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那所監獄,經過一系列繁雜的程序後,我們終於打聽到了盧克真的就在這所監獄,那黑人沒有騙我們。
接着又是一系列程序後,我們終於見到了宋清姍口中的那個叫盧克的男人,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帥小夥,不過沒有之前那照片看上去那麼瀟灑帥氣了。
他在見到宋清姍的那一刻無比震驚,問宋清姍爲什麼會來看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宋清漪夜沒有跟他廢話,看來早就沒了感情,她直接問盧克孩子在哪?
盧克卻沉默了,低着頭懺悔般的說道:“sorry!”
一句對不起,讓宋清姍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問說:“Why are you sorry?(爲什麼說對不起?)”
我和宋清漪也有些搞不懂,相互看了一眼,只見盧克突然流出了眼淚,他抓扯着身上的識別服,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讓頓時宋清姍坐不住了,站起來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盧克臉上,獄警立刻讓宋清姍冷靜點。
盧克剛纔那句話大致的意思是說,孩子去年死於一場意外事故!
宋清姍本就不是一個理智的女人,這下她完全冷靜不下來了,儘管這孩子沒在她身邊,可好歹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宋清漪也急忙去安撫宋清姍的情緒,讓宋清姍不要激動。
宋清姍氣鼓鼓的等着盧克,大罵了一句:“混蛋!”
盧克也沒啥話說了,只低着頭抽泣着,看樣子也是十分痛苦的。
接着盧克又告訴宋清姍,他也是因爲那場事故纔到這裡面來的,被判了十年。
宋清姍並沒有問神惡名事故,估計對他的事一點也不感興趣,只問孩子爲什麼會出事?
盧克又才說是因爲他的疏忽大意,也沒有說具體原因,不過我聽他懺悔的聲音,好像是因爲毒品的事情,他也沒說明白。
我估計這個盧克吸食毒品,然後毒癮發作,才造成了這一慘禍。
我也不知道這個結果對於宋清姍和安正來說是好是壞?也許對安正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對宋清姍來說也許不是一件好事。
得到這個回答後,宋清姍也沒再繼續跟他廢話了,問到了孩子被葬在哪裡後,便準備離開這裡。
臨走時這個盧克還讓宋清姍幫忙將他弄出去,說他相信宋清姍有這個能力。
宋清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冷漠地轉身離開了,我也跟着宋清漪追了出去。
宋清姍情緒十分低落,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面,能見到她偷偷抹淚的樣子。
宋清漪叫住我說:“我們慢一點,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
我點頭答應了下來,於是放慢了腳步。
一陣陣清風掠過四周的高牆迎面吹了過來,吹動了宋清姍的頭髮,她一個人落寞地走在我們前方,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孤獨和無助。
這個時候我想抽菸,可是口袋裡已經沒煙可抽,我只能用力吸了吸鼻子,來緩解這種不適的感覺。
半晌後,我才向宋清漪問道:“你說,要是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辦?”
“我不會遇到這種情況。”宋清漪很果斷的回道。
“我是說假如。”
“還能怎樣?只能認命吧!不過也不會有這種假如。”
我苦笑道:“你們兩姐妹都是同一個父母,爲什麼差距那麼大呢?”
“因爲我們從小過的生活不一樣,姍姍就是在巴黎出生的,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我在重慶出生的,從小是被奶媽帶大的。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這些吧?”
“是說過,可我還是覺得你們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姍姍雖然調皮了一些,但她心是好的,她就是單純。”宋清漪望着前面宋清姍形單影隻的背影,搖頭嘆道。
我以前一直覺得宋清漪在維護宋清姍,因此我還跟她鬧了許多不愉快,可是現在來看,她說得都對。宋清姍的心的確是善良的,她很聽她姐的話,知道自己錯了也會誠懇的道歉,她這囂張跋扈的性格不過是被嬌生慣養而慣出來的而已。
宋清姍率先回到了車上,我跟宋清漪就在外面站着,還想給宋清姍一點時間來平復。
大概過了十分鐘後,宋清姍才向我們招了下手說:“姐,你們愣着幹嘛?上車呀!”
我這纔跟宋清漪上了車,宋清漪第一時間向宋清姍問道:“姍姍,你還好吧?”
宋清姍表面似乎比剛纔出來時好多了,她聳了聳肩道:“挺好呀!這個結果挺好的,這樣一來安正父母不就能夠接受我了嗎?”
她的笑很苦澀,沒人知道她心裡的苦。
宋清漪卻知道,她將宋清姍抱在了胸前,就像一個大家長似的安撫這宋清姍的情緒。
……
過了很久宋清姍開車來到了這片墓地,找到了宋清姍那五歲大的兒子埋葬的地方,我們仨都帶着沉重的心情來到她兒子的墓碑前。
無論怎麼說這個五歲大的兒子沒有錯,他也不應該死於這段殘破的感情。是的,如果他能出生在一個好一點的家庭,至少有父母陪伴的家庭,他不會是這樣結局。
墓碑前,我們都沒有說話,宋清姍也低垂着頭,眼淚卻是連絲往下掉,宋清漪便只好在旁邊安撫着她。
我最受不了這種場面,自己躲到一邊,也頓時覺得鼻頭有點酸,儘管這事兒與我無關,可那麼年輕的一個生命就這麼沒了,想想心裡還是挺難受的。
片刻後我便聽見了宋清姍開始懺悔,她說的英文,大概意思是讓這個孩子原諒她,希望他下輩子能有有個好的歸宿,不要再遇到像她這樣的母親,也不要遇到像盧克那樣的父親。
接着便看見宋清姍跪在了墓碑前,都說父母不能給之女下跪,可是宋清姍還是跪在了墓碑前,低着頭繼續懺悔。
我是真不忍心看着一幕,仰起頭突然發覺巴黎的天空藍的像一張患了傷寒病人的臉,那種難以治癒般的藍,能讓人感到無法呼吸!
一大羣鴿子從天上飛過……
大概在墓園待了一個小時,宋清姍才終於抹掉了眼淚,一句話不說地往山下走。
我和宋清漪也只是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後,無論是誰遇到這種事兒,都不可能一天兩天走出來的。
出了墓園,宋清姍卻在墓園的門口愣住了,她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十分落魄的傻笑着。
我和宋清漪也朝前方看過去,發現了這樣一幕……
墓園前的一條筆直的馬路上,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在一家三口身上。其中小男孩大概也只有五六歲大小,男孩很淘氣,非讓他爸媽一邊一個牽着他的手,然後他夾在父母的中間,捲縮着自己的腿,像是要起飛的飛機,當他爸媽拉着他跑起來的時候,他就“咯咯咯”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