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的那一天,‘陳毅’沒有再來過,夏晚晚就這麼一天一天的等着,她就想要看看,這個‘陳毅’究竟是誰。
她突然想到,‘陳毅’來的那幾天,都是停電,她看不清他的面貌,難不成,這個‘陳毅’是個見不得人的?所以纔會選擇在停電的時候來嗎?
夏晚晚心很慌亂,剛好週一的時候,小柔走了,村長又宣佈要停電一天。
夏晚晚拿起家裡的手電筒,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陳毅’今晚會不會出現。
到了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寧靜的山村,總是有種莫名的恐懼。
她緊緊握着手電筒,心裡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害怕是看見‘陳毅’的真面貌,緊張是因爲,‘陳毅’如果出現,那……那該有多可怕,這個‘陳毅’是虛構的啊……
在她的期待中,果然,七點鐘的時候,‘陳毅’出現了,站在她的門口。
夏晚晚嚇了一跳,臉色慘白,她慌慌張張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陳,陳毅……你來了,要不進來坐坐吧。”
‘陳毅’大概第一次聽見夏晚晚邀請他進去,愣了一會,才低聲說了一個字:“好。”
然後邁進了她的門檻,走了進去,一如既往的坐在她的櫃子前。
夏晚晚的手心開始冒汗了,她顫抖的拿着手電筒,顯得很是慌張。
她張了張嘴,說道:“陳,陳毅……你,你今年幾歲。”
他想了想,輕笑一聲:“三十一,怎麼?難不成你也覺得我命夠硬,可以和你試試?”
果然,夏晚晚的心猛地一下沉入了海底,老陳家的陳毅今年頂多是二十五歲,哪裡來的三十一,所以他肯定不是陳毅,那他是誰?
夏晚晚心裡慌張,竟然退後一下,踩在有坑的地上,差點向後倒去。
也不知是不是‘陳毅’看見了,他大手一伸,緊緊抓着她的手,穩穩當當的將她抱在懷中。
黑暗中,她緊緊的的抓着他的衣服,她能感覺到他穿着一件風衣,裡面是一件襯衫,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她能夠聽到他胸膛傳來的心跳聲……
他不是陳毅,絕對不是,農村人,不會穿的這麼正式。
她慢慢擡起頭,看着黑暗中的他,顫抖的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對方嗤笑了一聲,抱着她的纖腰,故意的用了點力,然後低頭在她耳邊耳語:“要不要試試,看我是人還是鬼?”
“你……”夏晚晚簡直要嚇哭了,這個黑摸摸的山村裡,四周靜的不像話,要真是遇見什麼牛鬼蛇神,逃也逃不出去。
她紅着眼睛,快哭了,對方像是察覺出了什麼,嘆息一聲,摸摸她的頭頂:“都這麼大人了,嚇一嚇你,還能哭了?”
夏晚晚慌慌張張,正要拿起手電筒,看看對方的真面目。
可誰知,門外突然又闖進來一個身影,嚇得夏晚晚尖叫了一聲。
然而,‘陳毅’並沒有害怕,點燃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那個人影小聲的說了一句:“慕先生,不早了,該走了。”
“嗯。”他輕哼了一聲,彈掉手裡的灰燼。
雖然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夏晚晚還是能夠聽見,愣了一下:“你……你不是陳毅?”
慕先生緩緩站起身來,輕聲笑了笑:“也就你這個笨蛋還沒察覺,我不跟你鬧了,要走了。”
夏晚晚見他要走,趕緊抓着他的衣袖:“你,你到底是誰,爲什麼這些天要來我這裡……”
“沒有爲什麼。”對方的聲線略顯沙啞:“如果一定要有的話,那就是因爲,你很漂亮,很符合我的胃口。”
這,這算什麼理由?夏晚晚紅了臉,硬是抓着他的衣袖:“你到底有什麼意圖!爲什麼假裝陳毅?”
對方頓了頓,然後靠近夏晚晚,右手緊緊抓着她的後腦勺,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因爲我想上你。”
說完,他輕笑了一聲,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上,然後起身走出門外。
夏晚晚渾身僵硬,愣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拿着手電筒,她趕緊衝了出去,打開了手電筒,然而,黑暗中,她只隱約看見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很高大,約莫,一米八五。
她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蹲坐在地上。
慕先生……慕先生,你究竟是誰?
夏晚晚最終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慕先生是誰,記憶中,她不認識姓慕的人,唯一要有的話……
不可能……不會是他,也不可能是他,除了這個,還能有誰嗎?
那一個晚上,夏晚晚失眠了,她的腦海裡老是回想着剛纔那些畫面,她倒在他的懷中,聽着他的心跳,他緊緊抓着她的後腦勺,對她說着那些熱火朝天的話……
她緊緊閉上眼,蓋上被子,喃喃說道:“夏晚晚,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因爲別人這些不找邊際的話睡不着,你不是要心如止水嗎?怎麼回事啊你,不……這是幻覺,肯定是!”
迷迷糊糊一個晚上沒睡,第二天清晨倒是睡到了十點鐘纔起來,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
洗漱完起來,開了門,一盆水‘譁’的一聲潑到了夏晚晚的身上,頓時,一股寒意傳遍全身。
這畢竟是村裡,比外面要冷上好些,更比提現在是十一月,開始轉涼。
夏晚晚尖叫了一聲,看着來人,居然是林勇的父母。
她厲聲道:“叔叔嬸嬸,你們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林現指着她的鼻子罵:“你這個妖女,到底給我家兒子吃了什麼藥,他現在天天在家唸叨着你,還說要娶你,我呸,這種女人娶回家,就是倒大黴!”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夏晚晚心裡很是委屈,在這村子裡那麼多年了,她也沒想過很誰起爭執,沒想到,她不想沒用,別人還是會和她鬧。
越想就越是委屈……
孟勻挑着擔子走了下來,一看見這麼多人圍着夏晚晚家門前,立刻覺得不對勁,扔下擔子就走上前,推開人羣,這一推不要緊,就看見夏晚晚渾身是水的站在那裡。
孟勻立刻就喊了一句:“誰啊,這麼沒良心,這十一二月的天多冷了,你們這樣潑一個女人水,有意思嗎?”
“喲,孟勻啊,你這是着的哪門子急啊,林菀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人家老陳爲勇子抱不平,你出來湊什麼熱鬧,難不成你也被她給勾搭上了?”
孟勻‘呸’了一聲,指着林鳳說道:“你少給我胡咧咧,林菀不是這樣的人,你們別對她動手動腳的啊,小心我對你們用蠻力!”
林現也來氣了,指着孟勻說道:“我可告訴你,孟勻,這娘們狐媚術高着呢,我兒成天喊着要娶她,你也這麼護着她,到底是吃了她什麼藥?這麼神魂顛倒!”
“我護着她是因爲她救了我兒子,你們都少在胡咧咧,林菀自從進村,就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多不容易,你們這些人,成天找事,還有理沒理了!”
“喲,大家都來瞧瞧。”林鳳叉着腰大笑:“這一個勇子不成,還來一個孟勻,哎,我說孟勻,你可是有老婆的人,怎麼也會被她給勾走魂了呢?”
孟勻被林鳳這麼一說,急的不行。
夏晚晚攔了他一下,說道:“算了,孟叔,別鬧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夏晚晚嘆息一聲,正要轉身離去,林現的老伴出來喊了一句:“老伴,快來看看幺兒怎麼了這是!”
林現一聽是自家老伴在吆喝自己,匆匆的走了回去,又想起了什麼,回頭衝着夏晚晚說道:“你給我記着,離勇子遠點!”
說完,就匆匆回去了。
一場鬧劇也就隨着林現的離開,這麼結束了,孟勻有些擔心的看着夏晚晚:“妹子,你沒事吧?”
夏晚晚紅着眼,搖了搖頭:“沒事,孟叔,你別擔心。”
“唉,別理會他們,都是一些大老粗,勇子又是他們家唯一一個兒子,自然擔心,別往心裡去。”
夏晚晚笑了笑,點點頭。
孟勻走後,夏晚晚也就回去弄了一下衣服。
下午的時候,全村人都擠到了林勇家門前。
夏晚晚也不想去看,就坐在自家店鋪看新聞。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在旁邊說道:“林家幺兒快不行了,要死了。”
“發燒那麼多天了,村裡的李醫生硬是沒看出什麼毛病來,聽說去鎮上都去了好幾次,這燒就是推不下去。”
“不會……是跟孟家那小子一樣,是癲癇吧?”
“癲癇?什麼癲癇,人家那個是渾身抽抽,林家幺兒是成天發燒,剛纔李醫生又看了,說再這樣下去,只能是等死。”
“唉,這等死也沒辦法,我看這和孟家兒子不同,就是衝撞了那啥……不然怎麼會吃藥打針都沒用?”
“我瞧着也是,看來這幺兒死定了。”
大家議論紛紛,夏晚晚則冷笑一聲。
真是風水輪流轉,你這剛潑了我冷水,你的女兒就生病。
夏晚晚是沒心思去管林家的事情,自己坐在店鋪裡看電視,嗑瓜子。
可下午,林勇匆匆的跑到了夏晚晚的門前,張望着,也不敢進來。
夏晚晚回頭看了看他,皺着眉頭說道:“勇子,你又來做什麼?”
林勇紅着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林菀,你,你上次說孟家那兒子得了癲癇,我想……我想請你過去看看我妹妹。”
夏晚晚冷笑一聲,搖搖頭:“我可不敢和你有任何關係了,上次的事,你難道沒聽清嗎?”
林勇急的快哭了,差點就跪下:“林菀,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有點能耐,就幫我妹妹看看吧,她真的快不行了。”
夏晚晚一看他要跪下,立刻上前攔住他,說道:“我又不是醫生,你找我看什麼?”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點什麼,李醫生在我家都呆了那麼長時間了,硬是沒看出什麼東西來,你就去看看吧,當我求你了。”
看着林勇急成這個樣子,夏晚晚嘆息一聲:“好,我跟你去看看,不過我醜話說前頭,我什麼都不會。”
林勇咬咬牙:“只要你看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