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亦眼睛一閉一睜，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在了劇場的舞臺上。
“你終於開發了全新的入場方式？”良人道端着一杯茶放到嘴邊，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萬亦掃視臺下，發現今天在的人是良人道、瑞德還有小老鼠尚央。
瑞德和尚央萬亦自己也算是很久沒見了，瑞德這段時間純粹是“養老”般的舒爽，而尚央在自己世界中生活豐富，而且比起上劇場，他更加享受自己的睡眠。
“我站在這裡很久了嗎？”萬亦道。
“不，你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良人道饒有興趣地說道。
聞言，萬亦稍作思索，道：“劇場有什麼異常嗎？”
“這個也沒有，怎麼？前些日子跟我們說的那什麼智械的事情，看來是有結果了。”良人道依舊是慧眼如炬。
瑞德眨了眨好看的寶石般眼眸道：“‘智械’是？”
尚央也是露出好奇的表情。
“對，當時劇團長說的時候你們倆是不在的。”良人道變便簡單地將萬亦遭遇智械災禍，並大概率會與其發生摩擦這件事講述了一遍。
瑞德聽完之後頷首道：“那麼劇團長先生，現在的情況是？”
萬亦從舞臺上走下來，在尚央身邊坐下來，伸手摸摸尚央的腦袋，然後將這一天的事情較爲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萬亦說的話，良人道很有興趣了：“原來如此，擊敗了智械之後，在進入劇場時見到了真正的智械本體，看到了他的過去甚至與他的殘留思念對話。看來劇場隱藏的一些秘密開始冒頭了。”
瑞德稍作思考道：“您現在還好嗎？精神的方面……”
萬亦微微搖頭：“我的心理調節能力還是很強的。”
不強的話早就瘋了。
而尚央則是若有所思：“那位智械先生，真是可憐，他已經盡力了。”
“身陷於當局之中的人們往往不能正視自己的處境，更別說縱觀全局了，他只是犯了大多數人都會犯的錯誤。”良人道喝了口茶水，輕飄飄地說道。
而瑞德做出了不同的看法：“在擁有超凡力量的不平靜世界之中，追溯源頭或許還是因爲他的實力還不夠強吧，如果他更早地步入階段四，那完全可以自成一方勢力，想如何庇護禍人就如何庇護。”
尚央想了想後，道：“他只顧着自己拯救無辜禍人的性命，但因爲繁忙之間，似乎也不得已忽視了被他所庇護的禍人們的感受。”
三個人做出了不同角度不同的看法。
萬亦聽完之後，沒有做出任何表態，說：“一個早就已經成爲這個世界歷史的人物，現在只是他最後的迴響，就這樣吧。”
更何況……
萬亦攤開從剛剛開始一直下意識緊握着的左手。
那裡靜靜地躺着一顆表層有着機械紋路的鮮紅色珠子。
概念碎片。
他剛剛纔發現他的手上似乎在和那個青年對話之後多出來了這麼一個東西。
根本不需要完璧鑑定，僅僅看一眼手上的碎片他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個青年以及他的“夥伴”，乃至二代智械中的咖啡機和掃地機器人等身影。
“智械”的碎片。
又是突破常理的一幕。
概念碎片被認定爲是曾經完整世界分離出來的一部分人類固有念想。
禍人雖然在不吸收碎片的情況下就能單純靠這以太能量達成奇妙的效果，但禍人死了也不會爆金幣掉落碎片。
所以萬亦此時手上的這顆東西又是一個違背破碎世界常理的存在。
當然這個垃圾世界到底是否存在一個令所有人信服的公理，那還要打個問號。
萬亦拿着這塊碎片進行了一系列，嘗試做成劇本但是失敗，和普通碎片沒有兩樣。
最後只能交給在場的三位戲中人觀摩。
鮮紅的碎片映在瑞德的眼前，讓他本就妖異的紅色眸子顯得有些夢幻，不過這位“美人”還是搖了搖頭後放下，道：“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着一些強烈的複雜情緒，其他的我就看不太明白了。”
“情緒嗎？”良人道接過碎片，看了幾眼後說道：“與其說是碎片，不如說是經過濾過以及濃縮之後，以一貫的碎片形式呈現的凝聚體。”
“有什麼區別嗎？”萬亦問得就很現實。
“給人用的話沒什麼區別，只是一般人無法使用，也難以進行完璧工作，正如瑞德所言，這其中的極端情緒含量極高，沒有高超的守心準備，無法駕馭。”
聞言，萬亦感興趣道：“如果說你能吸收這個玩意的話，你能撐住嗎？”
“那自然是可以的，劇團長您可不知道爲了能更好的幫助你，在你龐大的精神網絡中保持長時間獨立，我花費了多少心思去守心養神。”良人道無奈地說道。
在他們說話間，尚央拿過碎片。
不過這孩子就沒什麼可指望的了。
雖然長時間呆在自己的世界裡，但尚央的時間線並未在劇本之下經過太長時間的跳躍。
最近似乎也只是堪堪過去了兩三年，雖然是長大了許多，但在劇團一衆人的眼中也依舊是個孩子。
尚央看不出來什麼，甚至做不出如何的見解，小臉上有些尷尬，乖巧地將碎片交還給了萬亦。
萬亦對着尚央露出微笑：“別想這個了，難得你和瑞德上來一趟，還是一起來看‘電影’吧。”
“好啊！”
“你想看《鼠鼠的一生》還是《鼠鼠的荒野》？”
“這些是我嗎？”
“不是，是我以前拿死老鼠弄出來的劇本，主角都是真老鼠，雖然是毫無營養的片子，但是我珍藏了下來，因爲真的很有意思。”
“……這樣啊。”
……
鼠鼠劇目大賞結束，萬亦也“睡醒”從牀上爬起。
事實證明，有些片子不管爛不爛確實是看人的。
萬亦單純是覺得那兩部劇目滑稽，但是尚央從一開始不抱什麼期望，到後面似乎專注提高，最後甚至在《鼠鼠的一生》結尾留下了眼淚。
奇怪的共情，不過萬亦覺得很合理。
尚央對《鼠鼠的一生》做出了高度評價。
至於《鼠鼠的荒野》，尚央和他的朋友們似乎意見發生了一些分歧。
尚央感覺差了點意思，作爲爆米花劇目還不錯，但他的小朋友，那些小老鼠卻覺得十分好看。
大概這就是孩子吧。
希望能彌補一點他們不曾去過電影院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