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戰士最終還是沒能追上大部隊。
在追趕大部隊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國民黨軍隊的偷襲,壯烈犧牲了。
村民們並不知道這件事。
他們一直養着野人,等兩個戰士回來,把它帶走。
時間一天天過去,野人小腿上的傷口,也在一天天癒合。
傷口漸漸癒合,又沒了戰士手中會噴火的小棍子的威脅,野人變得十分暴躁。甚至有一個村民,在喂野人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野人打的頭破血流。
又過了一個多月,在一個滿月的晚上,野人掙開捆綁它的繩索,打傷兩個看守它的村民後,逃回了大山。
從那時起,直到現在,鬆口峰下的村民,就再也沒有見過野人了。
野人又變成了一個傳說。
聽完導遊的故事,我付之一笑。
不管導遊說的多麼言之鑿鑿,這個故事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不說故事裡面的各種漏洞,就說相似的故事,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了。
我記得,其中有一個就發生在湘西。
湘西沒有野人,但是有趕屍。
於是,湘西的故事就從押送野人,變成了押送屍體。
還是在解放戰爭時期,說有兩個掉隊的解放軍戰士。
在他們追趕大部隊的路上,有一天晚上,他們在發現了,一隊行跡可以的人。
兩個戰士認爲,這隊人可能是要去接頭的國民黨特務。
所以,他們就沒有驚動這隊人,一直跟在這隊人後面。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這隊人,在野外,進入了一個沒人客棧。
這隊人進入客棧後,很久都沒有出來。
兩個戰士,認爲他們可能已經找到接頭的人了,正在接頭呢,所以才這麼久都沒有出來。
他們趕緊潛入了客棧。
潛入客棧後,他們並沒有找到來接頭的人,而是看見,剛剛的那隊人,正站在牆邊。
他們都一動不動的。
兩個戰士好奇心起,走過去一看,發現這隊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屍體。
兩個戰士,這才意識到,這個客棧不是給活人住的客棧,而是給屍體住的趕屍客棧。
不同的地方,出現極其相似的故事。
這背後肯定有相似的時代背景、地理背景……
雖然我不知這些背景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我斷定,這些故事都是假的。
導遊的這個故事,雖然對我沒造成影響, 但還是引起了竇申宇的興趣。
他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我走到他邊上,問他:“竇隊長,你怎麼了?”
竇申宇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陳先生,你說那兩具屍骨,會不會是野人的?”
“野人?”
我愣了一下。
竇申宇點點頭,接着說道:“剛剛導遊說,解放軍戰士抓到的那個野人,有三四米高,這不正好,和兩具骨架,差不多高嘛。”
我不由多看了竇申宇一眼。
竇申宇能被派來當考古隊的隊長,看來還是真有些本事的。
這個細節,我都沒有注意到。
不過,單單隻有身高這一項證據的話,還是顯得薄弱了一點。
我把我的想法,和竇申宇說了。
竇申宇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他也知道,光靠身高這一項,的確不足以證明那兩具屍骨,就是野人。
這些天,史密斯也一直跟着我們遊山玩水,曬太陽。
他還美其名曰,管這叫作近距離,長時間採訪。
他頗爲自得地說,只有那些特別重大的報道,纔會採用這種形式。
雖然史密斯嘴上的說辭,是一套一套的,很專業的樣子,但我還是覺得,他不像是個記者,至少不是好記者。
真正好的記者,尤其是善於採訪的記者,應該是很善於捕捉細節的。
比如,你說你小時候摔過一跤。
好的記者就會抓住這個看似不重要的細節,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直到你說出真相爲止。
你摔跤是因爲,你小時候【尾】隨某個漂亮小姐姐,沒有看路,光顧着看小姐姐不停搖擺的豐腴【臀】部了。
於是,第二天的勁爆新聞就有了——
沒想到,XXX竟然是這樣的人!!!
但,史密斯顯然沒有這樣的素質。
他提出來的那些問題都很老套,好像是從哪兒照搬過來的。
不是問竇申宇,他幾歲了,畢業於什麼學校,家裡有幾個孩子,婚姻幸福嗎,就是問竇申宇,野人墓遺址是怎麼被發現的,野人墓遺址的出現,有什麼意義。
要不是知道史密斯是CNN的記者,我都快懷疑他是【C】【C】TV的記者了。
爲期一個星期的曬太陽之旅結束,考古隊也沒有人再做噩夢了。
他們也該回野人墓,繼續發掘工作了。
雖然考古隊隊員已經沒事了,但我並沒有離開考古隊。
因爲,首都的事還沒完。
孔老當了幾十年的斬龍局的局長,他的人幾乎遍佈斬龍局從總部到地方所有的角角落落。
要把這些人找出來,並且換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幾個月,是完不成的。
現在,才過了一個星期,離完成這件事情,還早着呢。
這件事情沒完成,我回首都幹什麼?
讓上面再找個藉口,把我支走?
那我還不如留在神農架,看看考古隊是怎麼考古的。
除了電視上,我還沒見過人考古呢?
之後一個多月,我就一直呆在考古隊裡,和考古隊員同吃同住。
竇申宇也樂得我留下來。
有我在,他們考古的時候,也能更加放心大膽。
野人墓西邊的墓葬區,也就是發現第二具骨架的地方,已經被完全發掘出來了。
發掘工作剛開始的時候,考古隊還以爲能在這個墓葬區,發現不少東西,可惜後來,事實證明,這個墓葬區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玉器,沒有陶器,沒有石器,甚至除了已經發現的那具骨架外,剩下的地方,連具像樣的骨頭架子都沒有,最多就發現一截指骨,或者一顆牙齒。
西邊的墓葬區發掘完成後,考古隊又在遺址的南邊,也發現了墓葬區。
在南邊的這個墓葬區,也發現了一具和前兩具一模一樣的屍骨——高三米多,不到四米,敲擊骨頭,能夠發出玉石一樣的聲音。
發掘這具骨架的時候,我一直在現場。
隨着考古隊挖掘工作的一點一點深入,那具骨架一點一點露出來,我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的陰氣越來越重。
我趕緊阻止了,考古隊的發掘工作。
如果,他們再在這麼濃重的陰氣裡,待下去,他們就又要做噩夢了。
我趕緊讓竇申宇,把他買來的那些硃砂原石,分給參與發掘的考古隊員。
曬太陽之旅結束後,爲了防止再出意外,竇申宇買了不少的硃砂原石飾品。
考古隊員們戴上這些飾品後,再繼續發掘工作,果然就沒有再像前一次那樣做噩夢了。
當天,結束第三具骨架的發掘工作後,我回到我的帳篷裡。
看着遺址的大致地圖,我不由陷入了思考。
遺址的西邊,已經發現了一具骨架。
現在,遺址的南邊,又發現了一具骨架。
之前,柴建兵發現的那具骨架,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在遺址的東邊。
也就是說,遺址的東西南三邊,都發現了骨架。
那麼剩下的,遺址的北邊,會不會也有骨架呢?
我覺得很有可能會有。
我不知道,多少人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但是我知道,竇申宇的想法,肯定和我一樣。
結束了遺址南邊墓葬區的發掘後,第二天一大早,竇申宇就帶着考古隊,到了遺址北邊。
果然,經過一番勘探,我們發現,在遺址的北邊,也有一個墓葬區。
至於,這個墓葬區裡,有沒有骨架?
我們暫時還不知道。
竇申宇說,他幹了二十年的考古工作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遺址。
往常的遺址,也不是沒有,有多個墓葬區這樣的情況,但從來沒有,哪個遺址的墓葬區,會把整個遺址給圍起來的。
聽完竇申宇的話,我不由點了點頭。
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墓葬區,的確就相當於,把遺址整個給圍了起來。
我問竇申宇,他知不知道,野人墓遺址的先民,爲什麼要這麼做?
竇申宇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就像他之前說的,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這回,發掘工作剛開始,考古隊員們就戴上了硃砂原石的飾品。
我原本以爲,這回發掘工作應該會進行的很順利。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當發掘工作到一半,也就是第四具骨架剛剛,從地下,露出一個額頭的時候,一股極其龐大的陰氣,從地底涌出,就像海嘯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就在那一剎那,我的耳朵裡,響起嗡的一聲。
我頓時感到頭暈目眩。
我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我面前快速的旋轉。
沒一會兒,我就站不住了,身體開始前後左右搖晃。
既然站不住了,我索性就不站了。
我盤腿坐到地上,成跏趺狀,運轉我桐柏宮祖傳心法。
我自身的陽氣,在我體內,不停地流轉,十幾分鍾後,終於把侵入我體內的陰氣,給趕了出去。
我剛剛之所以,會出現頭暈目眩的症狀,就是因爲,瞬間侵入我體內的陰氣太多了,我身體吃不消了。
我是玄門中人,體內的陽氣,比一般人要重得多。
我都開始吃不消了,那麼剩下的人,可想而知。
果然,包括竇申宇在內,所有的考古隊隊員,都暈倒在了地上。
現在,這兒陰氣這麼重,他們需要趕緊離開這兒。
不然,他們會出什麼事,連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曬幾天太陽,就能解決。
可是,這麼多人,還都昏了過去,我一個人根本搬不過來。
我想着,要不要去找科考隊的人來。
他們人多,有他們幫忙,肯定很快就能把考古隊的人,給搬走。
可是,科考隊的人也是普通人。這麼濃重的陰氣,對他們也會造成傷害。
就在我正爲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