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快打120送他去醫院啊!”又有人開了腔。
再看地上的許昌隆昏花無神的眼珠微微地轉動了兩下,蒼白的嘴脣不經意地翕動了少許。
一聽丈夫醒了過來,許昌隆的妻子無心再和藍晟睿計較是與非,趕緊跑了過去。剛纔死寂的心又活絡了起來,心底也涌上一股暖流,眼裡噙滿晶瑩的淚水,泣不成聲地朝着許昌隆說道:“老許,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說着話,就吩咐着衆人要把他擡到車上。
許昌隆非常明白自己日薄西山的身體狀況,現在自己只是在這裡苟延殘喘,留給自己的只是一口氣的時間,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只是分分秒秒的事。但是心中的痛楚告訴他,沒有交代完自己的後事,他就不能這樣閉上眼。
接着就見他朝着妻子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但是又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朝着藍晟睿那裡指了指。
許昌隆的妻子一看丈夫的這個手勢,立刻“心領神會”起他的這個意思。杏眼圓睜,怒火又在她的臉上升騰起來,向着許昌隆許諾道:“老許,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殺人兇手繩之以法的!”
許昌隆一聽妻子居然說出這番無稽之談,已然明白她領會錯了自己的意思,趕緊用盡氣力斷斷續續朝她說道:“老,老婆,他,他不是殺我的兇手,他,他是一個好,好人!”
雖然許昌隆的話有氣無力,但還是讓他的妻子和衆人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不是殺你的兇手,那這個殺你的人是誰?”這次輪到他的老婆吃驚了,納悶不已地向着許昌隆問着心中的疑問。
“這,這個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我猜測他和那個叫歐嘔、嘔”
許昌隆還沒說完話,就讓一口痰憋得臉紅脖子粗的,極力地想把它嘔了出來,可是根本辦不到。
旋即就見他的眼光一片散亂,兩手有氣無力地垂了下去,頭也不受控制地耷拉了下去。
許昌隆的妻子一看丈夫的這番神態,就知道他這是用自己的最後一點力量給藍晟睿洗清冤屈。現在他已是駕鶴西去,殺夫仇人也無從尋找了,心中又是一陣痛楚,眼淚也如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有了許昌隆最後爲自己的辯白冤屈,得以脫身的藍晟睿再也懶得多看一眼吳瀾芊,脫下身上的襯衣給楊佩瑤簡單包紮一下腿上的傷口,然後抱起她就往醫院趕去。
幸虧歹徒沒有刺中楊佩瑤腿上的大動脈,要不然她失血過多,不定出現什麼危險狀況呢!
經過醫院醫生的細心治療,再加上藍晟睿無微不至的照料,這讓住院的楊佩瑤如浴春風裡,心情爽朗的她反倒感謝起來這番事故了。
“佩瑤!你怎麼會到許昌隆那裡救我的!”藍晟睿坐在牀邊,向楊佩瑤問出心中的疑問。
“哦!我正準備找你商量呢!爲了慶祝咱們這次廣告推廣的成功,我想舉辦一次舞會,邀請了一些社會名流人物和女眷來參加。可是公司裡面遍尋不到你的蹤影,這好不容易纔打聽到你在這裡,就急三火四地趕到這裡,誰知道你又會發生這番意外呢?”
說着這番擔憂的話,楊佩瑤又爲剛纔發生的危險場景感到後怕起來。
“找到我啦!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做出這般傻事吧!”藍晟睿看着她傷成現在這個樣子,就覺得虧欠她萬分似的,愛憐不已地說道。
“晟睿,你不用拿感激的目光來看我,即使換成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我也會”楊佩瑤俏臉笑成一朵燦爛盛開的桃花,可是這朵桃花正要滿目地盛開的時候,一聲急促而短暫的敲門聲讓她的花期乍然而止。
等藍晟睿、楊佩瑤倆人擡起頭來,二人臉上表情同時一愕,就見吳瀾芊兩手提拎着兩個大大的禮品盒,輕聲邁步而入。
但二人的訝然之色只是瞬間的事,接下來兩人臉上都是強擠出一絲的笑意,不約而同地問候道:“瀾芊,你來啦?”
而吳瀾芊則始終是一副笑意盈盈之色,對着好似呆頭鵝般的兩個人奚落道:“怎麼啦?我不能來嗎?再說了楊董,畢竟咱們倆還曾是一個酒桌上喝過來的朋友不是嗎?難道我不應該盡一份做老朋友的情誼嗎?”
瀾芊這反客爲主的招數,讓楊佩瑤心神也是爲之一顫,但她也是久經事歷之人,綿柔柔地接下了她的這一招,欣然笑道:“當然!當然!吳總裁能來看我,也說明我交朋友這方面還是可以的嘛!”說完這番自我解嘲的話,她不由地笑出聲來。
笑畢,她又擡起頭來,無意間注意到藍晟睿和吳瀾芊彼此的眼神好像在交流些什麼,但瞬間又交集不到一起,眼神遊離開來。
於是楊佩瑤別有深意地朝着藍晟睿說道:“晟睿,你也別總在那兒傻站着了,明天我就該出院啦!你去幫我看看今天還需要做些什麼診療項目吧!”
“好!好!那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去看一下!”藍晟睿也知道楊佩瑤嫌三人待在一起,場面有些尷尬,有意支開了他,所以他也是相當識趣,象徵性地和她們道了個別,走了出去。
楊佩瑤目送着藍晟睿離開了自己的病房,開始笑矜矜地朝着吳瀾芊說道:“吳總裁,別總立着呀!快坐!”說着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好!好!楊董事長這幾天身體恢復得還好吧?”說着問候她的話,吳瀾芊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還行!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幸虧晟睿這些天的細心照料,我才恢復得這麼快。你看,這不明天就能出院啦!”楊佩瑤說着歡快的話,眼裡也滿是得意之色。
“哦!身體恢復了健康就好!”瀾芊平靜如初的臉上看不出一縷的嫉恨表情。
“吳總裁今天到這裡來,不只是看看我這麼簡單吧!”緩定心神之後,楊佩瑤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瀾芊的臉,出口詢問道。
“噢!楊董,你說這句話,可能是想多了吧!咱倆還算是朋友吧?是朋友就不應該來看望一下嗎?還非得稍帶着一些別的東西嗎?”吳瀾芊清清亮亮地道出這番話。
“嗯!說得好像挺有道理!不過我想咱們倆之間不應該只是朋友這麼簡單吧!還有一層情敵關係擺在咱倆面前吧!”楊佩瑤此時一臉的驕傲神色,儼然以勝利者的姿態說出這番話。
“楊董,你說我們倆是情敵關係,好像不是吧?過去還是現在?”
還沒等瀾芊的話說完,楊佩瑤又開了口,插了進去:“瀾芊,你還別不承認,上次我們之間喝酒,我被你算計了,調了包的事應該是你這個作爲情敵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吧?”
“楊董,用春藥逼人就範的事情,不應該是”瀾芊準備反脣相譏,可是話意還沒表達完,就被楊佩瑤攔了下來。
“瀾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咱就別提了!你今天特意趕到我這裡來,還想向藍晟睿求證是不是他綁架了你,爲什麼他要爲鳳舞九天集團墊付那剩餘五千萬廣告播放費吧?”楊佩瑤的話語中充滿了一股挑釁般的硝煙味。
猛然間聽了她的這番話,無異於一顆定時炸彈瞬間在自己面前爆炸,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聽她話語裡透露出來的意思,莫非她知道這些齷齪事情到底是誰幹的。
“楊董,這些事情都是我和藍晟睿之間的私人恩怨,你作爲一個旁觀者,就不用參與進來了吧!”
吳瀾芊也不懼怕她好似審問犯人般的銳利眼神,一對晴亮的眸子也迎了上去。
“哈哈!我是一個旁觀者,我就不參與進來啦!能嗎?你能!我不能!你破壞我的好事,我就不能哼哼”聽着令人寒心的話語,她那明豔照人的眼睛可在她吳瀾芊看來,彷彿分分秒秒都能將她殺死。
“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就因爲我給你調包這件事嗎?”吳瀾芊一雙眼睛瞪得好似一對銅鈴,不可思議地問道。
“吳瀾芊,你想想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能讓你這麼輕易地得到嗎?你說是我做的?我說過嗎?你也別怨恨別人了,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說了也不怕你怨恨,這次綁架你的事情是我和藍晟睿策劃的。至於爲鳳舞九天墊付的剩餘款項也是我們兩個共同合作的成果!想不到吧?”
楊佩瑤也不懼怕她仇視的眼神,就像在跟她講一個故事,娓娓道來瀾芊心中迫切想知道的事情真相。
啊!是他們倆乾的!她今天本來無意向她求證那些齷齪事的主謀,可是事起突然,居然在她楊佩瑤的嘴裡說出事情的真相,而且她說得那麼自然,讓她不相信都不行。她的腦子也好似一個不停轉動的輪盤,快速地求證着她說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