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架直升機給你們撤退?你可真敢想啊。”聽了那蒙面人的話,易泉感到可笑,真沒有見過這麼傻b的人。
同時他仔細觀察衆人,所有人質都已經冷靜下來了,甚至是有些人已經沒打算能活着看明天的太陽,除了幾個女生在默默流淚外,其餘人等個個心如止水。
“再等等。”洪哥倚到一條牆柱上,把頭套上的面具拉上半截,露出一嘴胡茬子,然後開始抽菸。
易泉一直都在默默觀察這個人,發現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半點慌亂,尤其是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神,平淡如水,又穩如磐石。
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他還能若無其事地抽菸,每句話都說得輕描淡寫,殺人更是不眨眼皮,怎一個恐怖了得。
“還要等等?再等等可能會出事情的。”剛纔問話的漢子焦急道。
洪哥悠悠地噴一口煙出來,依舊是雲淡風輕地說道:“如果暴躁,你怎麼做大事?我說等等就等等,服從命令,不要發問。”
那漢子吃個癟,卻不敢頂嘴,只好悻悻地退到了一邊去。
洪哥突然又道:“把這些人全部用繩子綁起來,然後放個炸彈在中間,然後放一個人質出去告訴那些警察,如果牆壁上那些特警敢亂來的話,我們就直接把人質炸掉。”
他說話總是不輕不重,不緊不慢,很隨和。
“什麼?要放個人出去?”那大眼睛的蒙面人顯得有些詫異。
“嗯。”洪哥應了一聲,吐出個菸圈,然後指着易泉道:“就放他出去吧,總覺得這個傢伙很礙眼。”
“什麼?”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就連心裡最後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要是易泉一走,他們的生存機率無疑要大打折扣,而本身又是九死無生,此刻成了十死一生。除非警察肯答應歹徒一切要求,否則必死無疑。
正如“洪哥”所說,飛虎隊現在估計也不管用,因爲這裡的炸彈呢,最好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
易泉自己也驚駭不已,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那人誰不好挑,偏偏挑了自己,難道他認得自己?可是也不至於啊,雖然我最近在青雲市小有名氣,但我的“戰神”身份應該沒有人知道纔對,有必要這麼提防我嗎?
又或者是……哥長得太醜了,所以才礙着他的眼?草,這是什麼推論,全世界到哪找一個比哥更帥的人去?易泉心裡又是焦急又是忐忑,到底動手,還是不動手?再晚一秒鐘也許就真的完蛋了。
杜海椒現在心裡更是急得不行,其他人的生死她完全不在乎,但萬一何倩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這一輩子就別想再當什麼中南海保鏢了,挑大糞和掃街就有她的份。
但這還不是最着急的,最氣人的是那個姓易的居然完全無視了自己,連個眼神交流也沒有,要是默契好些,憑咱兩人聯手,還怕弄不死這些個鳥東西?
其實憑易泉的智商,又怎可能會把她忽略掉,只是對於易泉來說,誰的命都是命,不止是何倩雨的命才值錢,萬一有個差錯,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杜海椒之所以如此樂觀,全是因爲她在乎的只是何倩雨一個人。
但從另一角度來講,易泉顯然不夠杜海椒專業,因爲他的猶豫,有可能會讓導致任務失敗。
軍人的天性就是保家衛國,每一個老百姓都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而保鏢的天性就是收僱主的錢,替僱主消災,其他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
其實兩個人的想法都沒有錯,只是各自所站的立場不同。
這纔是糾結所在。
“別,別放我回去,我願意留在這裡,你把我的學生放出去吧。”易泉突然靈機一動,只好冒個險試試,但他也不敢裝出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若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前後情緒轉變太大的話,反而會引起那個洪哥的懷疑,因爲他的直覺非常準,“洪哥”真的不是等閒之輩。
“閉嘴,這裡哪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你以爲這是菜市場買菜呀?”一歹徒瞪着大眼衝易泉怒道。
易泉只好閉了嘴,然後看見其餘幾個人開始拿繩子去綁人質的手了。
何倩雨現在還是非常淡定,美得傾國傾城,任何情況下她都不會失態。就連剛纔流下的眼淚,也並不是全因爲恐懼而流的,更多的是因爲內心的悲傷。
生在貴族,自小就失去母愛,而父愛卻又可望不可及,對於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金枝玉葉來說,這無疑是人生中最大的缺憾。
至於在這場危機中爲什麼她心裡會出現這種莫名的悲傷,她也說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這是一場遲早要降臨在自己身上的災難。
眼看杜海椒也要被綁起來了,易泉心急如焚,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又對那個負責執行“洪哥”命令的漢子哀求道:“這位大哥,你還是綁了我,把我的學生放出去吧,放哪個學生都可以,要是我就這麼走出去了,讓自己的學生留在這裡受苦,會受千夫所指的。”
這話說得還真是有水平,可惜只是敷衍臺詞,否則他應該被‘偉大’的光環籠罩了。
那人聽完居然還真愣了愣,估計也覺得他說得有理。
此時易泉突然感覺到背後讓人用槍口堵了上來,力道還不輕,戳得他背脊骨一陣麻痛,接着從背後傳來一個既冷淡又平和的聲音:“你千萬不要亂說話,勸你還是按我說的去做,否則我現在就先殺了你的學生,不多,就殺一個好了。”
說話的自然那個給人恐怖感覺的洪哥,這傢伙一說完又對其中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洪哥手下的一人收到暗示後,果斷拉了個學生出來,竟是挑了最牛高馬大的曹包。
曹包一下子慌了,叫苦不迭,連連喊救命。
易泉也是臉色鉅變,連忙道:“不要,行,我去,我按你說的做,別傷害他。”
“這就對了,其實我並不想殺人,去吧。”洪哥冷冷道,又悠悠地吸了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