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跟郭千軍說到激動處,皆忘了杜海椒還被涼在外面,繼續在辦公室裡構思自己的宏偉藍圖。
“我得承認你的計劃雖然成功率很低,但聽起來確實蠻有吸引力的。”郭千軍話鋒一轉,又道:“但目前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孤狼’的案子,此事還是稍後再研究吧。”
“對,這件案子太棘手了,我們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幾個人,只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好對付的,真是諷刺。”易泉唉聲嘆氣道。
“這可不像你啊,從認識你到現在,我還沒有見過你退縮一次。”郭千軍微笑着鼓勵道。
“這是個客觀事實,但並不代表我會退縮。”
郭千軍一看他說話時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便道:“你千萬不要企圖把頭疼的事情交給我去想,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盡一切可用資源配合你,除此之外,還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我知道。”易泉道。
“所以在我們這條線上,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郭千軍道。
“我知道。”易泉道。
“那你現在有什麼頭緒嗎?哪怕是一點點。”
這時候,易泉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鄭重地道:“我還是覺得,在‘孤狼’裡面肯定有一個我們都認識的人。”
他刻意強調了‘還是’兩個字,這令郭千軍有點匪夷所思,也有點懊惱,板着臉道:“難道你早就有想法了?居然現在才告訴我。”
郭千軍頓了一下,又接着道:“但不太可能吧?我們怎麼會認識?在歷史的任務中,我們並沒有和這個殺手組織交過手。”
“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直覺。”易泉緊蹙眉頭,沉思起來。
“直覺也有點根據吧?是什麼樣的疑點讓你產生這種直覺?”郭千軍本來想說也許只是錯覺,不管怎樣,神鷹隊的每個成員都不可能跟‘孤狼’有半毛錢的關係。
“算了,還是我自己再琢磨琢磨吧,下次有空我再來看你。”
易泉還是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因爲郭千軍並不知道那件事的起因後果,真要解釋起來恐怕要費點時間,而告訴了他他現在也幫不上忙。
現在最令易泉糾結的疑點仍然是洪柳卓的死因之謎。這幾天他突發奇想,是不是孤狼裡面有人認識自己,所以纔會斷定洪柳卓絕不可能從自己手下逃生,而最終他卻逃了,所以纔會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才殺了他。
從理論上講,這個可能性是比較合理的,但他又想不通,正如老郭所說,自己一干人等從來沒‘孤狼’有過交際,而所有特種兵的身份又是保密的,誰又會認得自己呢?
出了警察局,由於路比較遠,再加上郊外的基地不宜頻繁進出,易泉和杜海椒直接在市區裡找了個賓館住下。
在往後的一個月時間裡,易泉繼續跟蹤‘螃蟹’這條線索,雖然還是毫無所獲,但是‘螃蟹’漸漸接受了他這份堅持的決心,經過好幾次的交集,兩人終於結下了一點點交情。
但是對於‘螃蟹’的身世問題,易泉還不想過問,依然由他去賭,每等他輸光了,便又再跟他要幾粒藥丸子,完全是無條件地提供他的經濟來源。
當然,‘螃蟹’其實並不缺錢,他那些缺德藥並不止賣給易泉一個人。事實上他完全有開個批發部的能力,但這人懶惰好賭,算是他唯一的毛病。
整整一個月過去,‘孤狼’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青雲市歌舞昇平,整個華夏大國也是國泰民安,看不出有一點危機感。
自從老莊端了對方其中一個據點後,那夥人似乎就從世界上蒸發了,再也沒有任何痕跡,一切都歸於平靜。
這天晚上易泉正躺在酒店房間的牀上,睜着眼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也不知腦子裡在想什麼。
杜海椒這段時間跟他越混越熟,現在已經有膽子跟他孤男寡女呆在一個房間裡袒胸露乳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纖薄的睡衣,亭亭玉立,身姿婀娜,煞是惹眼。
“我們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都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難道你就不能多動動腦子嗎?”杜海椒這個月無聊透了,每天不是陪他吃喝玩樂,就是跟他去各種魚龍混雜之地裝瘋賣傻,偶爾去賭場裡賭點小錢,就沒有別的事好做了。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現在敵人不動,你叫我們怎麼動?就算想查也得有跡可尋呀。”易泉懶洋洋地道,“想逮大賊,就要有耐心,沒事做不是更好嗎?咱們能趁此機會享受享受。”
“ok,那就享受吧,反正還有二十幾天就開學了,要是事情再沒進展,我可就沒時間陪你了。”杜海椒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
“什麼?你還去上學?”易泉猛地坐起來,臉上寫滿了詫異。
“廢話,難道你以爲我這輩子都跟定你了?也不去照照鏡子。”杜海椒沒好氣道。
“你現在不是已經接了我的單子嗎?你不保護我的安全,還跑去學校裡幹啥?”易泉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面子是很大,居然能說服我上司叫我來當你的肉盾,但是何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面子可比你大得多了。”
房間裡有兩張大牀,杜海椒撲上另一張牀,蓋上被子,態度十分囂張。
原來是何倩雨不喜歡被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跟着,所以等開學以後,便要杜海椒回到她身邊,繼續經營她們之間的“基情”。
以中天集團在華夏的地位,這個面子自然是要給的,所以杜海椒很悲劇地又被調了回去,易泉的單子從開始的一年時間改成了兩個月,嚴格來說還不足兩個月。
這天夜裡,易泉翻來覆去愣是睡不着,並不是捨不得杜海椒這名小弟,而是杜海椒提醒了他,確實是應該想點辦法了。
第二天一早,易泉就做了決定,說道:“我們還是去找老莊吧。”
“找他做什麼?”杜海椒已經穿好了衣服,原地待命。
“當然是找他幫忙了,在我們上面指揮的人簡直就是個腦殘,兵力如此分散怎麼可能破得了案子,我得把兵力全部集中起來,就算自作主張一回也在所不惜了。”
易泉扣好襯衫釦子,眼裡閃過兩道鋒芒,闊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