果發現有人不知死活地踩了這條線,那就絕對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不知死活。
現在,既然老師說了讓叫家長,避免事情被放大,所以就叫家長吧。
我不瞭解周峪森家裡的情況,但是他嚇的連電話都不敢打,不過關鍵還是被我給拖累的,我就說:“沒關係我幫你搞定。”
唐卡一句話給我堵了回來:“先管好你自己吧。”
最後,唐卡打電話給自己的姐姐,讓她替周峪森來見老師,而我,待定。
不過我也給自己留好了退路,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打電話給杜大伯,讓他從村裡過來一趟。
但是,十分奇怪的事,一個下午風平浪靜,班主任也沒有來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問起叫家長的這件事兒,唐卡說:“我姐來過了。”
末了,唐卡還補上了一句:“我姐你應該認識吧……林蕭蕭。”
噗。
我一口飯全都噴了出來,我擡頭看着唐卡的表情,倒不像是開玩笑,就問:“那你姐也知道了我在這兒上學?”
唐卡點了點頭。
不過,除了從唐卡嘴裡得知的這一件事情有點堵心之外,讓我覺得心情還算可以的就是班主任沒有讓我叫家長了。
晚上下了晚自習出學校門,在路口無意間碰上了林蕭蕭,她靠着電線杆在抽菸,好像是在等人,我本來想趁着她沒有看到我直接走過去的,但是她卻叫住了我:“杜佳茵。”
我停住腳步,轉過身,還是叫了她一聲“蕭蕭姐”。
林蕭蕭把香菸夾在手指間,美甲的手指甲塗着一層豔紅色,她挑着眼角問我:“你還真跟陸景重搞到一起去了?”
我皺了皺眉,一聽這種口氣,轉身就要走。
身後,林蕭蕭笑了一聲:“想靠着他出人頭地?你死了這心吧。”
“我沒有!”
“不想出人頭地?”林蕭蕭反問我。
這個我不否認,但是,林蕭蕭是怎麼知道陸景重和我之間最近有聯繫的……
“我沒……”
校門口唐卡出來了,林蕭蕭甩掉了煙,打斷我的話:“別說那有的沒的,咱們就是普通人,就要按着普通人的路子走,想要一步登天,難了點,走得快了上的高了站不穩,摔的狠。”
…………
回到租的房子,我點亮了手機照着黑漆漆的樓棟,一拐彎,就把手機按了,摸出鑰匙想要開門,一擡頭,就看見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好像是浮腫的屍體,不禁嚇得一下子倒抽了一口氣,一下子咬了舌頭,頓時舌尖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轉身就要跑。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別跑,是我。”
我詫異地轉過頭來,看着一個黑影,陸景重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怎麼嚇成那樣?”
我這才緩下來一口氣,從衣兜裡摸出鑰匙的時候手指都有點顫:“沒聽說過人嚇人嚇死人啊。”
我打開門,把燈開了,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壓驚,而陸景重跟着進來了,就坐在一貫喜歡的那個軟沙發上,拿出平板,看起來特別優哉遊哉。
我這纔回過神來:“你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