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參謀長通話話後,身心疲憊的易泉洗了個冷水澡,正準備收拾東西出門逛逛,此時有人按響了他的門鈴。
莫非是慕容老師過來要東西?易泉第一反應便是準備好借來的工具,打開門,但看到的卻不是慕容雪荷那張驚世駭俗的臉,而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臉嚴肅相,身高只一米五多一點,挺着小肚子像個不倒翁,嘴邊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卻習慣性地撫摸着光滑圓溜的雙層下巴,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說道:“請問你是新來的易老師嗎?”
你老孃的,這是什麼態度……不屑跟老子說話你來按什麼門鈴呀?易泉恨不得一拳打扁他的鼻子,表面上客客氣氣道:“請問你找我有何貴幹?”
中年人淡淡地瞅他一眼,又別過關頭去捋着下巴道:“忘了告訴你,我是外語系的主任,我姓高,何校長叫我來照顧一下你的後事……哦,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嘿,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主任p股就大了?”易泉對此人的第一印象跌成負數,就憑他說自己姓高,卻不道名字,便是集高傲和狂妄於一體,典型的欠抽性格。
易泉愣了一會,皮笑肉不笑:“既然是小事,怎敢勞煩高主任您大駕光臨?真是受寵若驚啊。”
“你以爲我願意麼?”高主任瞪他一眼便轉身走了去。
不管如何既然是校長讓他來的,想必有校長的道理,這個面子還是必須給。易泉稍微猶豫,反手關上門,跟了出去。
卻不想隔壁的門突然打開了,慕容雪荷一身職業短裙裝邁了出來,擡頭就看見兩個討厭鬼,可出於禮貌還是對高主任問候了一聲:“高主任。”
都說當官的沒有不好色的,高主任卻是個例外,居然正眼都沒有瞧慕容雪荷。
易泉一看慕容雪荷出來,頓時眼前一亮,湊上前搭訕道:“慕容老師,怎麼這麼巧,打算去哪?”
“關你什麼事?”慕容雪荷瞪他一眼,嘀咕道,故意把聲音控制在對方能聽見的分貝範圍。
碰了釘子的易泉突然靈機一動,道:“高主任,慕容老師也是我們外語系的吧?若是熟悉環境的話,我看還是不要麻煩你了,就讓慕容老師代勞吧,她如此體貼敬業,我想應該是不會拒絕你的。”
公報私仇啊,絕對是公報私仇。慕容雪荷的臉色一片煞白,眼珠子差點就瞪了出來,但礙於在上級面前,也不好發作,只繃直了身體,等待她意料之中的結果。
“慕容老師當然是我們外語系的。”高主任沉吟了一下,問慕容雪荷:““慕容老師你有空嗎?”
現在已經是下午時間,加上大學的課堂本來就不多,若說沒空的話實在說不過去,慕容雪荷只好硬着頭皮嗯了一聲。
“那你帶他去轉兩圈吧,讓他熟悉一下環境,還有這些,都交給你了。”高主任從褲兜裡拿出一個小塑料袋子遞給了慕容雪荷,袋子裡面裝了些證件和一張銀行卡大小的物品。
如此這般,高主任從校長那裡領來的任務便推得一乾二淨,本來校長千叮萬囑他一定要把那個叫易泉的服侍得體體貼貼,至於是什麼原因,卻沒有說。但素來驕傲自大的堂堂一系主任,哪受得了這種鳥氣,一個新來的體育老師能有多大名堂?就算他後臺再硬,到了這裡也輪不到他撒野。
“易泉這小子指名道姓要慕容老師帶路,那我倒是省了份功夫,在校長面前也好交待。他孃的,又是一個大色狼。”高主任懊惱地想着,人已經漸行漸遠。
慕容雪荷現在的表情是要多酸有多酸,她沒見過易泉這麼不知廉恥這麼不要臉的人,這麼自以爲是,如果她有杜海椒那樣的塊頭和身手,絕對要給易泉一點顏色看看。
“有什麼不懂的你趕快問,其實我並不是很閒的。”慕容雪荷心不甘情不願地領着易泉往樓下走,如花似玉的臉頰始終披着一層薄霜,冷豔中不乏魅力。
易泉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嘿嘿笑道:“慕容老師,如果你還在爲火車上的事情生氣的話,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其實瞎子都看得出來我並不是故意的,要怪只怪你倒黴,正好坐在那個位子上……”
“你可真是條變色龍啊,先前還在門口站着與我掐架,現在又換了副面孔,噁心!”慕容雪荷突然轉身冷冷一笑,眯着火焰滔天的鳳眼神色凌厲道:“那還用說,我可算是倒黴透了,但不是因爲坐在那個位子上,而是遇上了你這個倒黴鬼。”
“她真是一名大學教師嗎?”
易泉不可思議地看着慕容雪荷,似乎不敢相信這等禍國殃民的角色性格居然如此火辣,跟那個叫什麼杜海椒的有得一拼。頭一回出來工作就遇到這麼多的辣妹子,醜人我是當定了,真是出師不利,非吉兆也……易泉暗暗想着,心中發出一聲苦嘆,只好閉上了嘴巴。
本來易泉很想趁機挑逗一下美女,但剛纔與參謀長說了一番話之後,想起了太多悲傷的往事,這一瞬間他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便再也沒有心思逗人了。
“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按道理說該客氣一點,怎麼像個結怨多年的冤家一樣?”
看着易泉沉思晦過的模樣,慕容雪荷的氣消退一半,轉而一想覺得易泉說的也有道理,想到這裡她突然笑了,這個笑容有點隱蔽。
“這是你的飯卡和工作證,拿好了。”慕容雪荷把那小袋子給了易泉,聽語氣雖然依舊不善,但態度和先前比已經暖了許多。
易泉不斷地偷瞄着慕容雪荷的魔鬼身材,歎爲觀止,順手接過東西,然後心不在焉地說道:“如果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吧,這裡每一處地方都有告示牌,我自己轉兩圈就行。”
本來能脫身慕容雪荷應該燒香拜佛,但此刻她傻愣愣地站着,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做爲一個大美女,她早就習慣了各種僞君子的圖謀不軌,剛纔這傢伙趁機要自己當他的“導遊”,要麼就是見色起心,要麼是想趁機整蠱自己,連白癡都能想到。可現在他是什麼意思?大好良機居然主動支開自己?
有種人你對她好的時候她不領情,等你不再搭理她的時候,她又覺得不爽,哪怕再討厭你,也熟受着那份被衆星捧月的虛榮感,慕容雪荷就是這種人。
“你確定不用我帶你嗎?”慕容雪荷腰肢一扭,顯得不可思議。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當然高興。”易泉突然又變了臉,風流本色溢於言表。
慕容雪荷可算是開了眼界,剛以爲錯把好人看作壞人,原來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可話說回來,哪怕是真看錯人了,她也沒有這麼容易就原諒這廝。
怎奈何慕容雪荷是一個敬業人士,既然領了照顧“新人”的任務,她就得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還是我陪你走走吧,免得你在背後又說我不近人情。”慕容雪荷無奈道。
“那就多謝慕容老師了。”易泉笑道。本來他打算自己走走,順便再想想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但既然美女堅持,只怪自己魅力非凡。
在路上慕容雪荷耐心地爲他講解着各個區域的狀況,也說了一些有關學校的歷史。
其實易泉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卻對那個目中無人的高主任仍有些嗤之以鼻,便岔開話題道:“剛纔那個姓高的主任,是不是有很多人欠了他的錢?”
說到高主任,慕容雪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出於參照物的原理,她下意識地與易泉站到了同一戰線,冷哼道:“他叫高槐,正如你所說,好像有人撿了錢不跟他分一樣,看誰都不順眼,在這個學校裡除了你之外他就是最噁心的人了。”
說到關鍵處,她偷偷地白了易泉一眼,觀其反應。
我靠,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比他還討厭?女人還真是不能得罪的動物啊。高槐……你就感激老子吧,從此青雲大學總算是有個比你更噁心的人了。
易泉現在是啞巴吃榴蓮有苦說不出,但不想辯解,只謙虛道:“慕容老師,你太過獎了!”
慕容雪荷木然,心想這人的臉皮也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應該撕下來製造防彈衣,說不定連導彈都能防。
雙方沉默了一會,易泉又道:“對了,我想問你個問題,你有男朋友沒?”
慕容雪荷算是被人揭了短,以她這份姿色,再加上這個年齡,按理說身邊畜生一大把,早就該有個對象了,可偏偏她沒有。也許這是物極必反原理,選擇太多了,反而怎麼選都不是,畢竟找對象不是答試卷,甭管多選還是單選abcd總有一個對。試卷答錯了頂多考個鴨蛋,有手有腳這個年頭也餓不死人,可男人若是挑錯了,那便是個無底洞。
她從小就被培養成一個謹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