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菲菲走後,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帶着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寒風吹來,的確有些像刀刮。我理了理大衣的領子,打了一個冷顫。
十字路口的電子屏幕上,播放着方芳的廣告。那上面的她,自信,妖嬈,美麗,大方,這是熟悉的人,這是我心裡愛過的,這是陌生的人,這是電影明星。
我立在屏幕前,怔怔地站了一陣,轉身離去,我該回到我的世界,進行着我那平凡的生活。
……
日子,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每天都過着幾乎相同的日子。上課,上班,回家吃飯睡覺。只是每到夜晚,我都會給菲菲發一條短信。
“菲,今天下雪了,北方更冷了吧!記得多穿衣服,照顧好自己。”
“嗯,下了很大的雪,墊得很厚,都不敢出門了,太冷,還好屋子裡有暖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想你!”
電視裡,拍放着她的影片預告,她的第一部電影上映了。我想,我應該到電影院去看看。在網上訂購了一張電影票,然後,掐點到達電影院。已經有不少人排隊等在那裡了,大概都是爲了這部電影而來的。
“張正義!”人羣中有人喊我。
扭頭一看,是安小姐。是啊,她是方芳的粉絲,怎麼會少得了她呢!
“張記者,你也來看電影啊!”安然說。
“是啊!安小姐。”我說。
進了電影院,找了位置坐着,看着電影中的熟悉的女人,就像在看着一段夢幻,恍恍惚惚,完全不記得電影裡講了些什麼。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如今,我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看見她吧!
至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再回來。那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房子,現在空着,沒有人去住,因爲那原本就是買給她的。她不願意回來,而我也不願意去涉足。我現在都是跟爸媽住在一起,那套房子,姑且就讓它空着吧!當然,如果她要回來,那我便把鑰匙還給她。
安小姐看電影看得流眼淚,而我卻腦中木然。
安小姐一邊哭,一邊說:“她好棒,她演得好棒!”
我點點頭,說:“是啊,她好棒!”
安小姐說:“我好喜歡她,好喜歡好喜歡,張記者,下一次你若再去採訪她,麻煩你再幫我帶一份禮物給她,我要送她一塊手錶。”
我怔了怔,說:“對不起,我已經辭職不做娛記了。”
安小姐擡着淚眼汪汪的眼睛驚訝地看着我,叫道:“爲什麼?爲什麼不做了?這麼好的工作爲什麼不做了?以後我該怎麼找她?以後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安小姐說着,竟然那樣失落,那樣心痛。
我說:“安小姐,她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安然說:“那當然了,她是我的偶像嘛!我愛她,我愛死她了!我多想再和她說一句話,多想再和她拍張合影。”
我在心裡想道,是啊,我也想。
安然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問道:“你告訴我,要怎麼樣纔可以找到她,你有她的電話嗎?”
我怔了怔,搖了搖頭。
安然失望地放開我的手,哭道:“芳爺,我的芳爺!”
看到安小姐哭,莫名其妙地,我也想哭。只是,我跟安小心的心情大概是不一樣的吧!
後來沒多久,媒體傳出了她跟一位男明星的緋聞。我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緋聞嘛,通常都是真假難分辨的。我只能說,當我在網上看到那一段消息的時候,我的心依就是痛的。她終究是離我越來越遠了。
第二天,季依研問我說:“張正義,你跟她還好吧?你有看到新聞嗎?”
我說:“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季依研驚訝地看了看我,然後又很平靜的樣子,似乎覺得這是必然的結果,淡淡地說:“我就知道你們不可能走下去的,你也別難過。”那樣子,似乎就覺得,是我被方芳甩一樣。
我強裝着不屑的樣子,說:“你看我難過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難過了?我告訴你季依研,我張正義不缺女人。”我說的這個只是氣話,大概只是不想讓人把我看扁,不想讓人覺得,我的女朋友,被男明星給搶走了。多數人,更加覺得他們纔是天生一對,而我,的確與她不相配。不過,配不配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我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現在,我的女朋友是菲菲。
季依研見我對她女脾氣,便怔怔地看着我,沒說話。
我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情了,努力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道:“那個,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她,好嗎?”
季依研默默地點點頭。
這時,旁邊有人拿着報紙看,報紙上,正是方芳跟男明星的緋聞,她們一邊看,一邊討論,說:“哇,好帥哦,好漂亮哦,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卻被刺痛了。臉上卻努力裝得愉快,我要活得比她逍遙,我說:“季依研,晚上我請你喝酒去!”
季依研說:“好啊好啊!吃燒烤。”
我說:“好。”
晚上,帶着季依研去吃燒烤。喝醉酒,指着天空大罵:“你有什麼了不起!你就那麼喜歡出風頭啊!你有什麼了不起!”
季依研說:“你說什麼呢!好好走路!”
而我卻一路走,一邊罵:“你有什麼了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發什麼酒瘋,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苦悶些什麼。我只是覺得心裡有苦卻說不出來。
後來,我就抱着季依研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只是那時候,感覺心裡挺脆弱的吧!加上喝醉了酒,那情緒就有點控制不住了。然後我就抱着季依研在街上哭。天氣也挺冷的,心裡也跟那天氣一樣,感覺怎麼也暖不了。
季依研見我抱着她,到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讓我抱着,然後念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吧,別悶在心裡。”
我說不出來,就是因爲說不出來所以纔會悶在心裡。我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悲傷什麼。
季依研說:“正義,你別這樣!你這段時間是怎麼了,怪怪的,難道還是因爲方芳嗎?”
我放開她,衝她吼道:“你別提她,別跟我提她!”
季依研也衝我吼道:“張正義,你搞什麼鬼啊!你要是喜歡她,你就追她回來啊!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悲傷,算什麼啊!”
我衝她吼道:“你懂個屁!不懂你就別亂說。”
季依研道:“我是不懂,我就不明白了,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人家是一個男明星,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季依研道:“我明白,我特麼比誰都明白,用不着你教訓我。”
季依研一腳踢到我腿上,道:“你去死吧!”然後轉身就走。
“你別走!”我衝上去,一把將季依研抱住,然後,強吻她。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心裡,就有一種復仇的心裡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誰的氣,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方芳的氣,還是生季依研的氣,完全就是沒有道理。但是,當然就是想要去征服。所以我強吻季依研。
季依研掙扎了兩下,一把推開我,然後甩了我一耳光,道:“張正義,你特麼瘋了吧!你有毛病啊!”
而我捱了一個耳光後,似乎心裡更難受了,蹲在路邊就哭起來了。
季依研見我哭,心有點軟,便跟着蹲下來,拍了拍我的肩,道:“喂,別這樣嘛!你到底怎麼了嘛!心裡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啊,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這時,我手機響起短信聲音,打開一看,是菲菲發的短信:“義,在幹嘛呢!我剛忙完工作,睡下!想你!”
這時,心裡卻突然暖了起來,才發現剛纔自己的憂傷,都是無理頭的。只有那個人,才能把我從地獄的邊緣給拉回來。只有她,才能讓我看見唯一的希望和光明。
我突然之間就變好了,也不哭了,不悲傷了,站起來,很正常地對季依研說:“謝謝你陪我喝酒,我得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季依研疑惑地看着我,心想,一會兒瘋子,一會兒又正常,真是莫名其妙,唸了一句:“精神病!”然後就走了。
我一邊往回走,一邊回信息,道:“菲,我現在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你那麼晚才忙完工作,很累吧!要注意身體,抱着你!”
過了一會兒,她又發過來:“呵呵,想着你就不累了,快回家吧,這麼晚還在街上,很冷吧!抱抱,給你溫暖。”
我回過去,“呵呵,傻瓜,想你,真想抱着你睡,喜歡抱着你在懷裡的感覺。”
她回過來:“我也是,我愛你,吻!”
“我也愛你,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