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又吃了點東西,巡山隊四人也都緩了過來,在張萌等人的幫助下,將剩下的十幾個盜獵者全都押上了那輛老舊的東風吉普車上,由軍哥和另外兩個巡山隊員看押。
張萌和胖子,則跟着扎巴多傑和扎西上了那輛老舊的小北京。
葉九則是回去通知張紹圖、趙三等人,分別開着兩輛吉普車趕往可可西里的救護站。
一路上,胖子和扎西兩人胡天侃地,就像是多少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生疏的感覺。
張萌也難得見到像扎西這麼樸實的康巴漢子,也就沒有顧慮的跟着他們兩人聊了起來。
扎巴多傑看着都是二十出頭的三個年輕人,只是羨慕的笑着。
開了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夜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衆人才趕到巡山隊在可可西里救護站。說是救護站,其實就是幾塊破木板和帳篷胡亂堆建的幾間破木頭房子,連當地老鄉家的土房都不如。
“我去,我說扎西,你們混的可真夠慘的啊!”胖子看着眼前的帳篷,砸了砸嘴。
這要放在香港,簡直都不敢想象。
“已經很不錯了。”扎西跳下車,衝着救護站內就喊道:“快出來,我帶朋友過來了。”
聽到扎西的喊聲,裡面傳來一聲笑罵:“我說扎西你個小兔崽子,這種地方哪會有外人,你能不能換個玩笑開?對了,扎巴大哥來了沒有……”說話間,從屋內走出來一個年紀三十上下的漢子,當看到扎西身後停着兩輛從未見過的吉普車,頓時怔在那裡。
“還傻愣着幹什麼?”扎西憨厚一笑,走過去推了對方一把,說道:“才仁,還不去燒水,給我們的客人備上最好的青稞酒暖暖身子。”
“哦,哦。”聽到扎西的話,才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唯唯是諾的說道:“這就去,這就去。”
“才仁,靳大哥他們回來沒有?”這時候扎巴多傑也走下了車,問道。
“哦,他們早就到了救護站,沒看見你,他擔心你出事,就帶着人又出去了。”才仁說道。
“這不是胡鬧嗎?”扎巴多傑搖搖頭,一臉擔憂的轉過頭對着張萌等人說道:“看來還要麻煩你們一趟了,我們另一隊兄弟,他們沒車,槍也只有一把土槍,我怕……”
“扎巴大哥,什麼都不用說。”見扎巴多傑有些緊張,張萌清楚他是在擔憂其他巡山隊員的安全,畢竟之前遇見的盜獵者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想到這,張萌連忙吩咐道:“留下幾個人看守這些盜獵者,大家分做兩隊,我們這就開車去找。”
“走!”
張萌迴應的乾淨利落,葉九和胖子等人也十分痛快的行動起來。在這種氣溫極度惡劣的地方,就算沒遇見盜獵者,冰雪和流沙也能讓人喪命。
不過他們還未走出多遠,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後從夜幕中,慢慢走出來十幾個身影。
扎西一眼就看出了是另一隊巡山隊員,當即大喊道:“靳大哥,我們在這。”
聽到扎西的喊聲,那爲首的康巴大漢連忙快走幾步,搶到扎巴多傑的身前,一把抱過扎巴多傑,臉上竟然流着熱淚,說道:“路上……路上……我們看見被剝了皮的羊,我們還以爲……”
聽到這,扎巴多傑也紅着眼睛,卻沒有說話。
只是跟眼前的隊友緊緊擁抱在一起。
身後的扎西和其他兩個巡山隊員,聽到靳大哥的話眼眶也都紅了起來。要知道康巴漢子一向是流血不流淚的,可當他們在見到同伴時,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男人的淚水。
看着扎西等人的淚水,才仁、靳大哥也都心領神會的咬了咬牙,沒有太多的安慰的話語,一切都在不言中。
誰都清楚,爲了保護可可西里,爲了保護藏羚羊,每一次的分開都有可能會是永別!
許久,相擁的巡山隊員們才反應過來還有其他人,爲首的靳大哥疑惑的看着張萌,問道:“他們是?”
“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扎巴多傑親切的攬着張萌的肩膀:“要不是這幾位朋友,我們可能就要葬身在可可西里了。”
“是啊!”聽到扎巴多傑的話,扎西也是感激的點了點頭,指着軍哥和葉九羨慕道:“當時的情況,你們根本就想象不到,我們被那羣盜獵者打了埋伏,追了一天一夜,彈盡糧絕,差點就一命嗚呼了。沒想到這個時候,高原上的神明聽到了我們的吶喊,派勇士來救了我們。”
說完,扎西走到軍哥面前,用藏人的禮儀深深的鞠了個躬:“就是這位兄弟,他不僅打敗了盜獵者,還將他們全都制服了,就一個人,他是天神!”
“靠,扎西,你這話胖爺我可就不愛聽了。”見扎西只說軍哥,胖子一臉不滿的插話道:“還有胖爺我呢!沒有胖爺在旁邊打掩護,他們能輕而易舉的制服這羣盜獵者?”
“對,對。”扎西不好意思的拽過胖子,介紹道:“這位胖兄弟也出力了,雖然槍法有點……”
“去!”胖子咆哮了一聲。
“你好,我們是從北京來的,我是張萌。”張萌和那個靳大哥握了握手,指着身後的衆人,一一介紹道:“這位是軍哥,這位是葉九,這位是胖子,還有賴子,三叔,二伯,小樓,多吉……”
“好,你們好。”靳大哥的手掌沒有扎巴多傑那麼有力,卻很溫暖,讓人有種家的感覺。
“大家都別傻站在外面了,屋裡坐,屋裡坐。”靳大哥手一揮,說道:“可可裡西不比別的地方,夏天也隨時會下雪,不是有句話說嗎?姑娘的心,高原的氣候,都是變化無常的。”
張萌等人也沒客氣,跟着扎巴多傑、靳大哥就走進了房屋。
一時間,小小的救護站裡就坐滿了人。
陰寒的房內也一下暖和了許多。
“我說,你們人不少啊?”胖子環視了一圈,笑着問道:“你們巡山隊有多少夥計?”
“巡山隊是九二年成立的,後來出了點事故,差點散了。我從玉樹過來後,今年年初巡山隊又重新成立了,眼下有六十多人,有退伍兵、社會人士、也有被感化的盜獵者。”扎巴多傑咧開嘴笑了笑。
“這地方可比不上你們北京,窮山僻壤的,你們可別嫌棄啊!”扎巴多傑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