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北提到錢之後,我見蕭銘的眼珠子動了動,似乎在思考什麼。
但還是有所防備,忽然問光北,他憑什麼相信他?要是他真有誠意,就先把錢的照片發過來,他看一眼就知道有沒有這麼多錢。
“好,我馬上就發,你等着。”
說完,我手機響了,裡面出現了兩張照片,都是關於錢的。
光北說他爲了讓蕭銘以後也有個基礎,準備了五十萬,他不是要二十萬嗎,但是他給他五十萬。
蕭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跟我說,
“你看看你老公,多夠意思啊,他可比你大方多了呢!”
“是啊,比我大方多了。”
蕭銘忽然邪笑了一下,從上到下掃視了我,他說自己又心生一計,看樣子,我們家肯定不在乎這點兒小錢,所以,他又重新做了一個決定。
畢竟這屋子裡,算上我肚子裡的那個,我們家一共有三條人命,三條命三百萬不爲過吧!
“蕭銘你真是想錢想瘋了!”
蕭銘站起來,扭了扭脖子,跟我說是啊,他瘋了,他看到錢纔會醒的,看不到錢,腦子就沒有安全感,就會老是想這件事。如果,他越來越想不通,陷入死循環的話,出了什麼事兒那真就不是他的錯了。
蕭銘湊到我耳邊說,“那是因爲你老公許光北老的太晚了。”
說完,就撥了光北的電話,問他到哪兒了,他可是卡着時間呢,要是十分鐘之後他來不了的話,那這房子,這房子裡的人兒,可都就沒了!
還有,要是帶警察來的話,我們三個可能消失的會更快一些,都是朋友,他應該知道他的意思。
“許光北,你聽好了,我現在改主意了,我要三百萬。”
“好,我馬上就給你送,你要讓我知道他們是安全的。”
蕭銘冷笑一聲,“那肯定沒問題,至少現在我還敢確定。”
說着,就掐着我的脖子,我立馬痛苦的呻.吟起來。
光北聽到我的聲音,說話都開始顫抖了。
“你,你給我鬆開!”
蕭銘嬉笑了一陣,這才作罷,而我,真的感覺要窒息了。
那一刻,感覺大腦瞬間就要缺氧了,我覺得只要在多一秒,我都挺不過去了。
“蕭銘,你如果是男人的話就別這麼無恥!有什麼衝我來,你要是爲了痛快,殺了我都行,只要別動我妻子女兒。”
“啪”的一聲,我們桌子上的東西全都被蕭銘砸到地下。
蕭銘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我,咬緊牙口對電話裡的光北說,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蕭銘故意看着我,用充滿怒火和血絲的眼神,他說那就等光北來了,等他來了以後,我們就好好對決一場,是死是活全都看命運了。
但事實上,他卻撿起地上的刀,似乎時刻都在準備着。
我好擔心光北會出事,那一刻,最不希望門開了,萬一,光北出示了,我們要怎麼活下去?
“你擔心了?”
這時,蕭銘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把我嚇了一跳。
我幾乎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神,我也怕他忽然急紅了眼。
而蕭銘卻開始自言自語,他忽然說起,如果我沒嫁給許光北,而是嫁給了他,現在會是這樣子嗎?
現在是不是我肚子裡就會是他的孩子呢?
說完,他都覺得可笑,一個人不停的笑,肆無忌憚的笑,笑着笑着,戛然而止。
忽然間,整個屋子開始寂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種寂靜,更是可怕。
“當”一聲,蕭銘把刀放在地下,刀碰到底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蕭銘突然端起我的臉,盯着看來看去。
他擡手摸我臉的時候,有種心臟被卡住的感覺。
“果然不一樣了,十多年了,你的臉也變了。”
“是啊,我臉上也有很多皺紋了。”
說到這兒,我看見蕭銘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
他會因此回頭嗎?
我之前讀的書裡說過,有的人會因爲突如其來的一點觸動就變得清醒,也許拯救一個人只是一剎那的事情。
但是,也許,他一輩子都看不到這個觸動他心絃的東西。
我覺得,蕭銘還是有觸動的,只不過他在用力隱藏着自己。
“蕭銘,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最喜歡坐在你的自行車後座。”
我說這個,不是因爲想喚醒他,而是我真的想起了這個回憶。
現在想起來可能覺得沒有什麼,可是,在那時候,會引來別人羨慕地目光,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我想起了那些我自認爲幸福的瞬間,我同樣希望蕭銘不要忘記。
如果他心裡還有一絲善意,就不應該忘記不是嗎?
“唐小杉,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後悔過。”
蕭銘無故蹦出來這一句,我不知道他想聽什麼,還是按照自己所認爲的告訴他,我說我不後悔,不管是曾經和他在一起,還是現在和許光北在一起,都不後悔。
“那我們兩個中間要你選一個呢?”
我猛地擡頭,驚恐的看着他,很確定的說,
“一個都不行!”
蕭銘的臉忽然有些僵住了,而後看着我,特別嚴肅的的告訴我,請不要挑戰他的忍耐力,他想要個確定的答案。
我爲了不讓他心生嫉妒,一口咬定這就是答案,雖然,我知道我更愛光北。
蕭銘突然看着我說,沒必要這樣,真的沒必要,他說他知道是許光北,所以,他已經替我做好決定了。
說着,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毛巾,開始擦拭起刀來。
兩眼凝視着我家的門口,似乎就在等着獵物上門了。
我從未見過他這麼專注的樣子,心臟簡直要爆炸了。
如果,如果光北等下一開門,他會不會立即衝上去置光北於死地?
我眼前突然浮現出那種血腥的畫面,嚇得有些哆嗦起來。
“蕭銘,我求你了,你不要做任何傷害你和傷害別人的事兒好嗎?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你,我這就給光北打電話,好嗎?”
我想告訴光北不要來,蕭銘拿着刀在等着他,結果,剛拿起電話,就被蕭銘扔到了地下。
“怎麼,現在後悔了嗎?我告訴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拿着刀問我,覺得我們家這把刀怎麼樣,鋒利不鋒利,是想來的快一些,還是慢一些?
我當時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但蕭銘還在笑,狂笑。 шшш ▪тt kΛn ▪℃o
他那時候,才說,特別特別得很我,當初那一幕他現在都無法忘懷,爲了讓我嚐嚐這滋味,只好拿許光北試試了,別怪他狠心,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沒有心。
“蕭銘,你有什麼衝我來,有什麼不開心的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好嗎?當初欠你的我都還給你好嗎?”
“還我?哈哈哈!”
蕭銘說怎麼還,他逝去的青春我還的了嗎?他錯過的東西我一輩子都還不了。
正說着這話的時候,外面忽然響了一陣喇叭聲,難道是光北迴來了嗎?
不,不要啊!
我大喊一聲,光北別進來。
但是,已經擋不住了,蕭銘站在門後,門忽然開了。
他拿着那把刀,毫不猶豫的刺像開門的那個人。
頓時,我們都愣住了。
“葉子,葉子!”
我呼喊着走到她的身邊,看見她滿身是血的躺在那,渾身顫抖。
蕭銘拿着刀也擅抖着嘴脣,
“不,不是我做的,不是。”
我看見葉子的呼吸漸漸微弱了,大叫着蕭銘讓他叫救護車,但他就像是定在那兒一樣,一動不動,我只好爬起來自己去拿電話。
就在我剛拿起電話,頭髮被人狠狠的揪住,感覺頭皮都要被他撕扯下來了。
蕭銘說不能叫救護車,不能,那樣就知道是他做的了,所以不能叫。
“可是,不叫救護車葉子會死的!她會死的你知道嗎?”
我看見倒在血泊裡的葉子,硬是抓起了手機,卻被蕭銘搶過去砸在地下,狠狠地跺了幾腳。
他說我最好斷了這個主意,不然連我一起殺死!
我看見他殺紅了的眼,不敢輕舉妄動,但葉子在滴血,不一會兒她的血就鋪滿了整個地板。
那種無助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不管怎樣,我都得跟他搏一搏了。
於是我用盡全身力氣,撲向蕭銘,將他推到,本想奪他手裡的刀,卻反被他抓住雙手,用刀架在脖子上。
“唐小杉,我真的不想殺你,可是你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呢?”
蕭銘吼破了嗓子對着我的耳朵大喊,那把刀就在我肩膀上抖動,我感覺一不小心就會穿破我的喉嚨。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並且,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各種幸福的畫面,如果,我死了,可以讓蕭銘伏法,那我死而無憾。
“蕭銘,你要真想殺了我,那你就動手吧,起碼,我是死在你手裡的,還能安心一些。”
“你別說了,別說了!我讓你別再說了!”
我感覺蕭銘開始動搖了一陣,雖然刀在我脖子上,他卻也害怕得很。
突然,那把刀不動了,蕭銘也不再顫抖,冷冷的在我耳邊說,不如我們同歸於盡好了,那樣子,我也算不欠他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