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有天來之掌砸在蜀州大地,擊破烏雲的原是天上神明,俯視大地蒼生。
那男女大神也不知爲何手牽彼此,不由分說的一瞬間,上千生靈消散。
瓦礫橫飛,石塊崩碎,更有一人奪天地氣運而不衰,他們正是四方守護者。
後世所記載的典籍裡,是歡樂宗的二位宗主前來阻擋了天災,這一掌劈開了雲,卻留下了一地塵埃,這一座小山村足有十年無一人可居住,這是天怒,凡人不敢觸犯天威。
魔頭出世,定是要生靈塗炭,這一件事已經說明了一切,據大師解釋稱如若不是紅紅藍藍阻擋下了這一擊,怕是傷害是後來的數十倍。
“喂,爲什麼後來的書裡我就是個大魔頭,這抹黑也太嚴重了吧!”包子鋪內熱氣騰騰,由於現實原因,包子餡少了許多可味道還是不錯的。
一張最外面的舊木桌子上有兩個餓死鬼託生的傢伙,桌子上有十多屜包子,一人一壺大茶,就在狼吞虎嚥的吃着。
“誰在乎呢?反正人寫的,管不着,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傢伙打敗了你,不然他們不會在書中直言不諱的罵你!懂嗎?”錢小寧嘴裡塞着個豬肉包子,惋惜的搖頭。
“哦,沒關係,反正一般打敗大魔王都要所有的正義之士出手,這次只來了他們兩個,所以我還沒到死的時候呢!”白雨聲沒皮沒臉的笑嘻嘻道。
這一天有人入城,揹負一柄斷劍與蜀王密語,也有人出城,手中酒壺傾斜灑落石路。
入城的一劍殺盡了城外妖人,人們說亂世有妖,此話不假,他是不屬於人的鬼,一生只拜於劍,此次與王謀面只爲了約定,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一戰,可王給出的答案是晦澀一笑。
劍鬼傲氣,自認爲絕不輸於老仙,可他人不信,誰人可憑一己之力戰此妖仙,莫非真是天道所化的神人,王爺搖頭不許,城外比山高的神人再次落下了掌。
神人有千里眼的法訣,窺探見一個小鎮包子鋪,一掌拍下,原以爲又是數千人喪命,卻不想有一人撐着,他也算不得天高,說什麼也不懼,天塌了他頂着,無非是站在已經堆了幾十層高的蒸籠上一指點出。
力確實是相對的,可這他爺的是仙俠玄幻,唯有牛叉可以猜測寫出此界的法則。
這一掌橫蓋了近百丈,鎮子也不是沒有高些的建築,只不過此時顯得有些可憐,全都慘遭不測,塌了下來。
“師傅,弟子吃飽了,你快多吃些,這地方不能住啦,吃飽了咱們好快些走!”白雨聲不慌不忙的點着指頭,天上的神人卻是不爽,還在用力,偏又動不得分毫。
“唉,看到沒有,幸好有這個小哥哥相助,他一定是哪位仙人的弟子來救我們的!”包子鋪內的大叔俯身對着小女孩微笑道。
“那個很兇的大神爲什麼要殺我們啊?”小女孩總是很天真,事實上她的話也就這麼兩句,所爲一個觀賞型NPC這已經是她的極限啦!
“因爲他就是大魔頭白雨聲,千年老仙的弟子!”大叔嚇唬女孩道,他也不是不怕,只不過在天道循環下實在沒有什麼東西是變不得的,一念之間這些未曾覺醒的NPC就會忘記和適應。
“哦,怪不得我已經好幾年沒有收到帽子裡的禮物啦!”小女孩傷心的嘀咕着。
對於大叔而言還正好足以剩下一筆錢,小孩子恨一個很容易,比如說他們得不到老爺爺送的小禮物,即使這原本就是自家人不給他啦。
“吃飽了嗎?師傅,我聽他們說話很不爽啊!”白雨聲也拿起了個包子啃了口。
“走!”錢小寧一說話,師徒二人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在一看已是城外。
那一掌落空,有一個山間小鎮沒了痕跡,只有天空中的神人彼此疑惑着瞅着對方,剛纔好像停滯了片刻,究竟是何原因他卻不曉得。
“藍藍,這魔頭該是死了,也沒有吱一聲,換作以往他活着我們怕就是死了,哼!”紅紅撫摸着愛人的臉龐深情款款道。
“嗯,紅紅,我們回家吧!”那把油紙傘爛了,傘骨也碎裂不堪,自然是沒有了詩情畫意的美感。
還要它作甚呢?藍羣女子也不肯多曬些太陽,只一手紮在土裡,再一舉便是此地的山川真元,一凝而成的便是一把油紙傘,捏擬造化的本事還是差些,這傘的功效也不過是遮陽避雨,抱元歸真。
可在看一眼這山川,霎時間變了顏色,灰濛濛一片,沒了生靈的色澤,一地的氣運被她當作裝飾拿捏了去,倒也算個大神通似的如意手段。
這一片淒涼的田地上再無一株莊稼,水乾山裂,樹折草死。
紅衣如血只護他心愛之人,傳說他的袍子原是一襲素衣,少年英雄歸來時染了血衣,她有一身青藍長裙,可愛親人,卻在支起傘後心中只念他一個,他們相互彼此也不知腳下死了多少無辜生靈。
這一對背影,一紅一藍,怕是這灰色大地上唯一色彩,當真是美如虛幻,不愧神仙眷侶。
那個出城的乞丐一路上山才走至了山腳下,這有五座墓立了許久,早些的有五六年,晚的也有兩年,七百多天,其中一人名爲蘇不笑。
那一夜他拿來官家的酒,與這位名爲不笑的刺客喝了一夜,後來這黑衣黑袍黑麪遮體的水木年華之人死在了山上的亭子裡,怎麼死的,他親眼見過的,兄弟一心赴死,他自當親眼見證。
這一看,他才知道了這個村子,一座墓組的村子,裡面一個個的都死在了一個人的手中,埋他們的也是同一個人,千年老仙,墳的位置已經到了村口的大石三丈外,古有遺訊,墳有三丈不挨人土,幽冥不近人間事。
他想了想舉起手中的酒壺,好在有天禪寺的地空大師教過他須彌術,這塞北皮壺內的酒怎麼喝也得一輩子,所幸今兒就讓前輩先人們也喝個夠。
一人住在城內,運籌帷幄,一人入城持劍,左右爲難,一人提壺出城,醉遊山川,二者坐居山宗,情意綿綿,兩人守在城門,瞎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