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文計算了一下時間,距離自己去京城的日子不遠了,雲無爭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謝承文這個主角的到來。
陳慧穎和邢百勝也都期待謝承文北上,反倒是雲秀變現的十分平淡,彷彿又回到了兩人剛剛認識的時候,說話雖然親切但是保持着距離,這讓謝承文有些憂鬱。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好事,自己跟雲秀是不可能的,雲秀那麼優秀的一個女孩,怎麼可能給自己做小三小四,就算她肯,謝承文也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如果當初小初心沒有說讓謝承文娶個老婆生孩子來安撫父母,這事或許還有那麼一絲可能。
但是每當謝承文想起這句話,就覺得自己如果真的跟雲秀一起的話,實在是有些太卑鄙,太對不起雲秀了,雲秀應該有更好的結局,不是麼?
所以雲秀表現的理智冷淡,謝承文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理智上卻認爲這是最好的結果,大家做朋友不好麼,做一輩子的知己不好麼。
北上的日子是下週,謝承文早就跟杜學東請好了假,也跟霍玉馨母子交代過,到時候他們依然按照既定的日程安排,謝承文的助理會幫着帶霍心勇的,這一點,謝承文也已經提前跟霍心勇溝通過,並讓助理這幾天跟霍心勇多一點接觸,漸漸熟悉起來。
原本謝承文以爲會有幾天安靜的日常,誰知道平靜的日子才過了一天就結束了,並非嚴鳳羽那邊惹出了什麼麻煩,而是馮至源找上門來了。
馮至源當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沒那個能耐,如果真要興師問罪,無極宮來幾個長老級的人物還差不多。
馮至源來找謝承文是爲了公事,他帶着的幾個人都是應急部門的人員,以及一個看上去癡癡傻傻的靈魂受創的男子。
馮至源指名是找謝承文的,杜學東沒有出面,謝承文將馮至源等人帶到了自己的診室,讓人將在活動室學習的霍心勇叫出來呆在自己身邊,嚴鈺玲也在一旁守着,萬一發生點什麼事的時候,也好就近保護。
當然,謝承文相信馮至源不會這麼不理智,但是人有時候很瘋狂的,也許腦子一抽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所以謝承文秉承小心無大錯的想法,先將霍心勇保護好再說。
馮至源一開始沒怎麼在意霍心勇,雖然有些好奇爲啥謝承文會讓一個孩子呆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之下,但是稍微關注之後,馮至源卻發覺霍心勇這個孩子有些奇怪,身上的靈魂氣息非常的特異,只可惜,這孩子是謝承文羽翼之下的雛鳥,馮至源不敢放肆的去探查。
馮至源將陪同而來的應急部門的人打發走了,只留下一個樣貌普通神色沉穩的男子站在那個癡癡傻傻的人身邊。
謝承文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靈魂受損的男子,然後看向一直不肯說明來意的馮至源,顯然,馮至源是想要給謝承文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也許是想出出上次被謝承文按在地上摩擦的怨氣。
“這人靈魂受損了?馮先生帶他來是求醫的?”
馮至源搖頭,然後看了一眼靠在嚴鈺玲身邊的霍心勇:
“謝先生,這件事有些嚴重,這孩子聽了不大好吧?”
“沒事,面對慘淡的現實是遲早的事情,在我看來,越早越好,我並不贊成讓孩子在象牙塔中長大,那樣雖然讓他們養成了遵守秩序秉持善念的觀念,但是這種虛假的觀念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
謝承文只是隨口一說,想不到馮至源卻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嘆息道:
“謝先生所言甚是,這個傢伙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謝承文這次真的有些吃驚了,自己隨口一說竟然就說到了點子上,這是幸運屬性在發揮作用麼?話說自己兩位老婆的數據化屬性中的幸運值難道是起這個作用的?
謝承文沒有傻乎乎的去追問到底是什麼情況,而是很有經驗的將話題做了個模棱兩可的延伸:
“哦?有意思,這麼說這人是你們傷的?”
謝承文的這個猜測裡面包含的信息量很大,同時也是一種試探,馮至源看了謝承文一眼,淡定的點了點頭道:
“不是,不過也可以說是,他這是靈魂透支之後形成的傷害,當然,造成他靈魂透支跟我們有些關係。”
“那你們帶他來的目的是什麼?你們無極宮對於治療靈魂透支應該沒難度吧?更何況,這人是你們的敵人,如果只是爲了口供的話,可以用的手段就更多了。你找我,我也沒辦法做的比貴門更好吧。”
馮至源聞言不由得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驕傲和釋然。
“不,謝先生你誤會了,我帶他來並非是爲了治療或者尋回記憶,而是想請你幫忙確認一下這傢伙的靈魂特徵。”
謝承文眨了眨眼睛,心裡跟小初心確認了一下馮至源的話是否屬實,然後纔好奇的問道:
“靈魂特徵?這個不是很簡單麼?”
馮至源搖頭:
“如果那麼容易我也不會來麻煩謝先生,這傢伙的靈魂損傷很嚴重,嚴重到我們已經沒法確認他的靈魂特徵的程度。”
謝承文疑惑的點了點頭:
“哦,那我看看。”
馮至源示意謝承文自便,謝承文起身繞過辦公桌,來到那個癡傻的傢伙身邊,擡手按在他的頭頂上,那傢伙像個孩子一樣擺動腦袋,想要將謝承文的手擺脫開來,一邊搖晃腦袋,還一邊哈哈的傻笑,像是在跟謝承文做遊戲一樣。
謝承文很快就將手挪開,然後回身走回桌子後面坐下,微微皺眉道:
“破碎了,靈魂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據我所知,靈魂透支應該不是這樣的吧,靈魂自身有着強大的同化作用,哪怕只有一小部分是完整的,都會試圖去將破碎的同性質靈魂吸收強化。除非是被秘術壓制封印,否則都應該存留一個較爲完成的碎片纔對。”
馮至源連連點頭:
“謝先生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感覺,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謝承文想了想道:
“所以,你們懷疑這個人的狀態並非靈魂透支造成的,而是另有蹊蹺?”
馮至源點頭,想了想道:
“我們的確存在懷疑,這個事情要說清楚得從案子本身說起,我簡單給你說說。”
說着話,馮至源又看了一眼眨着眼睛的霍心勇,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事情儘量的簡化一些,用更多的春秋筆法來陳述,謝承文這樣的老司機一聽就明白,小孩子卻捉摸不透這些簡單詞彙背後的恐怖和黑暗。
“這傢伙是一個被動超凡者,兩天前,他在鄰縣一所學校綁架了一個班三十五個孩子,然後要求孩子的家長以及學校的老師領導到場談判,可是沒等談判開始,就有一位老師忽然持刃傷人,由此引發了一場大混亂,連在場的警方都被捲了進去,最後造成了兩位數的傷亡。”
“後來你們的人到場了?我們還海城還管鄰縣的事情?”
“是的,整個灣區就我們海城和省城兩個應急部門,哦,現在虹港那邊還正在建立一個。”
謝承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馮至源也不再糾纏於這些題外話,繼續介紹案情。
“因爲事情怪異,我們的人被緊急召喚到場,那時事情的第一階段已經結束了,如果我們能更早到場,也許不會有第二次事故。”
“第二次事故?是那些被綁架的人質?”
“對,第二次互相殘殺發生在人質之間,等我們人衝進去時,已經有十幾個孩子傷亡,最後我們就抓住了這個傢伙。”
謝承文吸了口氣,彷彿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又看了看一副人畜無害的癡傻男子,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傢伙竟然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嚴鈺玲此時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雖然嚴鈺玲打心裡不怎麼看得起普通人,但是想到當時那瘋狂而血腥的畫面,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有作案的動機麼?”
“有,這傢伙有一個妹妹,原本在這間學校上學,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孩子,但是卻被學校內的同學欺凌,後來竟發展到被拍下果照脅迫欺凌的程度,那孩子不堪凌辱選擇了自盡,其家人憤怒之下將當事的孩子和學校告上法庭,但是那些孩子背後的家庭不簡單,在當地很有勢力,至於學校,呵呵,總而言之,最後此事三審之後不了了之。後來死者父母堅持上訪,結果病死在上訪過程中,剩下死者的哥哥,也就是他。”
謝承文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那麼他是來複仇的?出事的都是當時有關的人麼?”
“有,也有很多無關者,不過跟那件事有關的幾個孩子和其親屬都在被害之列。”
身邊傳來嚴鈺玲的一聲冷笑,謝承文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案情不是很清晰了麼?你們還覺得有問題?”
“是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而且你也看到了,這個傢伙的靈魂受損情況和奇怪,與其說是透支,更像是獻祭的後遺症。”
“獻祭也不奇怪吧,也許他的召喚對象具備獻祭類的技能,從你剛纔描述的情況看,顯然他用了一個範圍比較大的控制類技能,如果是獻祭召喚貌似也說得通。”
馮至源點頭:
“是的,根據我們對案件的還原,第一次事故發生時,這個嫌犯距離事發現場足足有三十米,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法陣,也許只有強力的召喚類技能了。而法陣這種高深的能力,我不覺得他一個被動超凡者這麼短時間就能掌握,而且還能這麼快就能悄無聲息的在學校這種公衆場所佈置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