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這個人，儘管平日裡行事沒個正經，很是招人厭煩討厭。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名一諾千金的性情中人，當年若不是他捨命出手相救，小憐千年前就很可能就此長眠不醒。”
在提起道天這個人的時候，想起了當年那些往事的龍流昔，望着牀上昏睡的女兒開口評價道。
“道天前輩，原來和小憐還有這樣的淵源？”
原本只隨口一問的寧夜，聽到龍流昔的回答，頓時表示無比震驚，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和那位霸氣無匹的道天前輩間，還有這樣的特殊關係。
這種事，若是讓身爲道天前輩新晉狂熱腦殘粉的楚然知曉，只不准他會激動成什麼樣子呢。
龍流昔繼續開口道：“那道天，與小憐的生父乃是摯友，後來那個男人因受劫而死，道天他因爲未能幫上忙，一直很是自責。在小憐出現了意外，魂靈被天道收攏，他爲了彌補先前的遺憾，也爲了完成當年對小憐父親的承諾，捨命行斬天之事。儘管斬天失敗了，但卻帶回了小憐的一部分殘魂，這才使得情況沒有變成最糟糕的樣子。”
寧夜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想不到之前自己所聽聞過的，關於千年前那位道天前輩怒劍向天的光輝事蹟，其中竟然隱藏着這樣的真相。
可現在問題來了，如果說那位道天前輩與小憐的生父乃是摯友，爲何卻沒有對方的事蹟流傳於世？
能和道天這種人做朋友的，絕非籍籍無名之輩。而能夠霸王硬上弓真龍的，就更加不是什麼普通人了。
“那個……龍流昔前輩，不知你是否知曉，一個叫道初的人？”
寧夜內心很是忐忑，問出了這個困擾內心許久的問題。
自那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後，他就一直在思考很多以前被自己所忽略的，結果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心裡也越是慌越是沒底。
之前他曾經詢問過南宮日天，有關於千年前是否有道初這個人事蹟記載，答案是從未在古籍內見過此人的記載。可若是說着世間有誰對千年前的那些風雲之事熟悉的話，眼前存活了千年之久的龍流昔，無疑便是最佳的諮詢人選。
若換做以前，寧夜就算心存那個可怕的想法猜疑，也絕對不敢在可能是當事人的龍流昔面前問出這種問題，最多就是旁敲側擊。可現在，因爲得知了小憐的悽慘身世，心緒確實很是波瀾起伏，想要了解真相，索性直接當面問了出來。
如果那個可怕的想法爲真，自己真的是千年前那個霸王硬上弓的禽獸渣男，也就是說小憐就是自己的前世女兒，而身爲華夏真龍大人的龍流昔便是自己的……前世老婆？
嗯，如果這種有實無名的肉體關係，也能被稱之爲夫妻的話。
聽到寧夜問題的龍流昔，表情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了當地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等到反應過來後，便立馬開口，用斬釘截鐵地語氣，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得迴應道：
“不認識！完全不認識這個人！”
然而，身爲資深騙人專業戶的寧夜，說謊技巧可謂是爐火純青，當初可是憑藉着一張嘴，讓東方青月深信不疑淚灑青衣。
在問題問出後，一直都全神貫注看着龍流昔反應的寧夜，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曉的答案。
儘管她嘴上說完全不認識那叫做道初的人，可是行爲缺出賣了一切。
以真龍大人的高冷性格，如果真的不認識那個道初，定然是無比淡定地說出這一切。可現在，她竟然用了兩句話來強調自己與道初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反常太少見了，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典型。
“原來是這樣啊，那麼是我打擾了，我還以爲龍流昔前輩你會認識呢，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已經得到了答案的寧夜，看破不說破，順着龍流昔的語意接道，也是爲了避免之後更大的尷尬。
而且就算繼續追問下去，以她的抗拒態度，必然詢問不出什麼東西了，只能靠自己去查探了。
正所謂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位真龍大人定然是認識那道初的，雖然無法完全確定真相，但是可以肯定兩人在千年前，肯定有着某種很深的聯繫，擁有着某種無法直訴的特殊關係，否則她直接可以毫不避諱地說出來了。
如果說，先前寧夜對於內心的那個可怕猜測，有着四成的把握，在現在見到了龍流昔的反應之後，已經上升到了八成。
於此同時，寧夜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在遇到小憐之後，他曾經莫名其妙做過一些奇怪的夢境。
其中兩場夢境，至今都記憶尤深——
一場是自己被萬劍穿體，而懷中便是小憐滿是血污的面龐，最後她被一柄黑色長劍貫穿胸膛，眼眸內的神光驟然黯淡倒落在地。
而另一場，則是一場盛大的婚禮現場，身着絕美豔紅嫁衣，可卻看不清面龐的女子，悲傷而無助地懇求着自己不要離開。
以前的寧夜，或許還能單純理解爲這只是奇怪的幻夢，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遇到了這麼多的巧合，智商上線的他已經在思考這其中是不是有着某種必然的緣由了。
他決定等離開這裡之後，自己去尋找所謂的真相，其中之一便是好好查一查千年前的往事，同時瞭解一些有關於修士輪迴轉世的問題。
“寧夜你現在已經築基成功，剛剛應該見到體內那顆樹了吧？”
就在寧夜在沉思前事之時，忽然聽到耳邊的龍流昔如是開口問道。
他擡起頭，面露疑惑之色，不知曉她爲何會知曉這些，原本寧夜還準備找時間問一問，體內懷了一顆樹的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呢。
“龍流昔前輩，你怎麼知曉這些？還有，我體內的這顆古怪的樹，有沒有什麼……”
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寧夜你若是想讓小憐早日醒來，以後每日放一碗鮮血，喂小憐服下便可！”龍流昔開口道。
“一碗鮮血？”
寧夜越發疑惑了，不明白爲何連身爲真龍大人的龍流昔都束手無策之事，自己的一碗鮮血便可以解決。
莫不是，自己的血乃是稀世珍寶靈丹妙藥不成？
他又想起，之前在戀人江靜怡血覺妖化之時，龍流昔情緒波瀾之下似乎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語，說自己只要讓她吃了，便可以拯救戀人。
當然，別說只是每日放放血，只要是對小憐好的事情，哪怕讓他效仿割肉喂鷹的壯舉，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你只需回答願還是不願！”
對於寧夜內心的疑惑，龍流昔絲毫沒有去解答的意思，而是無比強硬地說道。
“只要能對小憐好的事情，我自然是願意的。”寧夜點了點頭，表示以後自己會遵從的。
見到寧夜的回答，龍流昔點了點頭，然後憐愛地摸了摸尚在沉睡中女兒的小臉，最後轉身離開屋內。
留在房間的寧夜，望着她飄然遠去的背影，心情很是複雜和惆悵。
如果……自己真的是千年前的那個人，那麼又該以何種姿態和麪目，去面對這個曾被傷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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