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幸虧了這個約翰遜這麼狠狠的一棒子,要不然我頭上這個膿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呢?這好了之後,卻讓某些人成天把頭頂流膿,腳底生瘡掛在嘴邊笑話人不成了?”藍晟睿話語之中半是揶揄自己,半是嘲諷着吳瀾芊。
“好!這棍子砸得好!你可千萬別好了身子,眛了良心啊!芮瀾,咱們回去吧?”吳瀾芊也不稀罕他說的這些風涼話,回頭招呼着芮瀾。
“還是我送你們回去吧!畢竟你們是女人!”藍晟睿聽她這麼一說,趕緊順坡下驢摻上一句。
奚落歸奚落,吳瀾芊也不和他做過多的言語爭辯,說到底,也是給他一個臺階下,默默無言地回了房間。
清晨熹微的陽光透過高檔紗質窗簾的縫隙,灑下金子般的細碎光影,縷縷陽光暖洋洋地照在房間內橫七豎八躺着的吳瀾芊和芮瀾兩人身上。好夢正酣的吳瀾芊首先被耀眼的陽光刺醒,擡頭一看已是日上三杆,她揉了揉酸脹的頭腦,伸了個懶腰,剛準備叫醒沉睡的芮瀾,就聽得房間門鈴“嘀鐺、嘀鐺”響起。
“討厭!是誰,也不讓人好好睡個覺?”也不用她出口叫了,就聽得迷糊中的芮瀾發出一陣埋怨聲。
一準又是藍晟睿這個甩不掉,煮不爛的傢伙來死纏亂打地糾纏自己呢!一想到他可憎的樣子,瀾芊就起了捉弄之心。於是她從地上抄起一隻拖鞋拿在手裡,躡手躡腳走到了門邊。
嗖地一聲,她打開了門。緊跟着一鞋底拍在了那人的頭上。
“oh,mygod!whybeatme!(爲什麼打我)”就見那人疼痛地大叫一聲,蹲在了地上。
而當吳瀾芊盯上那張驚恐異常的臉,也是嚇了一大跳。
“啊!”她不由得失聲驚叫起來。
“是你?”把拖鞋舉過頭頂剛準備再次拍下的吳瀾芊,在看清楚他那張驚恐的臉之後,不由得又把拖鞋慢慢地放了下來。
吳瀾芊由於赤着腳跑到門邊,爲了掩飾自己尷尬的窘態,不住地向後伸縮着腳趾。
“姑娘,那些事可是與我無關啊!我可是對約翰遜犯下的事一無所知啊!”就見那人捂着被打的頭辯解道。
“對不起,希爾總裁!我不知道是你,多有得罪!真是對不起啊!我還以爲是藍”吳瀾芊爲剛纔冒失犯下的錯誤,不住聲地向希爾總裁道着歉。
“沒關係!吳總裁!你說剛纔你準備打誰?又是誰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個人也犯了大錯嗎?如果他犯下了像約翰遜那樣的錯誤,你可千萬不能循私情,縱容他,一定要將他法辦,否則就是害了他。”希爾總裁就約翰遜的事說出自己的一番見解。
“沒,沒打誰!我只是說說而已!對了,希爾總裁!你在會客廳等着我,我去裡面收拾一下,一會兒就來!”吳瀾芊也不好意思提起藍晟睿的名字,於是立刻轉換了話題。再瞧瞧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她又趕忙託詞去房間裡收拾停當起來。
幾分鐘之後,吳瀾芊來到入住客房的會客間。
“希爾總裁,你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到我房間裡來吧?是不是我把你的得力干將約翰遜送進監獄,你想要幫他說幾句好話,減輕一下他的罪行呢?”吳瀾芊瞧着一直悶悶不樂的希爾總裁開門見山地說道。
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希爾先生的臉好似遭受一種巨力被扭曲變了形,臉色也是煞白一片。良久的沉默之後,他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開始向吳瀾芊開起了腔。
“不,不,吳總裁!你完全誤會我今天來到你這裡的真實目的。我不但不會怪罪於你,而且還要表揚你,還要感謝你。這件事你做得好,做的對!如果倒給我的話,我也會義無反顧地這麼做!”
什嗎?我等來的不是他的責備、冤屈聲,反倒是一通的表揚褒獎聲。我不會聽錯吧!難道真是我誤會了他?如果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光明磊落,那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難道他想用糖衣炮彈來攻擊我?哼!沒門!對付他們這些殘害人類朋友的人,我就不能心慈手軟。吳瀾芊心裡忿忿不已地想着。
“吳總裁,實不相瞞,你還不知道我和約翰遜的關係吧?”見吳瀾芊也不回話,希爾先生又出口準備說出一番故事。
“他和你無非就是上下級的關係,難道還能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吳瀾芊蔑視了他一眼,輕巧地問道。
“我和他之間是父與子的關係,這些都是我隱瞞多年的事情,也是你們外人所不知道的。約翰遜自幼喪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撫養大。可是約翰遜自小缺少同齡孩子應該享受的那份母愛,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扭曲。再加上經常和社會上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使他在犯罪的深淵裡越走越遠,越滑越深,以至於變成今天這副桀驁不馴,爲所欲爲的樣子。他有今天這副悲慘的下場,完全是我一手給造成的!”說着悔不當初的話,希爾先生昏花的老眼竟然滴出幾滴晶瑩的淚珠。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老傢伙還真得是想憑着糖衣炮彈打動自己啊!吳瀾芊又是憤懣地想着。
就在她想要張口譏諷他兩句的時候,房間外邊的門鈴聲又是適時地響起。
“芮瀾,去開門,讓他滾進來!”吳瀾芊聽得這麼急迫的敲門聲,這次肯定是藍晟睿沒錯。
這次還真讓她猜了個準,隨着“吱扭”的開門聲響,就見藍晟睿款款地走了進來。
“你好,希爾總裁!”藍晟睿一擡頭看見希爾總裁坐在這裡,於是禮貌性地和希爾先生打起了招呼。
“你好,藍總!我剛纔和吳總聊了一些家常事,也沒別的事好談了。你們倆繼續談你們的事,我回去了!”希爾先生見藍晟睿走了進來,也是趁人之好非常識時務地把空間騰給了他們二人,自己則臉掛落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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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瀾芊剛想招手向他表示一下歉意,可是希爾總裁已起身離去。
藍晟睿見希爾總裁走出房間,就好像急着向吳瀾芊表白一番,趕忙將房門關了上去。
“瀾芊,希爾總裁來你這裡是不是向你說他義子的事?”
“義子?沒有啊!”吳瀾芊讓他的問題勾起了好奇心,也不和他計較以前的恩怨情仇了。
“就是約翰遜!他也是希爾總裁唯一的兒子!”藍晟睿說出了答案。
“什嗎?約翰遜!約翰遜他是希爾總裁的義子?難道希爾總裁再沒有兒子了嗎?”吳瀾芊追問了一句。
“不光沒有兒子,連女兒也沒有一個!”藍晟睿又是補充了一句。
讓藍晟睿這麼一說,不知道爲什麼吳瀾芊就覺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愧疚感,接着幽幽長嘆一聲,但旋即她又平復了一下內心的衝動和柔軟,似探詢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希爾先生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呢?他想讓我替約翰遜做假證,給他減輕罪責嗎?”
“瀾芊,你如果這麼想的話,就把希爾先生想得齷齪了。我以我的人格做擔保,希爾先生他來你這裡絕沒有什麼別的骯髒意思,他只是來向你道謝的!”
“道謝?”吳瀾芊想象不出他說的希爾先生向自己道謝是什麼意思。
藍晟睿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她說話似的,又繼續說道:“希爾先生可是馬爾代夫一位傳奇商人。咱們下榻的這個七星級道爾頓度假酒店只是他經營的一個普通項目,其他的像是建材、房地產、旅遊,證券等等各個行業都有他涉足的影子。最令人羨慕的是,只要他投資某種行業,那可都是無往不利,利潤更是比同行業商家成倍地增長。”
藍晟睿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但是令人惋惜的是,希爾先生這一生無兒無女。而他又把自己畢生經營企業所賺來的利潤拿出一大半捐給了世界珍稀保護動物協會。雖然他掛着這個協會的名譽會長,但是卻擔負着比那執行會長更多的責任。每每制止獵殺、買賣野生珍稀保護動物的事都由他這個名譽會長來做,而那執行會長也不去得罪這幫人,只是躺在家裡高枕無憂,淨等着吃皇晌呢!”說完這些話,藍晟睿長嘆一聲,爲希爾先生的義行發出一陣欷吁幽傷。
見吳瀾芊也是陷於憂思之中,藍晟睿又開口接着說道:“這次他的義子約翰遜出了這麼大的醜事,對他的正面形象是個很大的諷刺。這讓人聯繫起他以前的所作所爲,覺得他就是一個頂着正義的帽子,卻幹着違法勾當的卑鄙小人!”
吳瀾芊一直瞪着雙錯綜複雜眼神的大眼睛瞧着藍晟睿的面孔,怔怔地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晟睿!我做得這麼決絕,是不是有點過分?希爾先生會不會怪罪於我?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這次藍晟睿一動不動盯住她悔恨有加的雙眼,頓時讓吳瀾芊產生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不由自主地將頭扭向一旁。她越是這樣恐慌,藍晟睿越是提高了聲調,幽幽地說道:“你這次把約翰遜送進大牢,希爾先生不但沒有怪罪你,而且他還要對你充滿感激之情。因爲他知道若不是你及時挽救約翰遜,那麼他將會在這條骯髒不堪的邪路上越走越遠。你說希爾先生會怪罪你嗎?”
聽了藍晟睿這一席有理有據的話,頓時讓吳瀾芊對希爾先生的偏激看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而他的形象在自己心裡也一下子變得高大偉岸起來。
轉而她扭頭看着藍晟睿那張臉上滿是奚落的眼神,幽怨地捶打着他的肩膀,嬌嗔地埋怨着:“讓你愚弄我!讓你愚弄我!”
“好啦!好啦!”藍晟睿滿眼柔情地抓住吳瀾芊的雙手說道。
“晟睿!我想求你一件事!”吳瀾芊適時收起自己的小女子之氣,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