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那道血色光芒眨眼就到了,在榆次山的上空,化作一道鋒芒畢露的血衣男子。
頓時,浩浩蕩蕩的氣息,從天空擴散而出,鋒芒之氣讓所有人都覺得渾身刺痛,彷彿千刀萬剮。
“那是什麼?”
“啊!我的眼睛!”
“大家不要看天上!”
很多參加圍棋大會的學子,只是往天上看了一眼,當場眼睛刺痛,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
那血衣男子周身綻放刺眼的神光,宛如一輪血色的驕陽,簡直不可直視!
“呵呵,一百多年不見,想不到當年的螻蟻,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血衣男子俯視着白澤,眼中露出濃濃的貪婪之色,說道:“你身上果然有大秘密。”
“不過……你如今竟敢大張旗鼓的出現在世人眼前,莫非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沒把我放在眼裡?”
白澤擡頭看着他,冷冷說道:“我沒有害過你,反而對你有救命之恩,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難道上次被人一巴掌拍飛,還沒長記性嗎?”
“閉嘴!!”
血衣男子想起之前的經歷,臉上露出一抹難堪之色,有些惱羞成怒了。
百年前,他以爲自己僅存的四萬年道行在人間已經無敵了,然而沒想到人間還隱藏着老怪物,一巴掌就把他打傷,並放逐到了南溟海的深處。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若是他巔峰時期,一劍就能將那老東西梟首,何至於受到此等羞辱?只可惜當年仙界的天花板壓下來,他的道行跌落到冰點,早已十不存一。
而正因爲如此,他更加憋屈。
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你確定還要抓我?”白澤冷冷問道。
“呵呵,你以爲你這次還能跑掉?”血衣男子諷刺一笑,然後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澤,猶如看一件至寶。
白澤看着他,突然神秘一笑:“跑?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專程在這裡等你?”
血衣男子瞳孔一縮!
但緊接着,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冷笑起來:“呵呵,倒是挺會裝腔作勢,你以爲我會信嗎?”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假惺惺的給你個機會吧。”白澤眯着眼玩味兒道:“現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並且對天道起誓再也不會對我出手,我就饒了你。”
“混賬,你找死!”
血衣男子眸光冰冷,伸出一隻血色大手就朝着白澤抓來,那隻大手鋪天蓋地,將整個山頂都籠罩了。
它的道行,竟然比百年前強了一大截,似乎是被壓縮的幹海綿,遇到水之後再次膨脹了。
恐怕得有五萬年道行了。
然而白澤端坐在原地,始終面帶微笑,有恃無恐。
“轟隆!”
下一刻,一道繚繞着無盡紅塵之火和皇道之氣的巨手自九天之上探出,一把抓了下來。
這一抓之下,萬法皆滅。
不僅血色大手破滅了,甚至血衣男子的身體,也被禁錮在天空中,無法動彈。
“這是……人皇?!”
血衣男子臉色大變,驚恐大叫道:“你怎麼可能請得動人皇出手?你憑什麼?!”
“這你就不用管了。”
白澤微微一笑,說道:“趁着還有點時間,好好懺悔吧,因爲今天,你必將灰飛煙滅!”
血衣男子身體一顫,臉色煞白,他活了悠久的歲月,但正因爲如此,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燦爛和美好,所以更不想死了。
他臉色迅速變換,最終似乎做了某種決定,咬牙叫道:“放過我,我可以發誓追隨你,認你爲主。”
白澤嗤笑道:“認我爲主?一百年前你不就認我爲主了嗎?我可不想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這次是真的,我可以對天道起誓,這個你總相信吧,這是絕對無法反悔的!”血衣男子爲了活命,也是慌了。
“不用了。”白澤擺擺手,不屑的冷笑道:“要當我的兵器,你還不配!”
他擡起頭,看向九天之上那道磅礴無邊的人皇虛影,說道:“夏兄,動手吧。”
“好。”
九天之上的人皇虛影點點頭,然後那人皇巨手驟然五指合攏,就如五座山峰擠壓在了一起,又彷彿天和地重疊了,天地間的一切都要毀滅。
“轟隆隆!”
“不——”
人皇巨手之中傳來一聲絕望的慘叫,然後,有仙劍崩碎的聲音響起,大量的血色精粹化作光雨自手指縫中飄出,消散在天地間。
血色仙劍,徹底隕落。
在人皇的手中,即便是全盛時期的仙佛,都翻不起浪花,更別說一柄道行十不存一的仙劍了。
在人間,人皇就是無敵的!
“夏兄,多謝了。”
白澤起身,對着九天之上的人皇虛影拱手道謝,這次這個局,人皇纔是決定性因素。
這是他三年前和人皇商量好的。
“你我之間,客氣什麼?”龐大的人皇虛影微笑着搖搖頭,然後消散而去。
白澤深吸一口氣,將這份情誼記在心中。
對方貴爲人皇,日理萬機,卻分出一道神念在這裡陪他蹲守了三年之久,這份情誼不可謂不重。
當然,他很清楚,對方之所以如此熱心,主要是因爲他們是盟友——紀元之盟。
所以,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履行約定,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熬過末法將來的時代!
“這個心頭大患,終於解決了啊……”
白澤望着天邊吐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不過,圍棋大會的期限,說好的是十年,還是得履行下去。”
白澤收回目光,笑着說道。
十年,是他的預算,只是沒想到這血色仙劍三年就送上門來了,也算提前完成了目標。
接下來,就是好好的打發……哦不,考驗一下這來自人族各國的學子們了。
其實他很清楚,隨着他道行越來越高,計算力也越來越強了,這些凡人根本不可能贏他。
不過他也不是迂腐之人。
若是下棋途中發現有學子棋藝不錯,人品心性都上佳的,他也會推薦給崇禮學宮。
於是,時光流逝。
又過了七年。
直到圍棋大會結束,白澤一共推薦了十名品學兼優的學子進入了崇禮學宮。
事實上,崇禮學宮這種人族至高聖地,光有才學沒有背景是很難進去的,因爲找不到門路,白澤這次算是給寒門的學子開了天門。
“嗡——”
這一天,白澤的道行達到了三萬兩千年,而通過這十年的下棋,他竟然又悟出了一種神通。
“天地棋盤!”
他站在榆次山的山巔,右手執一顆棋子,對着前方的空氣中狠狠按下。
“啪!”
空氣中浮現出一道巨大的棋盤,棋盤的線條猶如經線和緯線一般無限擴張,瞬間將方圓萬里的山河都籠罩進去,並且還在擴張。
頓時,他感覺棋盤範圍之內,萬物都化作了棋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可以隨意讓山脈移位,讓江河改道,讓大地裂開變成深淵,也可以讓平地隆起高山。
而且,他可以將棋盤範圍內的所有存在都禁錮、壓制,哪怕是同級別的對手,都會彷彿陷入泥潭之中,難以自拔,道行起碼被削弱兩三成。
別小看這兩三成。
在真正的強者對決中,這樣的差距,已經足以決定勝負,甚至是生死!
“此間事了,去崇禮學宮道個別,然後回東寶國,繼續隱居。”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