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看小說裡說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目光有若實質,今天總算看着活的了。
這和尚的目光竟然能讓我感應到,簡直神了,想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高人。
這麼一個隨便一眼就能看出高人範兒的和尚這關節跑到明城來有什麼目的?
最近明城事多,尤其是感業寺慘案,雖然在新聞報道方面被強行壓制下去,只有些輕描淡寫的小消息,比如全國著名佛教寺廟感業寺夜中失火傷亡慘重之類的,絕不會引起普通人的太多關注,但在法師圈層面卻已經引起軒然大波。
晦清是全國著名的高僧大德,佛法精深,感業寺因着他而從一間無名小寺變成了佛教在北方弘揚佛法發展信徒的重要基地,一夕之間被夷爲平地,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那是傻子都不相信。着火能燒死好幾百人可以理解,可把那麼大一座寺燒成一片空白地面,這特麼是哄鬼呢吧!
最近法師相關論壇上,最火的三件事情,一個是合歡派被滅,一個是橫劍派掌門在決鬥現場遇刺,再一個就是感業寺慘案,討論得沸反盈天,那叫一個熱鬧,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腦洞大開,令人歎爲觀止。
佛協調查團下週就要到了明城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突然有這麼一個和尚出現,要說純粹是巧合,他只是正好這個時間點來明城旅遊,那是鬼都不相信!
我只是那麼稍稍一猶豫,和尚就消失在了人羣中,想追都追不上了,卻聽蘇妃軒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師傅的意思是想先去看看兩位師兄和師姐屍骨,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鄭英華看了姜方玉一眼,見他沒什麼表示,便對蒙克生說:“蒙道長,我們已經捉住元兇,不用再調查了。”
蒙克生翻起眼睛,瞟了鄭英華一眼,沒有吱聲,蘇妃軒就解釋道:“鄭廳長,不是我們信不過山南警方,只是這件案子涉及法術,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夠解決得了的,就怕你們抓錯了人。”
抓錯了人?
這只是婉轉的說法,內含的意思聾子都能聽出來,這是暗指山南警方爲了挽回面子,臨時隨便抓了個替罪羊。
按正常思路想想也是,哪有那麼巧的,公安部這邊剛派出督導組,那邊山南警方就把案子給結了,這不僅是爲了面子,更是不想讓部裡插手山南警方內部事務的態度!
這可是當面掃鄭英華和山南警方的面子了。
後面跟着那一羣多數都是山南警界的高層,聽她這麼一說,當時都臉現不悅。
鄭英華也不可能高興,不過官做到她這個位置,自然不至於因爲這麼點質疑就立刻大怒發火,只是態度卻立時冷淡了許多,“蒙道長,我們山南警方單獨處理不了法術方面的案子,但我們有蘇主任指導,案犯線索也是蘇主任發現的,這個絕對不會有錯,你們要是有懷疑的話,等安頓好了,可以去看看我們捉到的嫌犯。”
蒙克生便又掃了我一眼,還是沒吭聲,蘇妃軒笑道:“蘇主任最近一段時間風光無限,名震全國,是了不得的風頭人物。只是我們聽說,不到一個月前,蘇主任好像還不懂法術,只不過是替人收爛帳的打手,想來蘇主任是天縱之才,不到一個月就修行到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地步了。”
呦,這話還真讓她說中了,雖然不是什麼天縱之才,但咱有那高維外掛啊!
這香雲觀還真有兩把刷子,別人都懷疑我是之前就修行法術,只不過一直深藏不露,尋找合適機會出場,可看看人家香雲觀,大膽假設,也不求證,直接就認定我是銀樣蠟槍頭的冒牌貨!
我衝着蘇妃軒一拱手,“過獎,過獎,不敢當,不敢當,我確實修行得比較一般人快那麼一點。”
蒙克生就又翻眼睛瞧了我一眼,沒啥表示,重新閉上。
蘇妃軒就說:“蘇主任,你和橫劍派岑思源的決鬥現場錄像家師都看過,對你的本事能耐瞭如指掌,你就不用在這裡裝什麼高人了,別的不說,以你的本事,要說靠自己掃平橫劍派,家師卻是萬萬不信的。”轉過來又對鄭英華說:“鄭廳長,這個案子關係到我兩位師兄一位師姐,我香雲觀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門派,但門下弟子的性命也算精貴,這次爲協助公安部門破案,不幸犧牲,我們不會把埋怨落在公安部門上,但總歸得給我們一個查明真相追索兇手的機會吧!”
呦,被鄙視了!
按我爆脾氣,這麼瞧不起我,說什麼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過考慮到他們畢竟是以公安部的名義下來的,要是當場發難,把蒙克生給抽跪了,對鄭英華那可是大大有不利,萬一手上沒輕重,直接抽死了,那可就更麻煩了。
在場的山南警方人員全都臉現不忿之色,倒不見得爲我打抱不平,而是對蒙克生這麼懷疑他們山南警方的能力氣不過。
鄭英華眉頭緊鎖,沒對蘇妃軒說話,轉過來看着姜方玉說:“姜局長,你是什麼意見?”
姜方玉淡淡地說:“這次案件性質惡劣,隋部長親自過問,我們這次下來的壓力也很大啊,要不然,就不走那些過場了,您說呢,鄭廳長?”
這是擺明車馬不信任山南警方,更是不信任我了。
算了,這事兒對我來說已經結了,他們願意怎麼折騰都跟我沒關係,我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沒道理留在這裡看人家白眼不是?至於蒙克生這死老頭子,看在鄭英華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好了。
我也不讓鄭英華爲難,主動提出單位那邊還有點事情,先回去處理,她這邊要是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鄭英華對我的主動退讓很是感激,親自送我往前走了兩步,讓我別往心裡去,蒙克生向來以性子怪僻著稱,得罪了不知多少人,要不是仗着祖輩的餘蔭,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我笑了笑,對鄭英華說:“鄭廳長,正事兒要緊,你忙吧,我不會跟快死的人一般見識!”
這話我也沒壓着聲音,一說出來,那邊就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