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銀色的子彈脫膛而出,飛向了少女的後輩。但,不等子彈接觸到少女,少女就消失在了原地。
卡蓮皺着眉頭,心情如何自然不需要多說。這幾天裡,她只能看着少女一次又一次的在子彈即將命中時憑空消失。當然,她也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只是因爲有一個更加麻煩的傢伙在而已。
“但願奧托不要發現這件事比較好...”
卡蓮嘆着氣,轉身準備離開了小巷子。她已經有許多天沒回去了,而這幾天德麗莎吸血的頻率也並不高,但依舊能證明她還是在吸血。光是這些,與德麗莎有着生命層次上鍊接的卡蓮還是能夠察覺到的。
“不過我的【生命】只剩下三天左右了吧?”
是的。卡蓮的生命並不多了。德麗莎雖然有吸血,但因爲卡蓮一直在追殺她的原因,纔會沒有機會給卡蓮提供【生命】。並且卡蓮不知道,風塵的血僅能讓德麗莎充飢,卻不包含着她所需要的【生命】。否則,德麗莎也不用再出來襲擊別人了。
“乾脆就這樣死了好了...”
那樣的話德麗莎身上最揹負的罪孽也不用再增加了。只要等到自己的生命結束的那一天,一切就結束了。
卡蓮的想法很美好,但事情真的會如她所想的那樣嗎?
答案當然是不。
就在卡蓮轉身時,一個死士正好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而且死士身上的衣服讓卡蓮並不難判斷出,這是死士化了的人類。而且,剛剛死士化不久。
剛纔躺在那裡的,是一個被德麗莎所襲擊了的人類。
“已經死士化了嗎...?看樣子,她體內的存在已經成長了很多啊。”
原因是什麼,卡蓮十分清楚。並且,那也是她追殺德麗莎的原因。
死士揮動着利爪,撲向了卡蓮。但終究是沒用的,過去的卡蓮是天命的最強女武神,戰鬥技巧可不是僅憑藉着天性戰鬥的死士能夠相比的。
躲開攻擊,開槍。
戰鬥僅幾秒的過程便完成了。卡蓮看了看時間後,離開了這裡。
“今天要去哪呢?”
德麗莎牽着風塵的手,同時看着城市裡繁華的建築物,對於人類社會的好奇心一下子便被勾起了。
明明纔剛剛脫離被追殺沒多久卻能夠迅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孩子的心未免太大了吧?
對於她這樣的反應,風塵倒是見怪不怪了,畢竟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每一次帶走德麗莎後,兩個人就總是會一起到遊樂園或者是餐廳去,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別急,很快就到了。”
對於風塵敷衍一樣的回答,德麗莎也知道那是在賣關子,所以她嘟起了嘴表示對風塵的不滿。
只是風塵裝作沒看到了而已。或者說,他根本不敢去看。畢竟看了以後他擔心自己真的要往一條不歸路走去了......
然而下一刻,兩人卻走入了一座公園。
時停加上空間能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某處或者是到哪一個地方,還真沒有多難。
和風塵認識久了,德麗莎也知道他身上有許多神秘的地方,僅僅只是這樣的能力已經不能夠讓她感到驚訝了。但是感受到這樣能力的時候,內心多少還是有一些波動。
“很美的月亮。”
風塵似乎忘記了,自己當初和貝拉是什麼個情況了。
月色真美。
這四個字所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風塵忘記了。不,應該說是因爲吞噬了太多存在而掌握了各種語言的他,完全忘記了在某種語言中,這四個字可是有着諧音而導致的歧義。
日語裡,【月】與【喜歡】的讀音相近。
綺麗な月(月色真美)通常會聽成綺麗な、好き(我愛你)。
所以這四個字,無異於告白。
慶幸的是此時的德麗莎還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不得不說的是,風塵所選中的公園風景的確不錯。不說清新的空氣,就是月亮倒映在河邊,看着反而也比夜空中掛着的還要迷人。
“還沒有考慮好嗎?”
風塵問出了少女最害怕的問題。其實,德麗莎十分清楚自己應該——或者說是隻能有一種答案。
那就是接受風塵實際意義上是幫助的請求。
德麗莎是知道的。有關於爺爺和姐姐,還有自己的事情,以及這之間的聯繫。所以,德麗莎纔會如此由於。只要自己不再能夠給卡蓮提供生命,那麼存在的意義也就只會剩下一個了。
無論是從過去還是現在,這個世界的德麗莎都是僅爲了存在意義而活着的少女。放棄存在的意義,對她而言還是太難了。
風塵揉着她的腦袋,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是爲什麼而活的嗎?”
和風塵接觸的時間也算是多了,但是德麗莎依舊不知道許多有關於風塵的事情。不是風塵不告訴她,而是她不問。
當然,風塵也從未在意過這些。
“我啊...是因爲有人還愛着我,所以我纔會選擇活着,纔會想要在各個相似而又不同的世界旅行,只是爲了讓愛着我的她們能夠更加開心而已。”
過去是因爲崩壞,所以潛意識裡面纔會想要繼續存在着。
擬態成爲人類以後,是因爲在這個樣子的少年的父母身上,的確感受到了他們對他的愛。
而現在,風塵感受到了來自周圍戀人們的愛。
所以,他纔會繼續活着。
“我是需要【存在】才能夠保持【活着】的狀態。然而,能夠讓我維持在【活着】的狀態,並且爲我提供【存在】的,就是愛着我的她們。”
風塵半蹲下身,望着德麗莎那猶豫不決的表情。
“讓我來再重複一遍我的請求吧。”
月光的照耀下,少年握住了少女的手,再一次,彷彿從不會厭倦一般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請讓我...”
明明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但是爲什麼,就是會因爲這麼一句話,自己的心會如此動搖呢?
“成爲你存在的意義吧。”
少女沉默着閉上了眼睛,彷彿在做出她最後的決定一樣。
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呢?
答案,已經在少女的心中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