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 混沌方程不固定解與泛函微方程解
半晌，秦淑雅才微微輕嘆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一口白牙，淺笑着道：
“所以你一開始提議改變規則，就是策劃了靠計算量而不是精確度和速度贏我的打算嗎？”
我笑看着秦淑雅道：“我只是覺得以我們的能力，這個比賽規則顯得寫意了些。如果同樣的計算量在相同時間內完成，恐怕不能夠表現什麼差距，因爲我在開始時就估摸着以現有的項目難度按照你的能力不難達成，因此我們之間存在着平手的可能，爲此我纔多加了這麼一道保險。以評委的能力，不難看出來誰的計算量孰更龐大。”
可想而知，我頗爲得罪人的回答再次在場內掀起了不小喧譁，而主持人則忙着一邊拭汗一邊以他的職業舌藝開始圓場。
“你贏了。”秦淑雅平靜地看着我，最後從柔得幾乎化開的嘴脣中吐出了這三個字。“真是讓我欽佩的能力呢，不過我還不太甘心哦，下一場我還會繼續進行。”
我笑而不答。
評委宣佈了我獲得了第三場的勝利。中國選手席上響起了一片參差不齊的掌聲，回首間，我看到眯着眼睛的葉靜雯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頗爲陰沉。我沒有回到選手席，而依舊站在比賽場上，當然秦淑雅的選擇也和我相同。作爲韓國隊最強力的腦力選手，如果她選擇退場，就等於宣告了 韓國隊今天的敗北。
“第二場比賽的勝者是神無月，但目前中國隊依然以一比二落後。下一場比賽的選手依然是神無月和秦淑雅。而我們的比賽內容是——千字文記憶。”
主持人講解間，幕後助理已經開始從後臺擡上了兩塊大小不亞於家庭影院熒幕的巨大塑料板，而在兩塊塑料板上，各自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個文字形狀都不相同，甚至連類型也不同，我看到了古埃及象形文字，韓國的窗型文字，楔形文字，羅馬時代盛行的腓尼基字母，甚至還有原始的艱難文字。當然，也有漢字，只不過漢字分中國漢字與日本漢字，而中國漢字之中既有繁體，也有小篆，金文，甚至還有圖形扭曲難以辨析的甲骨文。
文字數量總共是一千，而這一千個文字，沒有一個是重複的。
震撼人心的千字文道具自然引起了全場的轟動，而主持人也是熱情洋溢地開始講解：
“我們的節目組從收集了全世界從古至今一百多個國家，三百四十六個民族的不同文字，從美洲最古老的奧爾梅克文字，到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到中國歷史上的甲骨文和小篆，維吾爾族的文字，歐洲羅馬時代的腓尼基字母，波斯帝國的楔形文字等等，而且由於每一種文字在寫法上也有不同風格，所以我們這一次一共帶來了兩塊寫着一千個古今國家民族文字的‘千字文圖板’。”
“一千個文字，每一個文字都有一個固定的發音，我們會給兩位選手一張音標圖標註出這些文字的標準羅馬式發音，而我們則把這一千個文字分成了兩百五十組，每四個文字作爲一個‘成語’，而且經過我們節目組的精心準備，這二百五十組‘成語’，前一組成語最後一個文字的元音或者輔音會和下一組成語第一個輔音開頭相同，也就是說，事實上這二百五十組成語是一條由二百五十個零件前後連接起來的成語接龍。接下來，我們的選手可以參照音標對照表記住這些文字的前後排列順序，之後我們將以四個字爲一組打散這一千個文字，分成二百五十組，而神無月和秦淑雅選手必須憑着自己的記憶將這二百五十組文字重新組合爲原來的千字文，而最後由錯誤率較低，速度較快的選手勝出！”
“這個比賽項目，也可以簡稱爲‘千字文接龍’！”
主持人宣佈比賽結果的那一刻，韓國隊選手席上一名選手突然站了起來，提出了疑問，在專業人士的翻譯之下，那麼韓國隊員的意思被翻譯而出：
“主持人，我有個提問。這個千字文接龍比賽，似乎不需要用到音標，只需要記住兩組文字前後的文字圖案就可以把所有文字組接了，爲什麼還需要記憶音標呢？”
不等這名韓國選手的話音落下，主持人就笑着做出瞭解釋：
“這就和我們的評委有關了。這場比賽，重新組合文字只是第一關，第一關結束後，評委還會隨機從朗誦千字文中一段長達十個成語，四十個文字的語句，要求選手憑藉聽力，用千字文上的五組成語排列出這二十個文字。排列正確率越高，則選手比分越高。”
聽到主持人的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還真是個周密的想法呢。”這話當然帶着幾分諷刺的意味。
英文字母是國際通用的字母，而千字文的一千個文字都是用英文字母代作音標，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個，而文字有一千個，哪怕最理想的情況下，一個文字只有兩個字母的音標，那麼每個字母也都可能重複出現39次，而一個成語由四個單文字組成。哪怕只考慮到每一組成語首尾兩個文字的字母，那麼二百五十組成語也可以分解成一串由二百五十個開頭和結尾字母組成的字母文，在這一串文字中，每個字母出現的頻率平均重複多達九次，哪怕靠投機取巧，把評委選出的四十個字的文字成語接龍分解成二十五組只由開頭結尾文字字母組成的小接龍，在這個小接龍中，也有二十五組字母組合需要記憶。
當然，上訴的方法自然已經屬於是作弊的投機取巧手法，如果採用這種記憶方法，的確未必需要記憶每一個文字對應的音標，理想狀態下，只需要在記住二百五十組成語之後，額外記憶二十五組音標就夠了。
但是，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絕對不會成爲我的作風。
而且，這一場比賽的關鍵還在於存在着我只需要稍稍提議修改一下評委的遊戲規則，作弊的那一方就足以致命的漏洞。
如果秦淑雅不用投機取巧的方式和我比賽倒是還好，如果她採用了投機取巧的方式，那麼，我只需要說一句話，她就會當場丟臉到家。
一如之前，主持人宣告了比賽規則後，就是準備階段，不過在這段時間裡，選手之間還是有機會對話的。
這一次，秦淑雅的表情比之前要凝重了幾分，俏顏上多少流失了上一場比賽時的從容之態。
秦淑雅站在我的身旁，與我一齊望着排布着千字文的模板。
我淺笑着道：
“這一場比賽可是很不能馬虎呢，秦小姐。下一場比賽比的是高階計算能力，而那是我的擅長領域，你也看到了我在上一場比賽中計算牌型的能力，我對下一場比賽可是很有信心的。”
“也是呢。”秦淑雅微微吃驚，側首看了我一眼，笑笑道，然後目光重新平視着千字文模板。“要說計算能力，我確實是自認不如你呢，神無月先生。”
我點點頭，笑着道：“雖然有點自大，但是就是這個意思。秦小姐，所以我希望你能在這一場拿出你所有的能力來，不然，也許會後悔哦。”
“多謝提醒咯。”秦淑雅抿脣一笑，“看來你也知道，記憶力是我的長項。”
我翹了一絲脣角，道：
“從羣體概率來說，女性的圖像記憶能力比男性要強，而作爲如此優秀的女性，我想，秦小姐的記憶力必定是人類中的里程碑吧。”
秦淑雅笑着道：“神先生，你的韓文說的很不錯呢。你的記憶力也讓人震驚哦。”
“當初我自學了日語，韓語主賓謂的語法和日語相似，所以學起來容易。”我笑笑，“好了，希望我們都能夠拿出讓對方敬佩的能力，來一場無悔的比賽吧，秦小姐。”
“期待之至。”秦淑雅靜靜地目視着橫豎四十乘二十五方格的千字文面板，而主持人也在同一時間讓助理把音標對照表擡上前來，放置在兩幅千字文對照表中央。
接着——
“計時開始。率先記憶完畢的選手請按下各自搶答桌前的按鈕。”主持人表示計時開始後，我看到秦淑雅的目光飛速地在千字文方格板上掃蕩起來，同時她的眼神還在音標對照表與方格板上來回飄走，顯然是在做着對照。
我的視線從秦淑雅的臉上收回，然後在千字文的方格板與音標對照表上輕飄飄地掃過。大約兩秒後，我緩緩地走到了搶答桌前，一隻手放在了按鈕上，卻沒有急於按下。只是我的目光不再多看着千字文的方格板一眼，而是靜靜微笑着看着站在我的對面，依然眉頭緊鎖雙眼視線焦點落在千字文音標對照表中央的秦淑雅。
見到我的異常行爲，主持人略微驚訝地看着我，問道：“請問選手神無月，你這是……已經記憶完畢了？”
我笑而不答地看着主持人，沒有說話，但是一隻手依然穩穩地按在按鈕之上，我笑看着主持人道：
“差不多吧。”
我的回答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主持人瞪大了雙目，忍不住道：
“只花費了三秒就記憶完畢？不敢置信……那你爲什麼不按下按鈕？”
我平淡地回答道：“噢，什麼時候秦淑雅按下按鈕，我就按下按鈕。”
我的回答徹底打斷了秦淑雅專注的記憶，她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掃視着我，而臺下的觀衆席則已然變成了一片沸騰的海洋。
秦淑雅美目眯起，她用一種有些不甘的眼神看着我，道：“神無月，請問這是對我能力的輕視嗎？”一直表現地從容大度的秦淑雅，終於在這一刻因爲我的言行而露出了幾分觸及到忍耐底線的不快。
“我可什麼都沒說呢，這只是秦小姐你的一廂情願的看法吧。”我攤了攤手，平和地看着秦淑雅，“而且這場比賽比的也不單單是速度呢。如果秦小姐認定這是我對你的輕視的話，事實上倒不如說是秦小姐你自己對自己的輕視更恰當，不是麼？”
我的話讓秦淑雅無可辯駁，這個來自韓國的美女輕輕磕了磕白亮的牙齒，最後她還是一句話也不說，重新把視線轉回到了千字文的方格板上，集中注意力仔細記憶起來。但是比起之前的記憶，秦淑雅的記憶過程顯得更爲急躁了幾分。我的話在潛移默化之間已經影響了她的心態。
大約七分鐘後，秦淑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千字文的方格板上收回了視線，望向了一隻手依然放在紅色按鈕上的我，一對柳眉微微斂起三分，做出嗔怨之狀。
秦淑雅咬着下脣，勻速地走到了按鈕前，然後一手拍了下去。
而也就在秦淑雅拍下按鈕的那一剎那，早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我也是在同一時間按下了按鈕，我和秦淑雅的按鈕提示音自然在同時響起。
秦淑雅靜靜地看着我，但是雙眼微眯，眼神裡是滿滿的隱晦。
“真是驚人的記憶力呢，神先生，要是你真的能夠通過接下來的考驗，我可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你已經很出色了。”我笑笑。
秦淑雅微微搖首，沒有說什麼。
這時，主持人接口道：“好的，秦小姐也完成了她的記憶，雖然她花費的時間較長，但是我們的評委打分的標準除了時間之外，還有錯誤率。希望神無月選手能夠發揮出於他那驚人記憶速度相匹配的記憶精準度。”
很快，主持人讓助理打散了兩幅方格板，把一千個字分成了二百五十個四字成語組合，像是破碎的拼圖一般各自放置到了我和秦淑雅的面前。
接下來的考驗就是要把這二百五十個四字成語重新組合，其方式是按照接龍的收尾音標順序。
當主持人宣佈計時開始時，我和秦淑雅同時拿起了桌上破碎的方格，開始拼裝。
而這一次拼裝，我的動作倒是加快了一些，原因是秦淑雅爲了搬回之前在記憶時間上的印象分，加快了手頭的動作，所以我也不得不加快速度。當然，在快速之中，我也是保持着一定的步調，不至於自亂陣腳。
而最後，當秦淑雅宣佈接龍完畢時，我也慢慢結束了手頭的動作，拼上了最後兩組接龍。
在時間上，我和秦淑雅再次持平，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比起秦淑雅的拼命幹勁，我顯然要更爲地從容不迫。
“沒想到神無月和秦淑雅同時完成了拼圖，那麼，接下來，由我們的專業助理來進行檢測。”
檢測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身爲實力選手，我和秦淑雅都不可能存在着記憶上的差錯。
“好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和大家預想的一樣，神無月和秦淑雅的接龍全部正確，沒有任何紕漏。”主持人的宣佈，再次在場內引起了不小的議論，甚至已經有不少觀衆對我的行爲表示了不滿。
“那麼，按照比賽的規定，接下來我們的評委將隨機從一千個字組成的接龍中隨機抽取四十個字十組成語來進行朗讀，而兩名選手則按照評委讀出的成語音標來寫出對應的文字。這一輪將直接關係到最後的比賽評分結果。”
在主持人的宣告之下，來自吉尼斯斯坦福-比奈智商測驗委員會的一名評委教授站了起來，他開始目視着千字文的圖板，然後從某一處抽取出一段文字開始朗誦。
而我等待的，也正好是這個時候。
就在那名掛着銀鬚戴着金絲眼鏡的評委教授準備抽選成語提問時，我再次舉起了手，發出了我的提議：
“抱歉，評委，在您抽選成語之前，我能夠提出一個小小的意見麼。”
沒錯，這就是我等待的時機。
短時間的寂靜，所有評委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我的臉上，那位來自斯坦福-比奈智商測驗委員會的評委教授緩緩摘下了他的金絲眼鏡，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塊眼鏡布細細擦拭後，目視着我，道：
“我很樂意傾聽神無月選手你的意見，請說。”
“多謝評委。”我笑不露齒地道，“能否在評委抽選句子時，不從成語的第二或者第三個文字開始，而不是從第一個文字開始呢？”
“爲什麼？”
“因爲如果是真正完全記住了所有文字的發音的話，哪怕不是從完整的四字成語開始抽選句子，我想對於選手來說也沒有任何難度吧？”我笑着道。
我的提議讓評委席上的幾位評委有了些許猶豫，但是比起秦淑雅此刻滿臉震驚的表情，評委的表情實在是顯得從容太多了。
“原來是這樣，你真是狡猾呢，神無月先生，這是你給我設下的陷阱啊。”秦淑雅眼神有些黯然地道，“我輸了。如果用你說的這種方法，我贏不了你的。神無月先生，你真是個真正的天才。不單單是邏輯分析的天才，更是心理分析的天才。”
我輕輕出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秦淑雅終於意識到了我給她設下的這個小局，最終她知難而退是最有自知之明的選擇。
沒錯，這就是我佈置的局。
我一開始就走到了按鈕桌前作出即將按下按鈕的動作來等待秦淑雅，就是爲了給秦淑雅在心理上製造一定的壓力。在我用如此之短的時間就記住了所有文字的壓力之下，秦淑雅定然會懷疑我採用了某種記憶策略，於是她也會相應地採取記憶策略來縮短記憶的時間。
而這種記憶策略，正是我之前就已經考慮到的首尾字母記憶法，也就是記住每一組成語首尾兩個字的音標而不去記其他文字的音標，這樣可以把記憶量縮短到四分之一。
但是這種取巧的記憶法也有一個很大的致命傷，那就是一旦稍微修改提問方式，也就是從中間抽取文字進行測驗時，就無法回答。而秦淑雅正是因爲在我的壓力之下采用了取巧的記憶法從而中了我的圈套，在接下來的評委提問中，她將很難根據讀音回答出十組完整的成語。
所以，秦淑雅在聽到我向評委提出如此的抽選方式時，就知道自己中了我的局，她已經完完全全地輸給了我。
不論是從一開始的短時間千字文記憶製造壓力，還是後來刺激秦淑雅採用取巧記憶方式，都是我的小小布局，而最後的抽選方式的提議，則是直接擊潰秦淑雅的致命一擊。
秦淑雅和我的對話，也只有我和秦淑雅能夠懂，包括評委和主持人在內都被我和秦淑雅之間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
“只是，神無月先生，你能告訴我，以你的能力，你應該是真的記住了所有的文字吧，爲什麼你還要採用這種狡猾的心理戰術對付我呢？”
我笑了笑道：
“我當然是記住了。我這麼做，只是想試試你的真實性格罷了。說實話，除了從英格蘭的花園長大的保守主義奉行者的撒切爾夫人和女大帝葉卡捷琳娜二世，能夠讓我看上的女人沒多少，我只是想看看你那在從容淡然的外表之下是否藏着一顆不甘落後的女強人的鋒芒畢露的心呢。結果看來，果不其然，秦小姐。”
秦淑雅眯起了眼睛，嬌俏的鼻孔輕輕出了一縷氣。
“其實我挺欣賞有小聰明，喜歡偷奸耍滑的女孩子。”我笑着說。
秦淑雅發出了一陣輕輕的鼻音：
“如果是作爲俘虜女孩芳心的手段，這可真不是明智的做法和適合的場合呢，神無月先生。”
“我只是喜歡欣賞一個美女不知所措時的面容，在所有我喜歡的風景之中，聰明美女的焦慮面孔排的上前五。那能夠給我這進化不完全的人類大腦帶來不少不少的視覺刺激。”我依然保持着不變的笑容。
秦淑雅漆黑的眸子裡映射比賽臺追光燈的光芒，但是這種光芒卻是多少在黯淡下去。
秦淑雅輕輕吸了口氣，然後轉向了評委，擡起一隻手道：“評委，這一輪我認輸了，按照神無月的說法，我做不到。因爲我在記憶時採用了取巧的技巧。”
秦淑雅主動認輸，再次讓現場一片譁然，主持人在驚訝之餘自然上前詢問緣由，秦淑雅無奈地苦笑着，把她記憶時採用的簡化記憶方式說了出來。秦淑雅的表態，自然是讓現場有了一定的爭議，但是，畢竟她已經主動承認了她技不如人，那麼，觀衆自然也無可指摘了。而爭議更大的人，自然就變成了我，畢竟方纔和我秦淑雅的交談都被觀衆們看在了眼裡，尤其是我剛纔瞬間記住了千字文的場景，更是疑聲一片，不少人對我的誇張能力產生了質疑。
但是接下來，當我答對了評委根據音標給出的十組成語時，在場所有的懷疑聲都變成了驚異的呼叫聲。
主持人激動不已地上前來詢問我，道：“這簡直不可思議，請問神無月，你真的是地球人類麼？你到底是怎麼做到在短短數秒內記住數量如此衆多的文字和它們的音標的呢？”
我笑了笑道：
“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爲這些文字我早就已經熟悉了。五年前，我就研究過語言結構哲學，也自學了幾百個國家的語言。理論上來說，把文字縮減成信息比特的話，理論上來說，以人腦的記憶量，記住美國圖書館10倍的圖數量也不是問題，也就是50億本書。而且記憶時採用圖像整體記憶的方法，瞬時記憶千字文圖板和音標也不是問題，幾年前，吉尼斯世界紀錄中記紙牌記得最多的是英國人佐治?烏希林，他只需看一眼就能記住54副洗過的撲克牌，也就是2808，而我想以我的能力，打破他的記錄，是輕而易舉的事。”
沒有異議，最終秦淑雅還是認了輸。因爲從我的解說來推導出的記憶量說明，我的記憶量已經遠遠超過了秦淑雅，畢竟秦淑雅記住的僅僅是在場的一千個文字，而我則是記住了這一千個文字背後的每一種文字體系，這樣龐大的記憶量，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比拼，而也因爲我如此的解說，評委最終毫無懸念地宣判了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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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場，我以高度的準確性和龐大的記憶量，再次獲得了勝利。
而第三場比賽，則基本上沒有懸念了，第三場比賽比了兩道計算題就結束了，這兩道題，第一題是計算給出五個初始值的混沌方程組的不固定解；第二題則是計算在泛函微分方程中引入定元積分之後計算出非振動解。這一場比賽，我以絕對領先的優勢贏了秦淑雅，結束了中國隊和韓國隊的最終比賽。
“哎，輸了輸了。”秦淑雅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敗北的事實，但是第三場比賽之後，她還是恢復了原先的淡雅從容，比賽中稍稍表現出的野心也如風中曇花飄然而逝。
秦淑雅的敗北，也意味着今天比賽的完全結束。在一片沉默中，韓國隊的選手一個個用一種靜默的目光看着我。
“表現不錯，隊長。”當我走回到選手席時，湯初紅上前對我表示了祝賀，倒是以葉靜雯爲首的其他幾名選手，對我的態度不太一致。他們多多少少都對於我在比賽中表現出的玩世不恭與過分自大極度不滿，這種心態從他們那不協調的眉毛和眼神組合中就可見一斑。
“先祝賀你了。”葉靜雯說道，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不過，神無月，你倒是解釋一下，你把比賽場地當成是什麼地方了，是你把妹泡茶的低俗場所？”
我豎起一根手指，打住了葉靜雯接下去的話語，笑笑道：
“可別忘了，今天的比賽是靠誰贏下來的，如果某人有信心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獨抗大旗，贏回中華民族的顏面，我倒是可以作壁上觀，樂得清閒。”
“神無月，你說話注意點！”一名隊伍裡的選手終於忍不住對我喝出了聲，“不要以爲你有點能力就目中無人！”
“哪隻狗在叫？”我目光四下掃視，問道。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我的話起到了導火索的作用，那名怒火中燒衝出人羣就要朝我撲來，但是很快就被其他選手搖頭制止住了。
“算了，嚴克守，跟這種人計較什麼，只要他能贏比賽，我們別理他就是了。”勸住他的人在他的耳邊低聲勸慰道。“還有，別忘了，比賽冠軍的獎金。”最後一句話顯然很有殺傷力，直接讓那名怒火中燒的選手閉了嘴。
“看來聰明人還是有的。”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掃了眼前幾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向了後臺休息室，而葉靜雯則依然在我的身後對我罵罵咧咧。
“你什麼意思啊，神無月！態度真是越來越惡劣了！給我回來！”
在後臺盥洗室外的過道里，我正巧碰上了秦淑雅，這個清麗的女子，見到我，微微一笑，朝我打了個招呼，絲毫沒有敵意。
“神先生，你今天的表現真的讓我不得不歎服呢。”秦淑雅笑着道。
“你的表現也很不錯，說實在的到目前跟我交過手的選手中，只有對上你，我纔是最認真的。”我點頭道。
秦淑雅嘴脣微勾，睫毛卻是微微垂落了一分，她感慨了一聲，道：
“其實這樣的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呢。起初你沒在比賽場上出現時我還暗自慶幸呢，真是可惜了，本以爲如果今天能夠贏了比賽的話，我就有機會進入決賽，見到‘那個人’呢。”
“那個人？指誰？”我問道。
秦淑雅點點頭：
“就是這次《天才大腦》國際錦標賽的主辦人啦，你沒有聽說過關於這項比賽主辦人的傳聞麼？”
“抱歉，我只對冠軍的獎金感興趣，至於是誰，對我來說都沒差，不過是一臺ATM機罷了。”
“只是讓人討厭的自信呢，不過你這麼認爲就錯了，《天才大腦》這一項國際競標賽的主辦人，可是神秘的很呢，從這個比賽開始到現在，他可是一次都沒有露過面，外界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人知道。聽說他只會在這屆比賽冠軍的面前露面。”
“是嗎。這個年代還有搞這種神秘主義的人，倒也可笑。這麼做的原因呢？”
“聽說他要選出這個世界上大腦綜合功能最優秀的人，給他意外的獎勵。”秦淑雅笑道，“而且，聽說這位神秘的主辦人，不單單是一名資金雄厚的商人，更是一名聰明到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怪物，就連吉尼斯世界紀錄中各項智力能力第一的選手，聽說也都敗給了他哦。據內幕消息說，這名自信過度神秘的主辦人立下了一個誓言：‘如果誰能夠贏了我，我會給予那個人足以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財富。’你說，這樣的條件，是不是很誘人嗯，神無月先生？”
我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息道：
“呵，真是一個把自己當回事的人啊，聽起來就像是三流小說裡病的不輕的落寞權貴的無腦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