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姐姐？”德麗莎歪着頭，並不能明白風塵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的確，想讓一個天真的少女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喊着的姐姐其實是她體內卡斯蘭娜部分基因的來源，也是卡斯蘭娜家的祖先，那麼還是有一些難度的。
更何況少女深知自己是【爺爺】爲了復活某個人的計劃中的一環。爲了讓德麗莎下定決心，風塵打算將一切都告訴她。
“沒錯。如果單就你們之間血緣關係的話，的確可以叫姐姐，但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你至少也得叫她媽媽纔對。”
沒錯，至少也得叫媽媽。
“你身上的卡斯蘭娜家族的基因，來自於卡蓮·卡斯蘭娜。”
德麗莎低下了頭，看不到她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
“姐姐她...”
至少也得叫媽媽？
自己一直以來的姐姐，一直以來爲了她而吸血，然後讓無辜的人變爲死士最後被天命消滅亦或者是崩壞所吞噬，都是爲了姐姐。而現在風塵卻告訴自己，那個姐姐其實是類似於自己的媽媽一樣的存在？
德麗莎的確有些接受不了。
“叫姐姐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她也不是真的卡蓮，是和你體內遺傳因子幾乎一樣的合成人，你叫她姐姐也並沒有錯。”
不過在這上面糾結並沒有意義。
“不過先跳過這些沒意義的事情。重點是，你一直在被利用，而且甘願被利用。”
風塵更加大力地揉着德麗莎的腦袋，不顧她的感受連頭髮都揉亂了。
當然，那也是因爲風塵心疼德麗莎的原因。自己在意的人被白白當了這麼久的工具人，換誰會不心疼呢？
“但是能遇到塵，我覺得那些並不算什麼。”
對，自己已經找到了另外的存在的意義。過去的存在的意義，只不過是單方面的接受、掠奪和給予。那樣的生活雖然逐漸成爲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可是自己並不喜歡。
從來沒有快樂過——這是那樣的生活帶給德麗莎的感覺。
在風塵身邊，和風塵一起時，德麗莎很快樂。
就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而已。
“不過塵應該是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了吧？不然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給我吸血？”
德麗莎的問題問得很關鍵。就滄海市的大小而言，風塵遇到德麗莎的可能性並不大。
約等於兩千四百二十四萬分之一的機率，風塵卻偏偏能找到德麗莎在哪裡，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巧合，二是風塵一開始就知道。
見過風塵使用崩壞力量後，德麗莎更多相信的是後者。
然而...風塵給出的答案確實和她所想的有一些不同。
“其實真的只是巧合。雖然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沒有到我計劃的那個時間就遇到了你，的確是有一些意外。”
從自己看過的夏日活動劇情來看，想要遇到德麗莎最起碼要等到下一天。
別問，問就是感覺，風塵自己也不知道這感覺怎麼來的。
但是周圍找推動這個世界走向的關鍵人物時，風塵恰巧路過了那個巷子。然後就遇到了德麗莎，並且和她有了約定。
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媽媽說過：一切的巧合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所以我們之間的相遇是必然。”
因爲之前風塵也有過幾次以【媽媽說過】爲開頭，然後使用崩壞的力量，所以德麗莎擔心風塵說着說着就突然從半空中拿出一把鎖。
這已經算是後遺症了吧？
“不過你應該還有什麼沒做完的事情吧？除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外，你應該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纔對。”
首先排除不是和風塵約會，因爲這幾天約會都快膩死了。
剩下的就很好猜了。
“我想再見姐姐一面。”
這樣的回答，風塵倒是並不意外。畢竟是風塵半途中插了一腳，將德麗莎第一個存在的意義給掐斷了，並且換成了自己。
但，她一定還對卡蓮和過去有一些留戀纔對。所以說，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說風塵也不會拒絕之類的，反而覺得這麼做能夠讓自己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關鍵。
畢竟這個世界關於崩壞最重要的一部分走向，不就是德麗莎和卡蓮嗎？
不過...這是不是也意味着有一方必須死，從而結束這些呢？
“這到底是老虛還是敏鬼寫的劇本和設定啊！”
崩壞能夠使用權力影響的也就只有原世界，對於衍生世界的印象裡並沒有那麼大。所以，想要指望崩壞更改這種必須有一個人死才能離開的條件，不是不能，但是想要影響這種關鍵性的東西估計效果並不是那麼好。那麼，風塵也不會去做什麼希望能夠改變這些的事情了。
白髮的少女坐在地上，靠着身後的牆，望着星空。
“終於啊...”
自己終於到了這一天了嗎？
“他們現在在哪？過的開心嗎？德麗莎有沒有比以前一樣更加快樂呢？”
這些，是少女最後在意的東西了。
“放心好了，德麗莎在我這裡過的很開心。至少不用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並且也有了一個【家】——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最後一點風塵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爲了讓卡蓮能夠安心一些也只能夠這麼說了。
不過德麗莎也沒有否認，輕輕地點了點頭。
卡蓮看着風塵和德麗莎，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這樣啊，那麼我就放心了。你說過你是世上每一寸光芒的交點吧？我希望你能夠如同你說的那樣，帶着德麗莎走向未來...”
充滿了光明的未來。
卡蓮相信着，只有風塵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雖然從這些話裡風塵感受到了許多壓力就對了。
“雖然我無法保證一定會做到，但是我盡力吧...”
這樣一點自信都沒有的回答，反正都不是第一次說了，多說幾次也沒什麼。
至於對一個將死之人是否應該說這樣的話，風塵可不會去考慮這些。
“...你們走吧。”
卡蓮半合着眼睛，垂下了頭。
“姐姐！”
德麗莎跑上前，抓住了卡蓮的手，微微張開了嘴，猶豫不決。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風塵當然知道。同樣的，卡蓮也知道。
“你已經沒有能夠給我的多餘的【生命】了。強行給我的話，你自己會受傷的。”
德麗莎沉默了。換在過去，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但...
自己受傷了的話，風塵和卡蓮都會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