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鵬急急忙忙跑過去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那個漢子忽然口吐白沫倒了下來。
一夥人都慌了,七八個人圍上去,檢查了半晌,大喊:“送醫院!”
錢永恆和趙波在裡面聽見,匆匆忙忙跑了出來,過來參加喪禮沒走的那些人也跑出來看熱鬧。
自家老太太剛走,家門前就出事,錢永恆哪能允許這種事發生,立馬讓趙波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我和胖子遠遠看到,不知道說啥好。
那漢子會暈倒有一部分可能是因爲衝撞了什麼。
不過就目前的狀態來看,還是趁早送醫院比較妥當。
等趙波把那羣人送走之後,一羣人都聚在門口,我和胖子連忙過去把他們趕回房。
隨後我倆搬着凳子在靈棚裡坐定。
“估計掙的錢都得吐出來。”我說。
我們之前有過這種經歷,不‘義’之財不好拿,八字不夠硬的,拿多少得吐多少出去。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那人八字夠硬,自己作死上去捱打,再硬的八字也得出事兒。
我自顧自說了半天,一向多話的胖子卻一直沒插嘴。
好奇轉頭看他,卻看到他一張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踹他一腳,問他幹啥。
這貨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啥?”
後來一瞭解才知道,原來就在對柱那幫人收攤子回家的時候,胖子在邊上看到了有人賊頭賊腦的不知道幹啥。
那些人鬼鬼祟祟,之後等臺子收拾完,歐鵬他們準備走的時候,那漢子就倒下了。
我吃了一驚。
胖子那時候還以爲是誰在那邊撒尿,所以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有點古怪。
我第一反應那人難道是張叔?
不過轉念一想,張叔要幹什麼,也應該是衝着我和胖子來,沒事拿不相干的人撒氣?不太符合邏輯。
“去看看?”胖子建議。
張叔住在村頭,過去也不要多久。
我想了想,還是沒必要去,畢竟咱們剛纔得出的結論。說好聽點,叫推理。說不好聽點叫封建迷信。
再說了,張叔也沒必要害別人。反正現在人已經送到了醫院,應該不會有事。
胖子也意識到這些,乾脆安定下來等趙波那邊的消息,看醫生是怎麼診斷的。
當夜,我們在這邊守了一夜之後,按照習俗,吃過蒸包,喝過湯纔去躺下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邊上有人說話。
“昨天耍猴戲那小子死了。”
“不是吧……”
“也沒下多重手啊,怎麼死了?”
“誰知道。”
“會不會出事?”
天冷的時候
大家都知道,一躲進被窩就不想出來,再加上昨天忙了一天一夜,腦子根本轉不過來。雖然吧他們的話聽得明明白白,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管他的,咱們得走了,老太太回來就不好了……”
“你說的對。”
“……”
隨後就是一陣沉默,我迷迷糊糊閉着眼睛,好久才晃過神,“老太太回來了就不好了”這句話是啥意思?
想着想着背心冷汗直冒……
霍地從牀上坐起來,緊張四下打望。
胖子也忽的從牀上彈起來,擺出架勢盯着四周,看到是我鬧出的動靜,翻了個白眼說:“嚇死老子了。”
即便過了這麼久,這貨還沒從神農架那邊的事情恢復過來。
胖子問我怎麼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也說不清剛纔是怎麼回事。
外面天光大亮,已是正午,屋內一個人都沒。
大門關着,說話的那兩個人應該出去了。
抱着一絲僥倖,穿好衣服推門出去。
我們住的屋子就在靈堂旁邊,一開門,就看到錢永恆坐在那裡和別人聊天。
一看到我們,錢永恆和我們打招呼:“醒了?要不要吃點?”
我搖搖頭,胖子這時候也穿好衣服跟着出來。
“早上有沒有人進我們房?”我問。
趙波已經從醫院那邊外面回來了,愣了一下問:“是不是東西丟了?”
我搖搖頭:“東西沒丟,就是剛纔睡的好好的,被人吵醒了。”
錢永恆有些抱歉的說:“我們聲音有點大了。”
難道剛纔在屋裡說話的是他們?
錢永恆頗爲吃驚的說:“兩位師傅進去休息之後,我特地讓人別進這間房打擾你們的,況且我們在外面坐了一早上,沒人進去啊。”
我聽完就炸毛了,沒人進去,那我剛纔聽到的是誰在說話?
胖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非常疑惑的看着我。
我沒敢當場把這事兒說出來,不動聲色問了下昨天對柱那兩班人的情況。
趙波笑着說:“昨天把他們送醫院之後,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要養兩天,現在人還在住院。”
我聽完,舒了口氣。
可是接下來,趙波的BP機響了,隨後他跑去打了個電話。緊接着他臉色慘白跑過來,把我們拉出堂屋:“小吳死了!”
我們倒吸一口涼氣。
小吳就是昨天對柱的那人。
錢永恆也嚇了一大跳,但他是生意人,做事比較穩重,讓大家先回去坐好,然後讓趙波帶點錢去醫院探望。
這事兒沒聲張開去,只有我們在場的幾個人知道。
趙波回來屁股還
沒坐熱,又火急火燎的趕去醫院。
“在我媽的喪禮上出現了這種情況,會不會出事?”錢永恆有些緊張的問。
外面大雪飄着,我和胖子裹緊衣裳,讓他放寬心,喪禮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隨後我們找了個藉口,去村頭小賣部那裡買了包煙。
胖子搓暖和手,點燃一根:“這算不算壞了規矩?”
我也點了一根,雙腳在地上踩了踩,直到兩腳暖和一些才說:“小吳的情況還不清楚,先等趙波回來。”
胖子也知道事態嚴重,我倆抽完半包煙,冒雪跑回去。
今天大早,昨天來拜訪的賓客已經有一大半回去了。不過錢永恆人脈很廣,依然源源不斷有人過來。
將小吳的事情拋在腦後,我和胖子吃過午飯後開始準備今天的事兒。
幫人辦喪時候,第一天是最難的,接下來就輕鬆許多。
本地風俗不算複雜,所以也沒什麼特別要注意的東西。
直到傍晚的時候,我們在屋後面加了個棚子,安排賓客去那邊吃飯,錢永恆BP機響起。他臉色頓時變了,立馬把錢家幾個親眷拉到一邊小聲說了些什麼事。
隨後一個女人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泣起來。
我和胖子正在吃飯,厚臉皮端着碗上去詢問情況。
錢永恆語氣非常沉重的說:“外面大雪……趙波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車子打滑,撞上了!”
胖子碗都差點掉地上。
正在哭的那女人是趙波媳婦,他媳婦哭的死去活來。錢永恆在一邊安慰了半天。
趙波是在鄉間小路撞樹上的,那邊路的確不好走,容易打滑。
不過看情況,因爲開車慢,撞得也不怎麼狠。錢永恆告訴趙波媳婦,趙波只是受了點傷,不過因爲撞到了腦袋所以暈了過去。
我和胖子都看出來,錢永恆還隱藏了一些事。
隨後,錢永恆安排人送趙波他媳婦到醫院去。
我和胖子怕出事,就一直跟在錢永恆身邊,斷斷續續才把整個事情的概況搞明白。
原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趙波的確是撞樹上了,人也沒收啥傷。不過寒冬臘月,來往沒幾個人。所以趙波被人發現的也晚,車禍後一個多小時纔有人報案,撥120。
等救護車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
再加上趙波撞樹上的時候,窗戶被撞爛,大冬天的,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在外面被吹了許久……
情況不容樂觀。
家裡還有喪事要辦,錢永恆分身不得。
“他惹上事了。”胖子斬釘截鐵說。
我仔細想了會,但有件事想不通,錢永恆到底得罪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