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祝村長的解釋,我差點驚呼出聲。竟然有自願獻出魂魄供人驅使的詭異法子,三魂七魄缺一不可,這種傀儡術竟然能把魂魄中的真靈剝離而出,剩下的不過是一具魂魄軀殼,自然隨意驅使。以前便在典籍上看過傀儡術的厲害,料想不過是一些利用奇‘門’遁甲、機關所製成簡單木頭或者石頭傀儡還驅使的手法,不曾想卻能作用於魂魄之上。按祝村長所言,這傀儡之術發展到後期,對魂魄的影響也是頗深,真應了師父生前那句“萬法根源爲一,最終不過殊歸同途爾。”
感嘆一番後,又問了祝村長一些關於他們村子的‘私’密之事,但他也只是說自己村子附近,包括此次因爲水庫修建,不得不搬走的幾十個村子裡,有多一半都是他們共工後裔。早就全都參與到了此事中來。
我一臉緊張的神‘色’跑到方營長身邊,道:“這祝村長所言,足足有幾十個村子,怕是上萬口人是共工後裔,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傀儡異術。普通人沒有防備,不免被趁機禍害。要知道這些村子可入之前走馬莊一般,‘混’跡在各個工地裡,常人並不知道他們身份,突然發難的話,恐怕營地中的人,凶多吉少。情況特別危急。”
方營長聽我這麼一說,臉‘色’也是一變,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汽車上直轉着圈子。最終走到我面前,臉‘色’鐵青的盯着我的眼睛道:“知白,你仔細想象是否有其他的方法,能辨別出這些人。不然等他們突然發難之時,勢必會出事的。”話音急切短促,甚至有一些吐沫全都噴在了我的臉上,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
我低下頭,冥思苦想了良久,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道:“在祭祀用的大殿中,那名被發現真實身份的戰士,投入血池中自殺而亡,不過其臨死前,口中說他們共工後裔,乃是水神後代,受其保護。入水之中,兇狠水獸不敢靠近。歸根結底在於,他們一脈的後人,出生後不久便用特殊顏料,‘混’以秘術在‘胸’膛之上紋上獨角巨蟒。那紋身平日裡看不到,一旦入水之後便會慢慢出來,而且那紋身如同活的一般會遊動。只需要合力利用他們身上這個紋身,必定能找出這夥共工後裔的身份。”
聽完我這般的說,祝村長臉‘色’有些難看,雙眼圓睜怒視我,看那模樣恨不得吃了我一般。我咧動嘴角衝他笑了笑,又回覆他身邊,暗想繼續套出點什麼隱秘之事。他卻不在理會於我,不管我說什麼,皆是一言不發,‘弄’得我大爲光火。卻也無可奈何。
汽車足足開到了近百十邁,速度飛快向前疾馳,站在汽車上往遠方望去,看到不遠之處,一道茫然連接數裡的灰白‘色’建築氣勢恢宏的矗立着,似乎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水庫大壩。
那座大壩乃是用上萬噸‘混’凝土鋼筋澆築而成,攔住水庫中的蓄水,距離水面約有近三十米的落差,兩座‘精’鋼鑄成的閘‘門’緊緊的阻攔住了上游的水流入‘潮’白河肆虐。據說算上水下,這大壩足足一百多米高度,實在是可怕。這要在古代時候,這般的工程量實在是不敢想象。水庫建立之後,這大壩就是重重之重。天干地旱的年頭,則開閘放水,爲‘潮’白河注入水源,使兩岸農田得到保證。而趕上洪水氾濫的年頭,則大壩高高攔住水患,決不讓洪水肆虐。可以說這座大壩能調節‘潮’白河水勢。而此刻從別的地方引水蓄在水庫之中,一旦大壩被鮎魚‘精’‘弄’毀,萬億噸水灌入‘潮’白河,後果不堪設想。
臨近大壩就感到沉悶的撞擊,巨大的聲響傳入耳畔,細細望去,只見水庫中不時‘激’起足足七八米高的水‘浪’。一頭脊背爲黑‘色’,個頭足足有幾間院子大小的巨型鮎魚,不住的用身子往大壩上撞去。雖然一時三刻奈何不了那‘混’凝土澆築的大壩,但每一次撞去,都能看到一些足足簸箕大小的石塊落入水中,‘激’起大的水‘花’。
看到這一幕,衆人顧不得別得事情,把車停下後。一個個手裡提着槍彈跳了下來,跑入大壩之上,亡命的向哪裡飛奔而去。百十號人站在大壩之上,手裡的槍都對準了鮎魚‘精’。“砰砰砰”一陣‘亂’槍聲響,‘肉’眼可見那子彈打在那漆黑光滑的身子上,卻全滑了出去。要知道鮎魚這東西雖然沒有鱗片,但身子光滑無比,皮膚肌‘肉’瓷實,此時又長到這般大的個頭,那些不過幾釐米長的子彈,自然對其沒有什麼作用。
站在鮎魚‘精’頭前細細觀看,更能感受到那種震撼。鮎魚這種東西,頭部扁平,闊口長鬚,嘴中並沒有牙齒而是靠吞食來進食,並且身上有着翅膀一樣的魚鰭。常理來講,能長到三四米就算是鮎魚中的異類了。但眼前這條成‘精’的鮎魚,怕是有裡六七十米長,那扁平的頭顱怕是有三間房那般大小,足足得十米左右。闊口中滿是巨大鋒利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着光,猶如淬火之後的鋼刀一般瘮人。看它那巨口,怕是能一下把我們來時坐的那輛大解放車吞下去。據說這還不算鮎魚‘精’真正恢復道行時候的個頭,真不敢想象這怪物原本能有多大。
我們的子彈打在它身上,一點事都沒有,但卻給它‘激’怒了。或許在它的眼中,我們不過是一羣小蟲子,在它身邊‘亂’叫嚷着。只見它巨大的身子在水中一扭,如同船一般大的巨尾巴在水裡一陣橫掃,最終躍出水面之上,帶出了大片的水‘花’,衝向站在大壩上的我們一行人。
當那鮎魚‘精’在水中擺尾之時,我就感覺到不好,身子急速後退着。同樣後退的足足有六七十號人,但仍有二十多人毫不知道一般,傻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被擊打上來的水‘花’一下子打了出去,有的戰士直接被水‘花’打中‘胸’口,猶如被巨石撞中之後一般,“噗”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去,面‘色’如同白紙一般。更有十幾名戰士被水‘花’打得身子不穩,往回流的時候給帶了回去。
那大壩距離水面得有個近三十米的落差,這人要是直直的掉入水面之上,所受的力量不亞於被奔馳而來的駿馬撞在身上,恐怕能夠被拍暈過去。如果水‘性’好些的,蜷曲着身子,一頭扎入水下,倒還能保得‘性’命,不至於被水怕死過去。只是此時那鮎魚‘精’在水裡虎視眈眈的,按說這鮎魚的眼睛並不大,但水裡這條,眼珠子足足有村頭推磨的石碾子那般大小,眼睛裡滿是兇光的盯着掉入水中的十幾個人。
掉下去的十幾名戰士看着水下那史前巨怪般的鮎魚‘精’着實被嚇破了膽子,一個個在空中大聲嘶吼着手舞足蹈,僅僅有幾名戰士強忍着懼意,身子在空中蹦着,猶如利劍般落下。
那鮎魚‘精’兇猛無比,未等衆戰士落下,搖頭擺尾的迎了起來,張開那足足八九米寬的血盆巨口等待着,果不其然,足足五六名戰士倒黴無比的正巧落入鮎魚‘精’的口中,它緊緊的合上血盆大口,能聽見數聲慘叫後,隨後便聲音全無了。想必六名戰士已經被它那尖刀般鋒利的牙齒,懶腰咬斷,化作了那畜生的餌食了。見此一幕,我只感覺身子發寒。其餘戰士面‘色’也不好看,畢竟被活生生被這般身軀龐大的畜生當食物般吞食如肚子,任誰也不好接受的。
我心裡也是一陣陣的打鼓,本以爲憑藉着槍彈等現代化武器,對付這鮎魚‘精’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畢竟海中鯨、鯊等大型魚類,遇到槍彈也只能含恨而亡。畢竟‘肉’體再硬,又哪裡能和鐵傢伙媲美?
但眼前這巨大的鮎魚‘精’,或許是有着法力道行,肌‘肉’緊實的令人震撼,加上那一身滑溜溜的皮膚,子彈根本打不進去。我之前和師父對付的妖邪,就算向魅魃、雲汐這般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妖,也不過是正常人類大小。至少是人形的怪物,但這鮎魚‘精’完完全全就是未能化形的怪物,身軀龐大無比,‘性’情兇猛,加上那防禦力,簡直就不是常人能夠對付的存在。平日裡對付個一般妖邪,我尚且能手裡拿着周天星宿劍衝上去‘肉’搏。但這般個頭的怪物,如果衝上去和送死沒什麼兩樣。我想就算師父他老人家復生,恐怕也沒了主意。這種怪物本就不是人力可及的東西。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涌了出來,之前本以爲修道獨行救世人是萬般的愜意自得,但此刻卻對自己一個人能力有了些許的不信任。就算我道行再高,人類身體制約下,怎麼也不會太過於厲害。如果下次依舊遇到這般龐大的怪物,一個人萬萬沒有辦法。
腦海中正在胡思‘亂’想着,周圍戰士的喊叫給我打斷了。擡眼往水中望去,看到令我渾身發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