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子謙家裡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金燦的光線在天邊形成一道強有力的光輝,衝破雲層的阻擾,照射大地,一掃上午的陰霾,似是哭泣的孩子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安心,當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看看雨後的陽光,那是衝破黑暗的束縛,是希望之光。所以不要害怕不要迷茫,不需要沉淪於過去,即便那很重要,但人總是要往前走的,朝着光明的地方前進,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事發生。”
每次看到雨後的陽光時,我都會想起爺爺說過的話,也總是這麼堅信不疑。
今天蘇子謙的話帶給我很多的震撼,雖然還沒有徹底知道我和蘇翼之間是怎樣的關係,我究竟是她身體的哪一部分,爲什麼她當初要殺我?還有君君那麼努力的救我,更多的只是想彌補蘇翼對我的過錯。
我和她之間究竟發生了怎樣的過去?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份好奇,我想命運將我帶到這一步,是要將前世未了結的因果徹底一斷。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努力調整着波動的心,眼睛被雨後的光亮刺得微微發疼,半眯而起,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面前,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沒有言語,卻渾身發抖。
君崇將臉埋在我的脖頸處,熟悉的微涼撲面而來,我安靜的被他抱着,微笑着說,“君崇,我究竟是什麼?”
沒有想哭,沒有覺得難受,只是很平靜的詢問,可是眼淚卻出賣了我,將我內心的不安完全展現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從之前的事當中我隱約知道自己和蘇翼之前有着很親密的關係,卻從不知自己竟然是她的一部分,可人怎麼可能分離自己的身體造就另外一個人?這點想不明白,蘇子謙也沒有點破我到底是蘇翼的什麼。
“你的魂魄是完整的。”君崇更加用力的抱緊我,字字用力是咬在齒間,“所以你不是她的轉世。”
“但你也不記得關於我的事對嗎?”我輕輕推開他,含笑的凝望着面前愛慘了的男子,聲音輕的如同羽毛飄浮,“所以又怎麼去肯定呢?”
“安心。”君崇正色的看着我,緊皺的眉峰不帶有任何的猶豫,飽含堅決篤定,“我雖然忘記了一些事,但有些東西存在的不僅僅是記憶當中。我說過你不是蘇翼就不是,從始至終我把你和蘇翼分的清清楚楚,我不愛她,就從來不愛。對你,我卻一輩子不會放手。”
“安心,是爲心安,我有模糊的印象這個名字是你爲我取的。”我緊拽着他的衣襟,看到白皙的小手握的很緊,還在微微發顫,言語輕微帶着試探,“這個你也忘了嗎?”
君崇臉色一僵,然後嘆了口氣,無聲言語只將我緊緊抱住。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那次君崇沒有去天山該多好。可是他去了,然後忘記了所有回來,若不是這樣,現在的我們肯定不會這樣。
但一切沒有回頭,當時是祈祤逼我們找到催魂鈴和鎮魂鈴,君崇纔去的。放在之前我或許會把一切的過錯算在祈祤身上,若沒有他,君崇也不會去天山。
但是催魂鈴在神秘人手上,而那個神秘人就是冥王,他在背後參與了很多事,所以君崇天山遇險,以及失去記憶並不知道是誰所爲。
如今鎮魂鈴在祈祤手中,催魂鈴在冥王手中,但我知道祈祤是一定會得到催魂鈴的,到時候鈴上的封印也會一併解開。
“君崇,既然得到了鎮魂石,我們立刻去找墨零吧!我們不能耽擱太久了。”
“好。”
君崇拉着我的手快速朝前走去,就在我們離開蘇子謙家門口後,二樓的某扇窗戶前,林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蘇子謙拿了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打開了窗戶。
我感覺到背後有人的注視,可轉頭過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搖頭晃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墨零。
於是我和君崇親自去了一趟墨零的師門。
第一次踏上所謂的道家,和電視裡那些道觀差不多,只是沒有那麼宏偉壯麗,因爲年久歲月的遷徙,變得有些落魄,不過又因爲現時代的技術,這裡也並不落後,只是相對於城市裡要差一些。
接待我們的是千瀧,自從那日在村裡分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見到我她大大咧咧的勾住我的脖子,笑聲依舊,帶着女漢子的霸氣和豪爽,“安心,你這是來拜師的嗎?”
“千瀧姐,我是來看墨零的,我們拿到白色鎮魂石了。”
千瀧一怔,然後放開了我,嬉笑的神情很快閃去,帶着絲絲不悅,“你答應進蘇家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我拿着錦盒的手一頓,笑容僵了僵,並沒有解釋,“是的。”
我以爲她會不開心,但千瀧的不悅僅是眨眼的片刻就稍縱即逝,依舊樂呵呵的摟着我,一邊往裡走一邊說,“就算你進了蘇家,你也會拜我爲師的。好徒兒,把蘇家的手藝學學,以後咱們師徒倆走遍大江南北,坑蒙拐騙就靠你蘇家學的技術了。”
“……”
千瀧的豪爽將我那股沉悶的情緒一掃而逝,她就像大姐姐性格開朗,能夠感染一個人的情緒,即便再不開心也會變得輕鬆,所以我很喜歡她,儘管她總是滿身酒味。
“墨零就在裡面。”
千瀧把我帶到一個石門面前,停下了腳步,“這裡是歷代掌門閉關的地方,裡面靈力充足,加上止水每日以靈力相輔,墨零還活着。”
“止水他——”
千瀧嘆了口氣,“師兄已經找到了讓墨零甦醒的辦法,就差凝聚魂魄的靈力,你們若再不來,他隨時都會撐不住,但他什麼都不聽,一定要救墨零,我也勸過。”
止水這麼做的目的我清楚地很,鼻子發酸,我不想墨零沒有醒來,他卻消失了。
“安心,把鎮魂石給我。”君崇從我手中接過錦盒,“我一定會把他們帶回來的,放心。”
他頭也不回的走進石門,開啓的剎那純正的靈力撲面而來,我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靈臺清明瞭不少。
“等還是去休息?”
“等。”
我和千瀧坐在外面的石凳子前一直等着,從白天等到晚上,墨零的師父也來過,叫覺塵,是一個七十多歲的長者,留着蓬鬆的鬍子,心寬體胖看上去像個不倒翁。
“冥澤尊上親自出馬,一定會沒事的。你們都去休息吧!”
“我相信君崇不會失敗,也堅信止水和墨零會平安。”我從石凳子上站起來,走到石門前,午夜的月光總是比任何時候都亮麗,光輝更加濃郁。“他們都曾保護過我,我卻沒能報答什麼,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他們凱旋,當他們出來的那一刻,無論生死如何,我都會微笑。”
即便會慌會亂,但也要選擇堅信,我走到這一步始終相信,一定會有奇蹟發生,命運之神不會這麼絕情。
當石門在黎明前夕緩緩開啓的那一刻,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一定成功了。
最先出來的是君崇,他依舊一身玄色衣袍,唯一不同的是頭上的髮帶散落,臉色有些疲憊。
“君崇。”
我跑過去抱住了他,感覺他靈力的紊亂以及越發濃郁的冰涼。
君崇擡手摸摸我的頭髮,笑着說,“我沒事,別擔心。”
“他們呢?”
君崇沒有說話,而是摟着我往邊上側開了一步,我聽到裡面傳來的腳步聲,定睛一看,是止水。
他抱着墨零從裡面緩慢走出來,闊別數日的再見,止水消瘦了不少,臉上除了疲憊此時已是帶上了一絲笑意,就衝着那笑容,我就更加肯定墨零得救了。
“劣徒大難不死,老道叩謝冥澤尊上、第一羅剎。”墨零的師父竟然雙腿一彎跪在地上,千瀧立刻去扶他,他卻搖搖手,“請受老道三拜。”
“別謝的太早。”君崇大煞風景的說,“我們用靈力融合鎮魂石聚魂聚魄的作用,將墨零的魂魄順利與身體融合,但剩下的還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若他想死,三天之後這具身體就會腐壞,而他的魂魄也將徹底消失。”
鎮魂石只能鎮守魂魄,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是墨零本身的意志,千瀧和覺塵帶着他回去休息,我和君崇止水三人站在院子裡,黎明的光輝緩緩升起,照耀大地,驅散黑暗。
“三天定生死。”止水沙啞的聲音已不似之前的動聽,像極了久未開口的無力,但言語之間的信念卻是滿滿的,“他一定會活下去,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了柔兒,活着。”
君崇走上前,大手落在兄弟皆得力下屬的肩上,用力緊了緊,“那小子命不該絕,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止水本想拒絕,但看到君崇不容拒絕的神情時,只好點點頭離開。我看他越發消瘦的背影,心裡很不捨,但此時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能治好他心頭傷的只有他自己和時間的流逝。
“第一羅剎的風光在遇到這對姐弟,就是他一生停滯不前的最大因素。每個生命都有一次改變人生的劫難,挺過去就會磐涅重生。”
挺不過就是死亡。
“我相信他會挺過去的。”
千瀧給我們安排了房間休息,因爲浪費了大量的靈力,我醒來的時候君崇還在調息,我沒有打擾他,出去想看墨零的時候,卻在他房門前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我一愣,不確定的喚了聲,“纖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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