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哥看了下大廳前臺顯示屏上給出的最近幾場戲劇。
今天的演出場次並不多，時間也沒有合適的，哲學哥便直接挑選了最近一場已經開演的戲劇。
票價並不便宜。
拿着票根走入場中，他一眼看到了一位正在臺上表現着的女演員。
一頭黑色大波浪及肩短髮，配上祖母綠般閃耀的雙眼，站在場上一下子就能吸引到觀衆的注意力。
似乎這是一場歌劇，哲學哥在進來前倒是也沒怎麼注意這場戲是什麼，聽到那嘹亮的歌聲才意識到。
沒有多想，他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前排的黃金位置，對於自己能在開場後還能拿到這種位置，哲學哥倒是也不驚訝。
觀衆席上坐着寥寥幾位觀衆，細數下來或許也就十多位。
劇院很寬敞，金圈天氣微寒，暖氣開得恰到好處，不過這也更顯得此時劇院門可羅雀。
哲學哥的入場沒有驚動多少人，稍微能注意到臺上邊緣的演員有注意力投來，而那位耀眼的女子則是專注於演繹。
一段時間後，歌劇收尾，演員謝幕。
本就不多的觀衆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就走了，掌聲只有個位數。
哲學哥獻上了自己的掌聲。
萬亦其實看不來戲曲，不過大學那位很愛管閒事的導師很喜歡，有拉着萬亦去看過，當時稍微更熱鬧一點，倒是沒有這邊這麼冷清。
去看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
萬亦看不來，但還算是容易被帶入氛圍，有時候他也樂於享受這樣一種氛圍。
哲學哥辨別不來臺上的女子表演如何，但至少確實有給他不錯的體驗。
稍顯浮誇的掌聲因爲太過響亮而顯得有些突出，引來了一些視線。
尤其是臺上的演員們，看起來有些驚訝。
徹底結束，哲學哥沒有起身，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過了一會兒，從劇場後臺有些急匆匆地快步走出一個人，來到了哲學哥的身邊：“您好，不好意思，後臺演出收尾稍微耽擱了下。”
哲學哥搖頭示意沒有關係。
這位瘦削，穿着褐色西裝的男子鬆了口氣，然後在哲學哥身邊的座位坐下。
“先生您就是‘魅影’集團這次的代表人吧。”男人詢問。
哲學哥聞言這纔想起來，摸了摸口袋。
還真不習慣，金圈這地方表面功夫是做得真的完善。
拿出名片遞給對方，對方也交換了名片。
男人是這家劇院當下的主人，柯寒聲。
之後便是氛圍比較隨意的談話。
“先生看過劇場的環境了嗎？”對方主動詢問道。
“嗯，雖然我並不具備多高的鑑賞水平，但是看起來不錯，剛剛那出的劇團是劇場裡常駐的那支嗎？”哲學哥頷首說道。
這個劇院裡有一支常駐的劇團，綠魔哥給哲學哥看過資料，不過他也是沒仔細看，感覺並不算很重要，剛剛看過一場之後才稍微回憶起來些許。
“是的，‘花月’劇團在過去在金圈也是赫赫有名的劇團，團內人才濟濟，擅長各種不同類型的劇目表演，歌劇只是其中之一。”柯寒聲立刻介紹道。
說實在，即使事先已經和對方多次確認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願意收購他們這家劇院。
雖然有點失禮，但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有錢的傻子”。
當然，前提是如果對方確實是抱着盈利目的來收購劇院的。柯寒聲也知道，金圈裡不缺乏那種揮金如土的暴發戶，願意爲自己的一點興趣一擲千金。
但是他在接到聯絡之後，調查了一下對方的消息。
卻是完全沒聽過，只知道是最近由幾家中小型公司抱團組建的新集團，其他的消息並不多。
這讓他不是很有底。
“如果可以的話，請問能知道你們購買這處劇院的意象嗎？”柯寒聲問道。
“買個下來玩玩。”哲學哥隨口道。
“……這樣嗎？”柯寒聲看着哲學哥平光眼鏡下的雙眼，心底一下子有些堵。
“有什麼問題嗎？價格的事情你只要開出合適的價格那我們都好說。”哲學哥詢問。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這家劇院在金圈傳了許久，如果不是因爲當下的環境實在是沒有我們的生存空間，營收年年赤字，我們是不願意出賣劇場的。”
“開個價吧。”
“額，不是……”柯寒聲愣了下。
哲學哥很淡然地道：“直接開個價吧，我們只是想要這家劇院，稍微溢價一些也不是不行。”
在他看來這種說辭無非是想在情誼上稍微增加一點籌碼。
絕大多數“非賣品”只是因爲價格還不夠高。
“先生，伱誤會了，我只是想聊聊而已，畢竟如果今天交易談成了，我也就要離開這裡，你們集團說是買下來玩玩，但我感覺你們對戲劇這種東西應該是有感觸的。”柯寒聲汗顏，也明白哲學哥的想法，連忙解釋。
“何以見得？”哲學哥的這才稍微正眼看了這位院長一眼。
“《歌劇魅影》嘛，完整世界的經典，可惜相關的碎片一直沒有找到並拼湊出來，但我的記憶裡還存在着對這齣戲劇的印象。你們是魅影集團，然後又想要買劇院。雖然並不是什麼多牢靠的推測，但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人下意識就想到這層聯繫。”柯寒聲苦笑道。
哲學哥點頭道：“那就說說吧。”
柯寒聲稍微給哲學哥講述了一下這座劇院曾經的鼎盛時期和沒落歷史。
這些綠魔哥給到的資料裡都有，哲學哥翻下記憶就能想起。但是許多東西都不是一份資料就能完全說得清的。
能聽到過來人的講述，倒是也不失爲一種體驗。
黃金網絡開發並推廣至今在破碎世界不過數十年，在那之前，界線直播還未興起，當時金圈的娛樂模式和大多數空島並沒有太大差別。
因爲娛樂事業在金圈的繁榮，當時各種戲劇表演在金圈有着不俗的地位。
與之平齊的也只有經久不衰的一些流落碎片拼湊的電影。
金圈內之所以有數量如此多的落魄劇團和遺棄劇院，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都是當年的遺留。
黃金網絡的出現爲金圈帶來的並不只有種種戰略價值，當其被推廣之後，興起的新型直播模式迅速衝擊了舊行業。
加之以官方的支持，三兩下就把各種戲劇演出掃入了時代垃圾堆。
除了馬戲團，畢竟這年頭馬戲團爲了經營也是削尖了腦袋在卷，花了大價錢拼湊出各種奇異生物進行表演，也算是闖出了自己的一點市場。
其他劇團就沒那麼好事了。
“買劇團肯定是會虧的啊，先生。”說到最後，柯寒聲發自肺腑地說道，即使這話他並不是很該說。
“嗯。”哲學哥一直都只是出聲表示自己有在聽，基本沒怎麼說話。
但是給哲學哥講述了許多之後，柯寒聲的複雜的心思也稍微是放下了。
“呼，抱歉讓你聽我發了這麼多牢騷。”
“沒有，很有價值的體驗。”
“很高興你這麼認爲，接下來需要參觀一下後臺之類的區域嗎？”柯寒聲伸手指了下舞臺。
“買下之後我們就會進行一次大動工裝修，倒是不用。”哲學哥先是搖頭拒絕。
但是聞言，柯寒聲頓時瞪大眼睛：“裝修？全部嗎？”
“是的。”
“這……不至於吧。”柯寒聲心裡對這個魅影集團的評價變得更“狗”了。
本來就註定虧錢，居然還動工搞大裝修？
“看完剛剛的歌劇之後我也對後臺稍微有點興趣了，就去看看吧。”哲學哥沒有理會柯寒聲的話，站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