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泰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腿腳並無大礙。
上半身赤紅的“德”也逐漸恢復成了一開始的光亮黝黑。
他走到蛇頭邊撿起來那枚紅色的水晶。
“這就是你們墨家操控傀儡的秘密?”
雖然是在詢問,但李開泰已經在墨者的手上看見了一枚同樣顏色的戒指。
“想不到聖器原來還有不一樣的形態!”
墨者完全忽視了李開泰的問題,反而是看向“德”的目光充滿了佔有慾。
他視線轉向了李開泰手中的那枚水晶,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下一刻,水晶爆炸而開,粉紅的煙霧瞬間籠罩了李開泰。
“剛剛還沒來得及使用這些毒煙,想不到你自己反倒是將它撿了起來,果然好奇是會使人喪命的!”
墨者收攏了背後的雙翼,緩緩從空中降落了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
李開泰被粉色煙霧籠罩,可奇怪的是他並未感覺到任何的異樣。
“你放心,這枚晶源中的毒經過了特殊的提煉,就是專門用來針對修行者的,傳聞儒家浩然氣萬毒不侵,但這粉煙還加入了大量的靜神香,這種道家用來入定的玩意兒,着實不好弄到手!”
墨者緩步向着李開泰走來,表情似乎很是得意,臨到距離李開泰僅有十步的時候,他還是謹慎的停下來腳步。
“靜神香連七境強者都不敢過多吸入,一旦過量了便只能陷入昏睡狀態。”
墨者盯着李開泰玩味的問道:“感覺如何?”
李開泰:“……”
感覺?
屁感覺都沒有!
不過爲了不讓這插着翅膀的鳥人飛了,李開泰只能想辦法讓他近身。
在其他方面李開泰或許還會認爲自己有些不足,但涉及到演技嘛……
“你!卑鄙!”李開泰一手撫住額頭,左右來回橫移了兩步,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常人吸入這個劑量早已昏迷,你還能說話,已經不錯了!”
墨者眼看李開泰的樣子,心裡更是開心,“等我將它取下來,再把你剁去腿臂安上我的木肢,以後你就可以安心做我的半人傀儡了!”
墨者好像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滿意,“儒家引動天地異象的新秀,成爲我的傀儡,有趣,有趣!”
李開泰沒有理會這個越來越變態的墨者,而是盡情的將身子側摔在了地面上,眼神也開始變得渙散迷離,眼皮止不住的想要合上。
墨者看着這黑漢已經倒地,逐漸放下了心裡的防備,終於走到了李開泰的身邊蹲了下來。
李開泰儘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緩,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墨者在觀察了幾個呼吸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對方的表現也如同吸入了靜神香一般。
他將手伸到了李開泰的胸膛之上,“德”主動凸起數根尖刺差點刺破了墨者的手掌。
“聖器擇主果然是真的!”
墨者感嘆間從懷中掏出了一顆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黑珠。
原本平靜的“德”在感應到黑珠之後開始變得躁動。
黑珠也在墨者的手中顫動,原本光滑的表面開始變得凹陷,整體也向着液態變化。
墨者說“德”與墨家有着極大的淵源,是因爲最先發現並將“德”塑形的人是墨家的第一位鉅子,同時他也是當年先聖的弟子之一。
後來先聖去世,鉅子與亞聖的理念不合從而離開儒家,成立了墨家一脈。
所以歸根溯源,儒家與墨家還有許多羈絆存在。
墨者手持黑珠靜靜的等待着它流下的黏液與“德”相連,只有等兩方的液體融合成一條線,他纔有機會從李開泰的身上將“德”牽引下來。
事情的發展很順利,好似一切都在這位墨者的掌控之中。
可當他正準備開始牽引“德”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得自己的手臂被鉗住,隨後一股拉拽的巨力讓他身體一下失去了重心。
雙臂轉瞬間被逆向束縛在身後,雙膝也被頂得彎曲跪倒在地。
李開泰控制着“德”將墨者的手腕併攏捆緊,雙手則一前一後抵住了墨者的脖子。
“原來你還有這種好東西!”
李開泰驚喜的發現,那顆墨者帶來的黑珠,已經完全的融入了“德”之中。
如果以後還能找到類似的材料,豈不是……下半身也擁有了希望?
“你!”墨者喉嚨被擠壓得難受,但心中的驚訝還是讓他從牙縫中擠出來了幾個字,“爲什麼?”
李開泰雙臂用力,讓墨者再次發出了難聽的嘶啞聲。
“你這些煙啊霧啊,對我可沒有什麼效果,如果有機會你到是可以找幾根華子來給我提提神!”
李開泰調侃間雙手已經開始發力,準備勒到這名墨者窒息。
“不……不要殺……我,”墨者用盡渾身的力量還在求饒。
“給我一個理由?”李開泰稍微放鬆了雙臂的力氣。
短暫擺脫了窒息感後,墨者盡情的呼吸着空氣,不敢有過多的遲疑,立馬將保命的信息說了出來,“我可以告訴你其他材料分部的位置!”
李開泰手臂緩緩上擡扶住了墨者的下顎,“嗯……這倒是一個很誘人的條件!”
墨者眼光中閃過了一絲狡猾,“對吧,我就說……”
咔!
墨者的腦袋以不正常的角度望向了斜後方。
他的雙眼中充斥這不甘、震驚與後悔。
他腦海中浮現起了在墨家時機關術的第一堂課,講師告訴學生們,傀儡師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與敵人近身……
隨着回憶不斷的閃過,他的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李開泰用手指扒下了墨者的眼皮,遮上了那雙滿是震驚的眼睛。
第一次奪取一個人的性命,李開泰的心裡還是泛起了漣漪。
他知道要在這個世界生存,這一天是早晚都會到來的,心裡只能回憶着墨者先前那番要將他做成半人傀儡的惡話。
“他要殺我,所有我殺了他,這應該算是最有效的自我防衛了吧!”
李開泰收回了束縛在墨者身上的“德”,嘴裡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低聲念着:“一切危險都應該扼殺在搖籃之中!”
伴隨着這句低吟,墨者的屍體緩緩倒向了混雜着碎石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