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逼近了馬邑城,情急之下韓王信命士卒用武力清理堵在城門洞中的百姓,一時血流滿地,屍體橫陳。
拼命想擠入馬邑城的百姓被嚇住了,不敢再上前來。馬邑城沉重的城門關上了。
匈奴左賢王烏產到達馬邑城外時,只看到了緊閉的城門和一羣前進不能後退不得的大漢百姓蜷縮在城牆之下。
“韓王信夠狠,那我就來個比這你更狠的。”左賢王烏產咬牙切齒的說道。
擺擺手將一隊匈奴騎兵叫了過來,“衝上去,殺死城外那些百姓,讓漢人明白不投降只有一死。”左賢王烏產下達了命令,他準備用血腥來震懾一下馬邑城內的漢人。
匈奴騎兵接到了命令迅速的向城牆方向衝來。速度越來越快,距離越來越近。匈奴人拿起了掛在馬上的騎弓。
“注意防護。”樂桐見匈奴人騎兵衝上來,騎兵是無法登上城牆的,匈奴人這麼幹只有一種可能,利用弓箭對守城的人造成殺傷。
“樂桐你守好城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韓王信看到匈奴人的氣勢早就兩腿發軟,站都快站不住了,帶着一羣大臣向城下逃去。
樂桐無奈的看着韓王信等人連滾帶爬的逃到了城內。韓王信跑下城也有好處,樂桐至少不用分心去保護大王。
城頭上的人一下子緊張起來,有盾牌的舉盾牌,沒盾牌的趕緊找地方藏。
匈奴人拉開了弓,飛蝗一般的利箭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遮蔽了日光,可匈奴人的目標卻不是城頭,而是城牆之下的擠成一團逃難的百姓。
一聲聲的慘叫傳來,百姓一片片的倒下,這不是戰爭,這是單方的殺戮。前面是兇惡的匈奴人,後邊是冰冷的城牆,城外的百姓絕望的不明白上天爲什麼要將他們陷入如此的絕境。
“啊!”樂桐大叫一聲,一拳打在城牆的垛口之上,他已經做了城外百姓被匈奴人虜走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匈奴人這麼兇殘,直接將無辜的百姓殺死在了城牆之下。
城頭上的漢軍士卒也都無比的憤怒,他們不顧自己的安危從躲藏的地方跑了出來,向匈奴人射出手中的箭,可這麼遠的距離根本不能給匈奴人造成傷害。
匈奴人接連的幾輪齊射,城牆外已經沒有站立之人,匈奴人這才心滿意足的折返了回去。
城牆之下只餘下一陣呻吟聲,然後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後歸於沉寂。
“士卒們,振作起精神,城外的百姓我們無所施救,但我們要保護好馬邑城內的百姓,不能讓他們落入匈奴人之手,成爲任他們殺戮的症狀。”這個時候城內衆人的心理十分重要,是被敵人的兇惡嚇住,還是因爲憤怒而同仇敵愾,需要有人站出來引導。關鍵時刻樂桐站在城頭最顯眼的位置,大聲的對士卒講話。
“城上的人聽着,左賢王命令你們立即投降,投降給你們一條活路,否則城下的人就是你們的榜樣。”一個漢人奴隸被派了過來對城頭大聲呼喊,匈奴人開始了他們的攻心戰。
“拿我的弩箭來。”樂桐正要鼓舞一下士氣,被城外的喊聲給打斷了,當時大怒,身邊的士卒將上好弦的弓弩交到了樂桐手中。樂桐擡手撥動機括,一支利箭飛了出去。這具弓弩是專門製造的,只有樂桐這樣勇武有力的將領才能使用,力道足準確性高,利箭帶着風聲還沒等那漢人奴隸反應過來,已經釘在了他的面門之上。漢人奴隸慘叫一聲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不動了。
“好啊!”城頭上的漢軍士卒大聲的叫好。
城外匈奴左賢王烏產看到這一幕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死一個漢人奴隸對他來說都算不上損失。
“命令後續部隊跟上,包圍馬邑城,在破城後不留一個活口。”這次匈奴人的進攻是經過精心準備了,所圖極大,在外圍作一些搶劫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整個築城之外的土地都是他們覬覦的對象。馬邑城中的財富更讓匈奴人心動。所以匈奴人一反常態的要展開攻城作戰。
匈奴人在馬邑城四周駐紮下來,派出一隊隊的騎兵四處巡邏,斷絕馬邑城與外界的聯繫。大量的漢人奴隸和新抓到的俘虜被驅趕着拆毀城外的村莊,收集可用的木料,打造攻城器具。
左賢王烏產有着他自己的小心思,希望能在冒頓單于趕到之前攻破馬邑城,以此來顯示自己強大的戰鬥力。
“怎麼辦?怎麼辦?”馬邑王城之內韓王信急躁的在大殿裡走來走去。
“大王快派人向皇帝陛下求援吧。”大臣王黃向韓王信建議。匈奴人圍城這種事他們沒有人想到過。大臣們已經派人到城頭觀察過形勢,如今的匈奴人與以前專事搶劫時大爲不同了。一隊隊的騎兵調度自如,城外的營盤修建的有模有樣,已經是一支正規軍的樣子。韓國現在面對的不是劫匪,而是數信於己的進退有矩的敵人。
實際上冒頓單于在統一草原各部之後,加強了對降服於他的部落的管理,任命了一大批的官員,匈奴人由鬆散的部落逐漸有了國家的好雛形。
“對,派出勇士,突圍出去傳信,誰把信送到了本王重重有賞。”如今大漢皇帝劉邦是韓王信唯一的希望了。
黑夜降臨之後,數個矯健的身影翻下了馬邑城的城頭。他們乘着夜色,分散開來穿行於匈奴人營盤的空隙。有好幾個人被發現一番拼殺之後死於非命。餘下的人幸運的脫困而出,他們直奔晉城,然後再轉往長安,向大漢的皇帝陛下送去韓王信的求救信。
今晚的馬邑城裡城外註定都不平靜,城外的匈奴人點起火把催促着奴隸們趕製攻城器械,帳篷內左賢王烏產眉頭緊鎖,思考着破城之法。
馬邑城的城頭也是燈火通明,漢軍的士卒和城內徵召來的百姓不停的向城頭運送守城物資,加固城牆。
馬邑城內趙國鹽店的老闆身後跟着一個夥計,巡視着空空蕩蕩的店鋪。
“老闆其實您不用留下來,可以提前離開的,餘下的事由我來做就行了。”夥計忍不住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