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皺眉:“鬼節?那又怎麼了?”
他淡淡地說:“鬼節對以前的你來說當然沒什麼,但是現在的你已經今非昔比,招鬼稀罕了。你確定要出來亂逛?”
我臉色一白,連忙搖搖頭。
臨夏隨手摸了摸我的腦袋,隨手揉了兩下,像是對待家貓一般隨意:“要是那時候出了事,我可就未必能這麼及時趕到了。”
我點點頭,心中卻始終有疑惑不解的地方。我擡頭問他:“那你……爲什麼要保護我?”
臨夏挑眉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這樣問的我十分好笑一般,隨即他道:“怎麼,你不想我保護你?”
“不,當然不是!”我連忙道,但是心中的不安卻讓我無法不說出口,“只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爲什麼會突然遇上這麼多鬼,突然變成招鬼的體質,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和你簽訂契約?”臨夏漫不經心地吐出了我全部的疑惑。
我點頭。
他說:“爲什麼?呵,你忘了那天,你是怎麼惹上我的了?”
對,就是這句話。一開始見到他,他就是這麼說的。什麼招惹了他就跑,我真的從沒做過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頗爲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天在山洞,你做了什麼,忘記了嗎?”
山洞?……呀,山洞!
他見我似乎已經記起,脣角勾起一抹笑容,手指纏繞上我的頭髮,靠近我的耳畔,低低道:“至於你……我就是喜歡看到你恐懼的樣子,真是很好看。你可以再怕我一點。”
他靠近我的時候,我只覺得十分寒冷,半晌也沒有一絲氣息噴吐在我的身上,我這纔想起,他是一隻鬼。
我不明白這鬼的惡趣味所在,只是當他消失的時候,老闆娘已然面色不善地站在我身邊,我擡起手腕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快要下班了!
今天得工作算是搞砸了,再加上我說明天可能不能來,老闆娘的臉色就更差了,給我結算工資的時候零零散散扣了不少工資。
臨夏說得容易,叫我不要出來,可我呆在宿舍裡面卻也無聊至極。
推了好幾個兼職之後,我翻開日曆一看,還有三天才是鬼節,再也忍耐不住,出門去了。
要我一個星期都足不出戶,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跟沒命相比,就是見一見鬼也不算什麼大事了。
這次的兼職是給一個小男孩補課,我給他補課很久了,因此暑假的時候他父母也願意請我來。
只是這個小男孩有點……不大正常。
我敲開小男孩家的大門,對着過來開門的小男孩微微一笑:“洛洛,又是一個人在家嗎?”
楚落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並不和我交流,走到書房裡,自顧自地爬上椅子坐下來。
他的腿還沒有椅子長,晃悠晃悠地吊在半空。我也不以爲意,笑了笑說:“快開學了,你的暑假作業還差一點,可要加油了。”
楚落一把合上暑假作業,冷不丁地回過頭來,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睛與我對視。
我嚇了一跳,只聽得楚落的聲音毫無波瀾地說:“他們給我請了心理醫生。”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裡的他們是指楚落的父母,其實我也覺得楚落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這個樣子不太正常,請心理醫生也說得過去。
誰知楚落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冷冷地說:“他們……不,連你也覺得我有病?”
我被楚落過於銳利的目光刺得冷汗淋漓,竟然心生恐懼。這太不正常了,一個十二歲的小孩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似乎只要我說一個“是”字,他就能將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我努力壓下不停翻滾着的各種思緒,道:“大概他們覺得你們之間的交流太少,會請心理醫生不稀奇。你別多想,他們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呵。”楚落冷笑一聲,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一種陰沉沉的表情。
這個時候我才發覺他的眼睛實在是太沉了,好似不能透進一絲絲的光芒。他的皮膚是久不見陽光的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暴虐的氣息。
比起臨夏,他竟然更像一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