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的要命,快速在地上看了一圈,卻連一個類似的東西也沒有找到。
也顧不上別的,跪在地上開始用兩隻手摸,或許是太小了,被雨水沖走也說不一定?
整間屋子都摸遍了,什麼也沒有,再轉回來的時候,發現雞血石上微微發着一些紫紅色的光。
看來這種方法是對的,可是現在石誠不見了,雞血石就算有用,也不能再成人形啊,怎麼整?
幾步又衝到樓上,照着周遊的門又拍又踹。
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周遊頭髮跟雞窩似的地站在門口問:“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吵什麼?”
“石誠不見了,你快去看看。”我心裡已經把他家祖宗都問候了,但是嘴上沒這麼說,拉着他往樓下跑。
此時不只是雞血石上有光,連掛在最裡面牆上的畫也泛着一層淡紫色的光,與石頭和外面的閃電對接着。
周遊揉了揉眼睛問:“有什麼問題?”
“石誠不見了,就是那塊很小的成誠的化成的原石,不見了。”
我特麼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按着他的頭往地上看。
周遊彎腰往地上看了一眼,喃喃說着:“這麼快,看來他自己也很想活過來。”
沒等我問,他就指着石頭說:“你再仔細看看,爬近點。”
雞血石的光並不明亮,是很淡很淡的一點紫,只有在閃電來的時候,我才能看的更清一點,所以蹲在地上等了幾分鐘才慢慢看清,原來紫光並不是雞血石發出來的,而他裡面的一個小圓心。
那個圓心的形狀正是先前石誠的原石,花生粒大小,在閃電下,他的光更強一些,紫色從裡到外,滲透了整個雞血石,所以不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我擡頭問周遊。
他撓着自個兒的頭髮說:“相融了唄,我去睡覺了。”
“啊?相融是怎麼回事?石誠沒事吧?他還能活過來吧?”我拉着轉身要走的周遊問。
他的起牀氣好像現在纔回歸,瞪着眼睛看了我半秒鐘才大聲說:“能能能,你能不能讓我睡個覺去啊?再這麼拉着我,我就不管他了,愛活不活,反正也不是我老公。”
我也氣的要命,看着他往上爬的背影說:“他確實不是你老公,但要是他活不了了,你丫就別想要房子,也別想娶老婆。”
樓上發出一串怪異的笑聲,接着就是關門的聲音。
我守着雞血石一直等到黎明,雨水停了以後,空氣更涼了,陣陣風從窗戶裡吹進來,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我不敢關窗戶,怕影響到石誠,所以混身溼透的蹲在地上,眼睛澀的要命,也不敢輕易眨一下,怕再一眼沒看到出了別的事。
到周遊下樓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金黃色的陽光像是經過昨夜雨水洗過,特別新和亮,從窗戶處照進屋裡,也照到雞血石上。
他走到石頭邊上看了看說:“拿着回家睡覺去吧,中午十二點再來找我。”
我“哦”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險些爬下去,腿像抽筋了似的又酸又疼,扶着牆試了很久纔敢挪步。
而這個時候周遊早就不見了。
我拿着石頭到一樓時,發現昨晚的雨水好像對這家店沒有任何影響似的,雖然樓梯上還有水漬,但是廚房並沒有,那雨水到底排到了哪裡一點也看不出來。
而此時的店裡,坐着幾個吃早餐的人,還在討論着昨晚的大雨。
從店裡出來,陽光照的我眼睛差點瞎了,忙着用手遮住,在門口叫了一輛出租,回到家後就快速放了一缸熱水泡進去。
差點在浴缸裡睡着,勉強爬出來,一倒在牀上就人事不醒了。
被電話吵起來的時候,我氣的不停的罵,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這個時候打電話,瑪德,好不容易睡個好覺,我真特麼要困死了。
“十一點五十了,誤了時間你自己負責。”周遊在那邊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只愣了一秒,就從牀上跳起來,隨便拉了件衣服套上,拿着那塊石頭一路跑着出門。
在樓下意外的又碰到那個雙胞胎媽媽,她手裡只牽着一個小男孩兒,神情悲傷的往外走。
我此時忙着石誠的事,也沒時間問她,但是總覺得他們家的事情不太正常,大概是因爲我遇到跟她兒子同名的果兒的原因。
只能以後再問。
到周遊店裡的時候,他手裡還拿着破電扇在修,我先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五十九分。
“我來了,怎麼整?”急急地問他。
他慢條思理地說:“等我把這個電扇修好。”
我愣了一下,隨即問他:“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是說十二點嗎?現在就十二點了,還等你電扇修好,你特麼什麼時候能修好?”
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說:“你纔有病,我要不提前跟你說,就你現在趕來的速度,什麼事都特麼做不成,你現在是求着我幫忙,再橫我就不幫了。”
“我們是交易,不是誰求誰的,你也想好了。”
我其實知道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但是心裡有氣,也差不多斷定,周遊一定不會放棄何平的那套房子,所以纔會這樣跟他說話。
他只白了我一眼,就低頭修他的電扇。
我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他店裡狹小的空間轉了一百二十八圈,纔看到他起身說:“走吧。”
我們去的地方是樓上天台。
周遊店裡的房子,是一棟三十多層的大樓,除了最下面一層是店面,上面全是住戶。
我們乘電梯上到三十層,又爬鋼筋梯上到頂樓,這個時候太陽已經特別猛烈了。
樓頂上有昨晚雨水的溼氣,再加上現在太陽直曬,上面烤,下面水氣蒸,腦子裡時不時會出現我們兩個瞬間成爲大饅頭的景象。
周遊說:“把石頭放這兒。”
他指着一塊凸起的相對幹一些的地方說。
我把雞血石拿出來,剛往那地方一放,裡面的紫石立刻就放出光來,特別刺眼。
周遊看了兩下說:“行了,你在這兒看着吧,下午四點就可以收起來走人了。”
“你呢?”我問他。
他輕飄飄地看我一眼說:“我當然是回去吃飯,睡午覺,下午接着掙錢了。”
然後沒再給我說話的機會,已經順着梯子往下爬。
呆在樓頂真的太不好受,熱,困,餓,後來就是頭暈眼花目眩,再後來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身體不由自主的想坐下去,可是屁股剛一碰到下面的水泥地板,就立刻又站了起來。
從早上曬到現在的地板,跟烤熱的鐵板沒什麼兩樣,瞬間屁股就要冒煙似的。
氣溫至少有三十多度,頭頂大太陽烤着,地下真的如熱鍋,我連一個可以躲的地方都沒有,感覺分分鐘會曬死。
瑪德,這個周遊,如果早點告訴是在這裡,我至少會帶瓶水,帶把傘。
勉強支撐到下午四點,身上的筋骨都像被抽掉,也沒心情看雞血石到底什麼樣子了,拿起來就往樓下爬。
回到家裡,臉皮和後背熱辣辣的痛,好像有無數的針在上面不停的扎。
就着水龍頭“咕咕”的喝了一通冷水,內冷外熱的更讓人受不了,只能把家裡的空調也調到最低。
等溫度真正冷卻下來,才覺得肚子空空,可是我連腳都不想擡一下,只能在網上隨便訂了個餐。
我一打開門,送餐來的小帥哥就打了個冷顫,怪怪地問:“你這裡怎麼像冬天。”
我懶得跟他解釋,接過飯盒,就把門關上了,結果他又外面“呯呯”地敲起來。
“幹嗎?”真的很氣,我現在極需吃飯睡覺。
他把手裡的紙條遞給我說:“剛在樓下,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古怪地看他一眼,才接過那張折起的紙頭。
上面是周遊寫的字:“自己觀察,月亮升起的時候,把石頭拿到採光好,沒陰氣的地方放着,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二點,以後天天如是,從今天算起三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