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他對我說道:“我幫你。”
這一個多月來,史密斯和我一樣,也一直沒有走,繼續着他那個近距離,長時間的採訪。
每當考古隊發掘遺址的時候,我倆就一起圍在邊上,當觀衆。
我盯着史密斯,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催我:“別愣着啊,快來幫忙。”
我纔回過神來,趕緊過去,和史密斯一塊兒,把考古隊隊員,擡離墓葬區。
墓葬區裡,這麼濃重的陰氣,考古隊員們都昏了過去,我也受到了影響,而史密斯竟然沒事。
史密斯也不簡單啊。
或許,我之前的感覺是對的。
這個史密斯應該真的不是一個記者。
當我們把考古隊員們,都擡出墓葬區後,史密斯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跟我解釋了一句:“我信教,是神的子民,所以沒事。”
我笑笑,沒說話。
這個世界上,信教的多了,神的子民也多了,但是能在這麼濃重陰氣下,安然無恙的可不多。
這個時候,科考隊已經發現了考古隊的異常。
林愚行帶着十幾個科考隊員,走了過來。
看着一地昏迷不醒的考古隊員,林愚行趕緊問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
我也是一臉懵逼。
我到現在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從地下,涌出了這麼龐大的陰氣。
發掘之前的三具骨架的時候,也有陰氣,但沒有這麼龐大的陰氣。
如果說,之前的陰氣是一碗水,那麼現在,至少是一個游泳池了。
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
剛剛,我在擡考古隊員的時候,發現他們身上的硃砂原石飾品,已經全都風化了。
原本堅硬的硃砂原石,現在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就能捏的粉碎。
出現這種狀況,說明硃砂原石裡面的陽氣,在那一瞬間,被陰氣全都給沖走了。
沒了陽氣的硃砂原石,也就不再是硃砂原石了。
這一點,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剛剛涌出來的陰氣量的巨大。
林愚行看着地上的考古隊員,焦急地問我:“咱們接下來做什麼?總不能就這麼幹看着,讓他們躺地上吧?”
林愚行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上面派來,專門應對那些事的。。
我想了想,說道:“先把他們擡回大本營吧。”
林愚行點點頭,趕緊讓他手下的隊員們,把考古隊的人,擡回大本營。
我沒有跟着林愚行他們一起回大本營,而是看向四周,看向野人墓遺址。
比明朝首都還要高大的城牆,
四具身高几乎是正常人兩倍的骨架,
突然涌現的大量陰氣,
這些不由都讓我覺得,這個野人墓遺址,越來越不平凡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大風,從遺址的中心,吹來了過來。
這陣風很大,也很冷,吹到我身上,讓我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就感覺大冬天裡,突然有一盆冰水,潑到了我的身上。
風一般都是一陣一陣的,吹一陣也就過去了。
但,這陣風卻不是這樣。
它源源不斷地從遺址的中心,吹過來。
爲了躲這風,我往邊上走了幾十米。
但是沒用,風依舊源源不斷的從遺址中心,吹過來。
我頓時覺得,這風有點不正常。
爲了驗證我心裡的想法,我又往邊上走了幾十米。
風還是依舊在吹。
我已經能夠確定,這個風不是隻吹向一個方向,或者幾個方向,而是從遺址的中心,向四面八方吹去。
我趕緊從包裡,拿出羅盤。
就見,羅盤的指針正三百六十度,一百八十度,七百二十度地亂轉。
這說明,這陣風裡,有大量的陰氣。
大量陰氣,從遺址的中心,涌向着四面八方。
只有,處在大量陰氣的籠罩下,羅盤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根據我的估計,如果,剛剛突然從墓葬區裡涌出來的陰氣,是一個游泳池,那麼現在的陰氣,至少是一個後海。
只是,現在的陰氣,沒有像剛剛墓葬區的陰氣那樣,一下子全從地下涌出,而是像一條小河,慢慢地,源源不斷地從地下流出來。
“魔鬼,魔鬼來了!”
史密斯一臉驚慌地從遠處跑了過來。
他一把抓我的手,說道:“陳,讓他們走,讓他們走……魔鬼……魔鬼來了!”
我點點頭,趕緊帶着史密斯,向考古隊和科考隊的大本營趕去。
野人墓遺址的地下,肯定不簡單。
是不是史密斯說的魔鬼,我不知道,但肯定有個厲害的玩意兒。
憑我一個人,即使再加上史密斯,也對付不了這玩意兒。
我們只能趕緊離開這兒。
等我們趕到大本營的時候,從遺址中吹來的風已經越來越大。
大本營和遺址相距五百多米,都已經受到了從遺址吹來的大風的影響。
大風,在大本營所在的小山坳裡,呼嘯着,發出呼呼的巨響,吹得帳篷也獵獵作響。
情況越來越惡劣,我趕緊找到林愚行。
當我走進林愚行的帳篷,發現竇申宇也在。
他已經醒過來了。
竇申宇告訴我,考古隊員們也都醒過來了。
我點點頭。
竇申宇他們能這麼快醒過來,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無疑是一件好事。
我告訴竇申宇和林愚行,讓他們趕緊帶人離開,這個遺址不能再待下去了。
竇申宇和林愚行,也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兩人聚在一起,就是爲了商量對策。
現在,聽了我的話,兩人什麼都沒問,就趕緊鑽出帳篷,去通知其他人了。
十分鐘後,兩個隊的隊員都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他們基本都只帶了極其簡單的行李,有些人甚至都沒帶行李。
大家排成一條長隊,向着紅松村進發。
這個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大家都亮起手電,順着山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我和史密斯,兩個人,一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個走在隊伍的最後面,隨時注意着,可能出現的意外。
野人墓遺址,和紅松村之間,有三個小時的山路。
第一個小時,平安無事。
第二個小時,也平安無事。
我們和紅松的距離越來越近。
我們已經能看到紅松村的燈光了。
黑夜裡,有那麼一片星星點點,在遠方指引着我們。
雖然,我們知道我們和它們相距甚遠,但這還是讓我們,在趕路的時候,更加有了動力。
這也就是所謂望梅止渴。
不過,我們的處境,比望梅止渴,要好的多。
望梅止渴,望的梅是不存在的,而我們看見的星星點點,卻是真實存在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紅松村,那片星星點點所在的地方。
我們甚至已經都能聽見,從村民家裡,傳來的新聞聯播的聲音。
這個時候,似乎新聞聯播剛結束。
兩個主持人正在說:“今天的新聞聯播,已經播送完了,各位觀衆朋友,再見。”
我們離開野人墓的時候,天剛擦黑。
以最近這段時間天黑的時間來到推算,我們離開野人墓的時間,大概是五點多一點。
現在七點半,我們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走完了全部山路。
不得不說,我們今天走的,真的是很快了。
到了紅松村,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林愚行和竇申宇點了點人。
兩個隊的隊員,一個都沒少。
既然沒人落下,那我們就趕緊上車。
什麼事,都等離開紅松村,再說。
兩個隊的隊員去開車,我則拿出手機,給曹興劍打電話,讓他趕緊派人過來,而且人越多越好。
雖然,我也不知道,野人墓遺址下面有什麼玩意兒,但肯定是個厲害玩意兒,人少了根本對付不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電話打不通。
我看了一眼手機。
五格信號,一格都沒有。
這……
之前在紅松村的時候,我明明記得信號很好啊,打電話完全沒有問題。
這個時候,兩個隊的隊員也回來了。
他們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樣子。
他們告訴我,沒有找到車,一輛都沒有找到!
這……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十幾分鍾過去了,新聯聯播裡的那個播音員,依舊還在重複着那句話。
“今天的新聞聯播已經播送完了,各位觀衆朋友,再見。”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問竇申宇和林愚行,他們聽見新聞聯播的聲音了嗎?
竇申宇和林愚行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閉上眼睛,傾聽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聽到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拿出手機,讓他們看我的手機屏幕。
我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19:43。
竇申宇和林愚行,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也是十九點四十三分。
這個時候,兩個隊的隊員們也發現了異樣。
剛剛,他們光急着沒有找到車,沒有聽到新聞聯播的聲音。
現在,他們聽到了。
他們拿出手機一看,也都是十九點四十三。
這……
新聞聯播結束時間是十九點半。
這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甚至,連史密斯這樣在國內待過一段時間的外國人,都知道這件事。
如果只是,一個手機顯示的時間,和新聞聯播對不上。
那毫無疑問,肯定是這個手機的問題。
但是,現在是幾十個手機,都和新聞聯播對不上。
那還是手機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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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一,說要加更一章,到現在,週六了,還是沒有加更。
我有罪,我懺悔。
明天,最遲後天,我一定把這章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