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陳銳自一間書店出來時，燕赤雪的車子已經等在路邊了。看着陳銳坐在副駕駛位上，燕赤雪的臉容泛起一個微笑道：“陳銳，走吧，我訂好位置了。”
陳銳點點頭，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看着燕赤雪，她的臉容清減了一些，但氣色反而更好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精神了。“開來這次培訓很成功，你的氣色很不錯。”陳銳笑了笑道。
燕赤雪一喜，拉下鏡子看了看，然後滿意的點點頭道：“我也覺得人精神了，可能這幾天睡得不太好，所以瘦了點。對了，今天公司裡開會了，程董也參加了，整個市場部就差你沒來了。”
陳銳搖搖頭，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在他看來，這種例會都是在浪費時間。
燕赤雪也收住了要說的話，深深看了陳銳一眼，眸子中飽含着深意，接着啓動車子，絕塵而去。再次停下來時，已經始入了新天地，路邊是一家精緻的西餐館，這是標準的法國餐廳，一看這裝飾就充滿着異國風情。
兩人相伴着進入餐館，金髮碧眼的男侍應生引領着兩人上了二樓，坐在靠窗邊的位置處。窗外是流光異彩，卻又安靜和諧的馬路，這是融和了中西文化交匯的產物，代表着一個世紀前的文化交集。
燕赤雪的短髮甩了甩，接着用手支着下巴，輕輕用英語點了幾個菜，陳銳也點了幾道菜，這才饒有興趣的看着燕赤雪，淡淡問道：“燕子，今天爲什麼要請我到這麼精緻的餐廳來吃飯，好像你說的那種隨便吃點東西，我在這裡可是完全找不到感覺？”
陳銳的話剛說完，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不好意思的向燕赤雪打了個招呼，陳銳接起了電話，裡面傳來蔣崇安有氣無力的聲音：“陳銳，今天你沒來，公司裡發生大事了，你知道嗎？”
“老蔣，別賣關子，就以卡蓮現在的狀態，四平八穩，哪會有發生大事的機會。”
“程董和我說過了，本來想提拔你當市場部經理，卻被你給回絕了。我不知道是說你傻還是說你大度，結果今天我們開會時公佈了消息，孫鵬也沒升上去，你猜猜是誰坐上了那個位置？”蔣崇安繼續說道。
陳銳挺直了身子，這個消息有點意思了，沒想到程光明還真是有點英明。“你不會告訴我，你又不升職了吧？你現在這種有氣無力的狀態，難不成真是受到打擊了？”陳銳斜眼看着燕赤雪，她正用美目盯着陳銳，傳遞着某種道不清的暗示。
“別把程董想象成小人，現任的市場部經理是燕子，你的那個相好，這是不是很意外？”蔣崇安慢慢說出了燕赤雪的名字，這讓陳銳吃了一驚，竟然沒去計較蔣崇安所說的相好。
這真是計劃不如變化來得快，無數人想搶着坐上那個位子，卻被只是默默工作的燕赤雪給意外奪走了。
這一次，受傷害最大的應當是劉雲濤派系，孫鵬首當其衝，謀劃了很久的位置，突然間花落他家，那種滋味絕不好受。陳銳心中轉了轉，這才暗暗嘆了口氣，燕赤雪現在請自己吃這頓飯，看來也有一種想慶祝的想法，只不過本來這種職場的升遷，都應當請手下的員工出來小聚，她卻只請了自己一個人，這中間的意思可是明擺着。
嘆了聲，合上了手機，陳銳盯着面前的燕赤雪，笑了笑道：“恭喜燕子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了，原來是這件事，那是值得慶祝一下，這頓飯是要好好請我吃一頓，對了，你是不是也應當請市場部的其他員工出來小聚一下？”
“明天我再請其他人，今天請你一個人就好，其實我也不全是爲了這次的升職，我對那個也不太在意，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個飯。”燕赤雪的眼睛落在陳銳的臉上，一時之間竟讓他產生出一種火辣辣的錯覺。
陳銳搖了搖頭道：“你是市場部裡資歷最淺的員工了，能夠這麼快升上去，說明你的能力的確是很出色，程董的眼光算是挑剔了，卻單單選了你，你怎麼能不在意？”
“好了，不說了，一會我們喝幾杯，這些天在外地真是悶壞我了。對了，你和程綺瑤之間，後來再沒有發生什麼事吧？”燕赤雪嫵媚一笑，又扯到了程綺瑤的身上。
“你和程綺瑤究竟是什麼關係？”陳銳一愣，單刀直入。
“我十五歲那年，她八歲，但那時的她，就特別愛整人，想法特別多。我曾經有一件最心愛的玩具，卻被她就那樣給解剖了，說是要尋找什麼刺激的東西，這種小魔女，太讓人不可理解了，所以你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我已經厭倦了和她相處，這次如果不是你的事，我纔不會主動求她。”燕赤雪想起以前的事，心裡有種恨得癢癢的感觸，臉上帶出幾分的委屈。
陳銳心中輕輕呻吟了聲，這個回憶，和程綺瑤的回憶多麼相似，兩個人之間，卻只不過是因爲一件玩具結了怨，沒想到事隔十年之後，卻仍然互相記着仇，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可思義了。
打了個哈欠，陳銳乾笑一聲，心想小魔女對悶騷女，這可夠有意思的，這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應當不會太遠，至少也應當算是十多年的朋友了。
“以前的事不提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玩具嗎，咱們再買回來就是。好了，吃飯吧。”服務生慢慢將菜點送了上來，陳銳岔開話題，不想再討論程綺瑤的事情。
燕赤雪點點頭，頗有些感嘆道：“那並不只是一件玩具，而是代表了那個時期所有的念想，每一個少女，都曾經有一件可以取代性命的玩具，所以她那是摧毀一個夢想。”
“對，你說的對。不過夢想毀就毀了，否則我們現在或許就沒有認識的機會了。”陳銳替她倒上了三分之一杯的紅酒，然後端起酒杯道：“乾杯，爲了無心插柳的升職機會。”
燕赤雪一喜，杯子輕輕和陳銳碰在一起，一飲而盡，眼神再次沒有任何保留的盯在陳銳的臉上，傳遞着如火般熱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