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擺擺手,示意董發不用說的太多“你們自己家的事情還是自己回去想想怎麼解決吧,我這不用解釋什麼,都是老人,心情我是理解的,算了,你回去吧。”
董發見姥姥這樣,知道說再多也沒什麼用,關鍵我一個小孩兒我都覺得這事兒現在跟姥姥說鬧心沒用,得找董玲玲的奶奶,是她讓大家鬧心的。
後來我媽都在家說了,要是覺得我姥姥說的不準,那就去相信科學去啊,去上醫院看看,要是都是健康的就生下來,在家這麼鬧騰有啥用。
第二天就是小年兒了,因爲董玲玲家的這檔子事兒,鬧騰的我們家小年兒都沒怎麼過好,一個上午又殺來三四次,還是說的這點事兒,給我都弄煩了。
後來這事兒不知道怎麼傳到李奶奶的耳朵裡,她還特意的上門來勸姥姥,說別管這事兒,費力不討好,別人樂意生就讓她生去唄。
弄得姥姥特別的鬧心,在家裡頭一直悶悶不樂的,我都怕姥姥能做下什麼病。
直到過年的前幾天,可能也是爲了躲避董玲玲奶奶的什麼糾纏,姥爺帶着我跟姥姥去他的一個特別好的老哥們家吃豬肉,他那個老哥們就家屬於遠郊,其實就跟農村差不多了,其實每年的殺豬什麼的一般都在小年兒之前,但是姥爺的這個老哥們是喜歡湊熱鬧,聽說特別喜歡上別人家吃豬肉。
一看這個熱乎氣兒過去了,自己便也買回來一頭豬,要殺,順便邀請我們一家過去吃。
爸爸媽媽沒有跟去,主要是考慮到一家人都去了也不好,爸爸媽媽就去大姑家了,其實媽媽是想把我帶去大姑家的,但是農村的殺豬,顯然比去大姑家有意思,我堅決的選擇跟姥姥一起走,再說一去大姑家,大姑就會跟爸爸說老姑的不是,我聽的也鬧心,而且大姑家的也是男孩,可能常年不接觸,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姥爺找了一輛車我們就往他的老哥們家奔去了,剛走進院子裡,我就看見一隻黑豬躺在一個案板上,脖子上還在往外躺着血,下面是用一個大大的盆子接着它的血,足足能有大半盆子那麼多。
等它的血放幹了在,一羣大老爺們開始往豬的身上倒熱水,然後用着一個個好像鐵片一樣的東西往下刮毛,姥姥拉着我的手,跟着姥爺往屋子裡走,一路上我不停的回頭,莫名的覺得那豬可憐,雖然我知道豬是一定會被人吃的,但是我總覺得這麼看有些殘忍,甚至抓了抓姥姥的手,小聲的說道“姥姥,我不太想吃了。”
我這邊話音剛落,老爺的老哥們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呦,這小丹陽是害怕了啊,現在怕啥啊,這都死了,放血的時候是最嚇人的。”
我聽的直皺眉頭,那時候黑豬的旁邊還扔着一把很長的尖刀,我知道,他們是用那刀,捅進黑豬的脖子裡,找到什麼類似大動脈的血管,然後放血,豬也會在這個時候慢慢的死去的。
姥姥扯了扯我的手“叫人啊,劉爺爺,一吃上肉你就不合計害怕了。”
我有些不樂意的看了姥姥一眼,看着姥爺的老哥們喊了一聲“劉爺爺好。”
劉爺爺點了點頭“行,進屋吧,小丹陽害怕你們就進屋吧,等到時候好了直接吃就好了。”
我跟着姥姥進了屋,這才發現屋子裡好多的大人小孩兒倒是都挺熱鬧的,姥姥把我扔下就去幫着忙活去了,洗腸子,灌血腸什麼的,這一般是女人來乾的,因爲怕男的洗不乾淨。
我不認識別人家的小男孩兒,就在一旁傻乎乎的站着個看着他們在地上扣洋人,那個東西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種小卡片,上面是一些動畫片,變形金剛啊,四驅車啊,什麼的圖片,我門就用手在旁邊拍,基本上拍翻個了那牌就是誰的了。
我看着正熱鬧的,屋子裡的一些大人就攆上了“小孩兒去外面玩兒去啊,別再這屋裡添亂。”
那幾個小孩子隨即就撒丫子跑出去了,我當然得在後面跟着了,要不然我玩兒什麼啊。
我們一跑到院子裡,他們發現了我,其實小孩子的友情特別的簡單,只是簡單地一句:“帶我一個啊。”
那人家興許就帶你玩兒了,而且玩兒的不亦樂乎,沒錯,我看他們已經完全的發現了我,我就說,帶我一個啊,他們就帶了,我們在院子裡瘋跑,玩一二三木頭人什麼的。
不一會兒,院子的大人也嫌煩了,皺皺眉“你們別跑來跑去,老老實實地玩兒。”
我們幾個人只能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看,又不讓在屋子裡玩洋人,又不讓在院子裡跑,那玩兒什麼,正想着,一個看上去好像是劉爺爺孫子的小男孩開了口“哎,你們有錢嗎,咱們去買小鞭兒吧,回來炸雪,可有意思了。”
幾個小男孩互相的看了看,搖了搖頭“沒有啊,我爸現在忙着呢,我要去要錢肯定說我。”一個小男孩直接開口說道。
看着他們幾個的樣子,我忽然有些得意,從兜裡直接掏出一塊錢“我有。”
他們幾個隨即就愣住,然後我就好像女王一般的被簇擁到了小賣店,小手一揮,一塊錢買了一堆的滑炮,呲花什麼的回來了,因爲我爸媽回來了,所以我兜裡的零用錢也多了起來。
這下可好了,我一下子變成了直接領導人,我說誰能玩放這個,就誰放這個,誰能放那個,就誰放那個,幾個小男孩圍着我是瞻前馬後,我貌似大方的一人分了一個小呲花,然後劉爺爺的孫子進屋從竈火裡抽出來一根帶着火星子的木棍,然後直接點着就放了起來。
因爲是白天,其實也看不出什麼,反而覺得沒什麼意思,我百無聊賴的甩着手裡的呲花,轉過臉,微微的皺了皺眉,院子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男人,他們也不進來,就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但是奇怪的是我居然記不住他們的樣子,我仔細的看着他們,但是在轉過臉,他們的樣子就一下子在我的腦中刪除,這讓我反而對他倆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