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前面巡山隊的朋友,別開槍!我們是從北京來的。”胖子向前走了兩步,保持一定的射擊距離後,衝着那兩輛車後的巡山隊員喊道。
胖子留了個心眼,怕對方誤會,沒有直接說是來自香港。
“你們是從北京來的?”聽到胖子說起北京,那兩輛吉普車裡,一個年輕的男子喜悅的跳下車,來到胖子面前,聲音有些沙啞的的說道:“你是北京來的考察隊還是記者朋友?”
“記者?”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怎麼都覺得不像後,才自嘲的說道:“哪有我這麼胖的記者啊!”
“啊?”眼前的年輕人年紀不大,三十左右,披着散亂的長髮,臉上全是灰塵,看不清模樣,身上也是一身髒兮兮的藏袍,模樣活像個乞丐,雖然如此,但他雙眼卻異常的精爍。聽見胖子開玩笑,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哦,那你們一定是北京來的考察隊吧?”
胖子回頭看了看已經打掃完戰場的張萌、葉九和軍哥,沒有急於說出衆人的身份。
“喂,扎巴大哥,是北京考察隊的人。”那個髒兮兮的年輕人回身衝着吉普車後的人用力的喊了幾嗓子。
聽到年輕人的話後,吉普車內陸續走過來了三個人。
或許是因爲被盜獵者困得太久了,走過來的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慘,那摸樣簡直比街頭的乞丐還要慘上數十倍!
他們臉色發紫,嘴脣泛白,一個個似乎都沒有力氣,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
看到嘴皮裂開的四個巡山隊員,軍哥的眼神顫動了一下,片刻之後,他從風衣內摸出了隨身攜帶的酒壺,遞到四人面前,冷冷的說道:“喝口吧!”
“對!對!對!”見軍哥遞過去酒壺,張萌和胖子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四位巡山隊員很可能是好多天沒吃沒喝了,否則也不會這個模樣,忙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糧食和水遞了過去。
“我這還有高熱量的巧克力,先墊吧墊吧!”看着悽慘無比的幾個巡山隊員,胖子連忙掏出私藏的巧克力遞了過去。
出來的人看見糧食和水,兩眼都放出了綠光,卻沒有擅自去拿,只是回頭看着最後走過來的康巴漢子。
那康巴漢子,年紀四五十上下,梳着中分的頭髮,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看着張萌等人。
過了一會兒,那康巴漢子點了頭。最先出來的年輕人一把接過軍哥的酒壺就是牛飲起來。
完全是牛飲,沒有絲毫的停頓。
其他人也是爭先恐後的接過張萌、胖子、葉九的水壺和糧食,拼了命的往嘴裡送。
看着眼前如同乞丐一般的巡山隊員,張萌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不起呀!我這些兄弟真是餓壞了,不懂的禮數。”爲首的那個臉色發紫的康巴大漢對着衆人說道。
“沒事,沒事。”張萌似乎也沒見到過會有人飢餓到這個地步,連忙擺手,道:“別急,別急!如果不夠我們後面的吉普車上還有糧食。”
聽着張萌說話,見張萌似乎是幾人首領,那康巴大漢用袖子擦了擦手,伸到近前,說道:“你們好,我是西部工委書記扎巴多傑!”
“你好,你好。”張萌與扎巴多傑握在一起,從握着的粗糙手掌上,張萌能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面前男人一切,力量!責任!沉穩!
男人該有的東西,都在這隻粗糙的手掌上。
張萌還從未在任何的手上有過這種感受!這是一個男人的致敬!
“你們是國家派來勘查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的人嗎?你們是怎麼到達這裡的?”扎巴多傑喝了口水,用略有口音的漢語說道:“這裡可是可可西里最西部了,你們能夠找到這裡很不容易啊!”
“我們……”張萌不好意思的頓了下,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
“呃。”看着欲言又止的張萌,扎巴多傑似乎也意識到可能認錯人了,目光略帶警惕的問道:“難道你們不是北京來的考察隊?”
“不是。”軍哥摘下墨鏡,淡淡的說道。
“那你們是?”聽到軍哥說不是北京來的考察隊,扎巴多傑和他的隊員全都停了下來,眼神警惕的望着面前的張萌等人。
“不用怕!我們不是盜獵者。”軍哥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你當過兵?”看了看軍哥,扎巴多傑一怔,問道。
“嗯。”
“我也當過兵。”扎巴多傑點了點頭,似乎很信任眼前的墨鏡男人,說道:“剛纔你們說有通行證,是什麼通行證,能拿給我們看看嗎?”
“好。”張萌點頭,對着胖子說道:“把國安局發給我們的通行證遞給扎巴書記。”
“國安?”聽到國安局,扎巴多傑的眼眸頓時劃過一絲精芒,旋即看了看胖子遞過來的通行證,點點頭道:“沒錯是國安局的印章。你們幾位竟然是國安局的人?”
張萌笑笑,沒有點頭承認,也沒有否認。
雖然不知道國安局是什麼,但那年輕人在知道張萌和胖子不是盜獵者後,還是露出了笑容,用那沙啞的嗓音,笑道:“不是盜獵者就好!還真多虧了你們出手,否則,我們今夜就可能會被這羣盜獵者槍殺在這裡。”
扎巴多傑年紀大些,想的多些,看得出張萌等人還是有隱情的,但卻沒有過多的發問,只是同樣的點頭道:“扎西說的對,如果今夜不是碰到你們,恐怕我們就葬身在這美麗的可可西里了。按照我們青藏的習俗,不論你們是不是北京來的考察隊,只要你們救了我們,就是我們巡山隊的恩人。”
“呵呵,哪裡,哪裡。”胖子還是頭一次被人稱作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對了,你們要去哪?”那個名叫扎西的年輕人十分熱情的拉過衆人,笑道:“我看今天太晚了,你們要是不急於趕路,就先到我們的救助站呆一晚上怎麼樣?”
張萌回頭看了眼軍哥,見軍哥似乎有些觸景生情,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不過我們後面還有夥伴!”
“那正好!”扎西一樂,大笑道:“人多熱鬧!除了盜獵者,我們這多長時間沒見過其他人了?正好我在救護站還藏了兩缸青稞酒,今晚上我們就不醉不歸!”
“青稞酒?”聽到青稞酒,胖子倆眼都放光,拉過扎西,拍着肚皮說道:“兩缸可不夠啊!我一個人就能喝三缸!扎西,你的酒量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誰叫你是我們的恩人呢!”
“爽快,走?”胖子一樂。
“走!”扎西也爽朗的笑笑。
看着已經跟對方已經稱兄道弟的胖子,軍哥微笑着點了點頭,張萌則對着葉九道:“九哥,你去招呼賴子、二伯他們把車開過來,我們和扎巴書記,把剩下的十幾個活口都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