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跟着林勇來到林家,此刻的林家聚集了非常多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林勇帶着夏晚晚進屋的時候,屋內一片混亂,哭的哭,說的說,林現站在一邊抽着旱菸,正煩着呢,一看見林勇帶着夏晚晚來了,頓時怒火攻心,拿起一邊的耙子對着夏晚晚:“你這個妖女,來我家做什麼!”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林勇趕緊攔着林現,說道:“爸,我讓林菀給妹妹看看。”
林現瞪了他一眼:“看,看什麼看,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雙眼,居然這個節骨眼上還找她來!”
林勇紅着眼睛說道:“爸,林菀上次都看了孟家的兒子,她懂得,你讓她看看!”
“不行!她那個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你怎麼就聽她的呢?這會醫術多了不起啊,怎麼可能窩在這種村裡,不出去?她要是會醫術,天王老子都下來了!別聽她胡說!”
“爸!”林勇急的不行:“你看看妹妹,都發燒那麼久了,你讓林菀看看怎麼了。”
“你讓他看,就是害死你妹妹,讓她走!”
林現把耙子一扔,昏黃的燈照的林現的臉,顯得分外滄桑。
李醫生嘆息一聲,從屋裡走出來,正好看見這場景,問道:“怎麼回事?”
林現瞪了夏晚晚一眼,說了一句:“沒事,老李,幺兒現在怎麼樣?”
李醫生聞言,搖了搖頭:“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吃了藥,打了針,就是不見好,你們去鎮上看了,那醫生怎麼說?”
林現長嘆一聲:“也是這麼說,查不出情況。”
夏晚晚皺了皺眉,靠近了些,看見林現的老伴正坐在牀頭照顧幺兒。
農村人降溫,都是拿塊溼毛巾蓋在頭上。
可是這樣,查不出病竈,是沒用的。
夏晚晚走了進去,不顧衆人的反應,拿了桌上的手電筒,上前查看幺兒,打開她的雙眼,仔細翻看,又把了她的脈搏。
林現急眼了,走上前推了夏晚晚一把,怒喝道:“你做什麼!幹嘛動我家幺兒,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打死你!”
林勇趕緊扶着夏晚晚,心疼的說道:“爸,你幹嘛這麼對她,她就是看看妹妹。”
“看什麼看,我都說了,她不懂!還真裝的跟什麼似得,以爲自己是什麼人!”林現吐了一口口痰:“滾出去!”
夏晚晚嘆息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林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對不起,林菀,你沒事吧?”
夏晚晚搖了搖頭,看了幺兒一眼,說道:“你妹妹……”她欲言又止,然後就說了兩個字:“節哀。”
說完,夏晚晚就走了。
幺兒得的是瘧疾,夏秋季高發,這種瘧疾,死亡率超高的一種疾病,在這種落魄山村,要救,是沒辦法……當然,如果她想治,還有一線希望,只是……她不想出手……
林勇還不能明白夏晚晚說這話的意思。
只是後來聽說,幺兒在發燒後的第三天,走了。
第四天,林家請了村裡的道士來做法,哀樂一大早就徹響了整個村子。
據說整村人都去了,就夏晚晚沒去。
幺兒走的那天,林勇來到夏晚晚的店門前,死死的盯着她。
夏晚晚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有些心疼,看得出來,他哭過,眼睛還紅腫着。
她問道:“勇子,你要做什麼。”
林勇冷冷的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幺兒會走。”
夏晚晚愣了一下,搖搖頭:“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你那天叫我節哀!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幺兒會走!”
夏晚晚渾身僵了一下,看着他:“我不知道,連李醫生都看不出來的事,我怎麼可能會看得出來?我說節哀,只是希望你不要太難過罷了。”
“林菀!”林勇咬着牙喊道:“如果你早就知道幺兒會死,卻不肯出手救她,那我恨你一輩子!”
說完這句話,林勇轉身就跑了。
夏晚晚的手僵在空中,心裡有些悶疼。
林勇從來沒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嘆息一聲,坐在櫃子前看着電視,然而,也沒有情緒。
幺兒死的第三天,準備出葬。
林家上下,哭的肝腸寸斷。尤其是林現的老伴,哭的是暈過去又醒過來,暈過去又醒過來,嘴裡老是念叨着:“我的幺兒……我的幺兒……”
出葬的人從夏晚晚的門前過,一律穿着白衣服白帽子,幺兒今年十七歲,還在鎮上上高中,據說在學校就已經發高燒,一直退不下來,沒想到短短七八天,人就走了。
小小年紀,就躺在冰冷的棺材裡。
夏晚晚看着這一幕,心裡有些難受。
尤其看見林現和他老闆,哭成那副模樣。
平常兇狠的林現,也頓時老了很多,幾天下來,頭髮變白了,他老伴也是,這兩天哭的太多,眼睛也出了點毛病,這會還要林現攙扶着她。
看着他們佝僂的背影,夏晚晚有些心酸。
其實,林現對她再壞,也是爲了林勇,他孩子的死,不應該和他牽扯上關係……她不出手救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夏晚晚緩緩垂下頭,慌張的很……
幺兒走的那天晚上,停電了,夏晚晚坐在店門前,發呆了一整天。
慕先生出現的時候,她還在發呆,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經來了。
直到他的煙味傳來過來,嗆到了她的口鼻,她才緩過神來,喃喃說道:“慕先生,是你嗎?”
慕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怎麼,看你心情不好?”
夏晚晚苦笑一聲,突然覺得在這個時候,有個人陪你,真好……
她擡頭看着屋外,已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她很平靜地問:“你怕死嗎?”
“死?”慕先生有些訝異,隨後笑道:“不怕。”
“爲什麼?人都怕死的。”
“嗯?”他想了想:“也許是因爲,有你,所以不怕死。”
夏晚晚笑了笑,這個慕先生,她算是有點了解了,不着調的……
她垂着頭,沉默了很久,喃喃說道:“可是我怕死,我很怕……”
黑暗中,她聽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是搬開凳子的聲音,緊接着,他走到她的身邊,霸道的將她抱在懷中,撫摸着她的頭頂,沙啞的說道:“想哭就哭出來,有什麼丟人的。”
聽到這句話,她終於忍不住,緊緊的抱住慕先生。
她嗚咽着,在他懷中流着眼淚,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錯了,我是不是應該救她?而不是因爲私人恩怨,浪費一條生命。”
慕先生沒有說話,他的懷抱很溫暖,他就這麼緊緊抱着她。
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在這個村子那麼久,她積壓了很多的心事,白少杭、譚諺、那些往事,一幕幕的又闖進她的腦海,讓她丟不掉,舍不掉。
她哭着說道:“我突然覺得我很自私,這一路走來,我做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
她哭暈了他胸前的襯衫。
他卻笑着,及其寵溺的摸着她的頭頂,輕聲安慰道:“可是我覺得你很好。”
她一愣,淚水橫掛在臉上,微微擡頭看着他堅毅的下巴。
他嘆息一聲,說道:“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你不救她,不代表你自私,你沒必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累不累?”
他的沉穩的語氣,就像是有種讓人安定的魔力,這麼一說讓夏晚晚的心平靜了不少,她緊緊抓着他的衣服,喃喃說道:“可是……”
“可是什麼?”他輕笑什麼,手指準確無誤的摸着她的臉,輕輕爲她擦拭淚水。
曖昧的舉動,讓她有些無措,她朝後躲了躲,他卻抓着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
她能感覺到對方離她很近很近……
她慌張的喊了一句:“慕先生……”
“嗯?叫我做什麼?”
他低沉的語氣,就在耳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熱氣噴灑在自己的脣上。
她渾身僵硬,目光閃躲:“你……你太近了……”
“那這樣呢?”他湊近了一些,她感覺到有那麼一絲溫熱在自己的脣上,她慌張的推了他一把,誰知,他緊緊抓着她的手,吻上了她的脣。
在那一刻,他不由分說的撬開她的脣,淡淡的菸草味傳了進來,攪動着她的口腔。
她嗚咽一聲,雙手撲騰着。
他的力氣很大,將她壓在了櫃子上,右手甚至扶着她的腰,越來越往上。
夏晚晚悶哼一聲,對方的手已經伸了進來。
她嚇得臉色慘白,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也不知道因爲什麼,他藉着這鼓力氣,退後了幾步。
然而,就是一片沉默,黑暗中傳來的,只有喘息聲。
夏晚晚顯得尤爲慌張,喊了一句:“你……你瘋了嗎!”
慕先生只是低沉的笑了笑,說道:“身材不錯,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就不上你了。”說完,他又靠近了一些,夏晚晚驚恐的退後,然而,無處可退!
他壓低嗓音,沙啞的在她耳邊說道:“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脫了你衣服,上了你。”
她顫抖着嘴脣:“你……你下流。”
“所以,別勾引我……”
說完,他笑了笑,摸摸她的頭轉身離開。
夏晚晚心跳的很厲害,看着他的背影,遲遲無法回神……
他剛纔說她勾引他?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