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流

吃完飯後,我們回到我鋪頭裡坐了一會兒,喝了點茶,然後老劉接了個電話,說有事情,然後就開着他的飛度離開了。

我和小陳繼續抽菸喝茶聊天。然後小陳又跟我細說了有關這個老劉的話題和故事——

去年的某一天,老劉主動到的小陳店裡,然後表明了身份,說等下會帶個客戶過來,到時候不論客戶和老劉現場用什麼語言什麼方法砍價,讓小陳都按照他說的價格咬死報價……這些我就不詳細闡述了。任何行業或多或少都有潛規則,裝修建材自然也不例外——最後,這單還是成了!

小陳說,他自己第一次心虛——因爲價格高的實在離譜!他覺得自己賣的不是木地板,像是金磚……

後來小陳在一個小區做地推的時候,又遇到了老劉,在那裡又有成功合作。在一次不知道誰買單的飯局後,老劉就覺得小陳與他很“合緣合財”,主動喊小陳爲老弟,讓小陳喊他老哥。

從第一次接觸到現在,老劉介紹給小陳的生意,有成的也有沒成的,小陳跟我也很坦白,錢還是賺到了一些,但是大頭,老劉拿走了!

小陳跟老劉也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一般都是老劉叫小陳的——場面上的話是“介紹關係朋友”,實質更像是找個“陪酒”,老劉酒量不行,但小陳很能喝……

最後才說到了有關老劉的重點:風流!

小陳跟我說:老劉的明媒正娶的法定妻子他見過,有一個女兒在上幼兒園;“二老婆”和“三老婆”他也都見過一起吃過飯。二老婆二十多歲,沒有職業和收入,老劉養着;三老婆是一個離異的女人,三十歲左右,其他不詳——之所以這麼稱呼她們,是因爲小陳告訴我,她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老劉就是這麼稱呼她們的!

更讓我吃驚的是,小陳跟我說:二老婆和三老婆都知道老劉有正房家室,二老婆和三老婆也都彼此知悉,甚至還一起吃了飯——唯一不確定的是老劉的正式妻子,是否知道老劉的二和三……

有關老劉的風流,我在後來也都有見識,包括她的正房妻子和老二,我也分別見過和一起吃過飯——當然,也基本是老劉打電話讓我前往的,說辭,跟老劉同小陳的是一樣的:“介紹關係朋友”……我跟小陳不同,我不喝酒,我的主要任務是“代駕”。也因此,我知道了老劉的“老大”住在哪裡,老二的住在哪裡。老三,我沒有見過。

對於老劉的“三妻四妾”,我非但沒有憎惡,反而有些欽佩和羨慕,原因很真實:在那個時期,我自己在別人看來,雖然有些軸,總體印象也是更趨於“風流浪子”的形象的……

說到這裡,我還是想給自己做一下申辯:我的風流基本都是被動的——在遇到阿香之前,我沒有主動追求過任何一個女人;在遇到阿香之前,我先後與超過20個女性有過交往。

我說的交往,用通俗點的說法,就是關係純潔的像一張白紙,白紙上總共也就寫過倆字:睡過。

在我小的時候家人找人給我算命,算命先生就說過:命中屬火,屢犯桃花。所以我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心安理得過着那樣的日子,並給自己找了個安睡的理由:命中註定!

後來小陳自己店裡有事兒回自己鋪頭了,我抽着煙,喝着茶,腦海裡,又浮現了阿香的身影和聲音……我努力壓制着自己不去幻想,畢竟,她現在過着的生活,是我賣血賣身都無法給予的。但相思這玩意兒,真不容易控制,除非有事做或者有人一起說話分神兒,一有點閒暇,腦海裡就惦念着那個阿香可人兒——但我當時店鋪的狀態,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眼巴巴望着天花板和地板的狀態!我抽菸的頻率再那個時期有了明顯的提高。

後來的一段日子也沒有發生很特別的事,我照常開店關店,接送仔仔,吃飯,睡覺……只不過別人看不到的心裡,第一次感受到了相思的煎熬!那個感覺,就像是被鎖在一個溫度過熱的桑拿房裡,呼吸也困難,心跳也不正常,全身都在躁動——要命的自己根本走出不來!

我電話裡保存了阿香的電話號碼,可根本沒勇氣去撥打電話甚至發一個信息給她——如果沒有這份相思惦念,其實,問下熱水器的使用狀況和或者另外兩個沖涼房要不要更換是個很好的藉口和搭訕方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好在時間是萬能良藥,這份惦念和相思一點一點地在減退,甚至,理論上,又有追求我的女性——小豹出現了!

我以爲阿香從那時起就會從我所有的世界裡徹底翻篇……

有一天夜裡我已經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聽到有手機的震動的聲響,我一邊心裡咒罵着是哪個天殺的混賬這麼晚了還打騷擾電話給我,一邊半睜開眼伸過手去摸到牀頭櫃上充電的手機準備關機——但朦朧中瞥見的手機屏幕上的名字一下子讓我精神到毫無睡意,甚至連心臟都要跳心房。是阿香來電!

我應該還是猶豫了一小會兒,才按下的接聽鍵,我當時心理在想,會不會是阿香睡着了不小心碰到她手機上我的電話號碼,從而打到我的手機上。

接通了電話,我沒有先說話。電話那頭在我接通後一下下,就開始說話了:“是小刀嗎?”

但聲音我一聽就不是阿香的聲音,阿香的聲音與我而言辨識度太容易了!我首先想到的是阿蓮。當我的腦袋還在搜索記憶用於驗證聲音是不是阿蓮的時候,電話那頭又說話了:

“我是阿蓮!你是小刀嗎?”

儘管我心跳異常,腦袋眩暈,思維混亂,但還是很迅速地回覆了:“恩,我是。什麼事兒?”

阿蓮在電話裡跟我說她跟阿香一起,在酒吧街的“夜巴黎”阿香喝醉酒了,問我能不能過去幫一下她,幫她把阿香和她送回綠柳山莊……

儘管正常人思維在那個時間腦海裡都會問十萬個爲什麼——爲什麼會選我?爲什麼不是她們的其他朋友?這會不會是陷阱圈套?我要不要過去……現實是,在阿蓮說明來電意圖的瞬間,我就回復了:“好!你們在那裡等會兒——我馬上出發!”

我立刻坐起身穿衣——這時,睡在我身側的小豹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說:“誰呀……你怎麼今天充電沒關機……快睡吧……”,說完這些話,她居然又睡着了!

而我甚至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穿好衣服後,就出門喊了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夜巴黎”酒吧——在出租車上,我看了下時間:凌晨2點3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