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溫柔的眼睛裡除了穆寒時,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男人的風衣外套不知道哪裡去了,白色的針織衫也染了塵,英俊的臉上印着幾道血痕,特別的刺目。
溫柔知道穆寒時的腿受傷了,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在跟着消防隊員移動的時候,身子傾斜得厲害,左腿一瘸一拐的,眉頭因爲疼痛,一直微微地蹙着。
許是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穆寒時的眸光也轉了過來,他在看到溫柔的時候,眼睛明顯閃了一下,表情卻有些怔愣,像是還沒有消化掉眼前的事實,他就靜靜站在那裡,站成了一棵樹。
溫柔不再猶豫,拔足朝穆寒時飛奔過去。
在男人撐開雙手迎住她之前,溫柔一把狠狠抱住了他,想像是害怕男人消失一般,她用力地收緊雙臂。
溫柔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已經沒有絲毫的縫隙了,她卻還在一點點地往裡鑽,像是想要在他的心口鑽出一個洞來。
穆寒時一時間被溫柔這樣狂熱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直覺是要安慰反常的她,然而男人剛要說話,身子又被溫柔推了一把,他差點摔在地上。
“你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不接我電話?我快給你打了八百通電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擔心死了!”
溫柔完全失控了,近乎歇斯底里。
她每吼一句,就照着穆寒時的身上落下一拳,綿軟的拳頭昭示着她的力氣已經耗盡,男人又心疼又好笑,他心甘情願受着。一點點朝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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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換穆寒時主動抱住溫柔,他的手擱在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扣進了懷裡。
溫柔還在捶他,泄憤一般,捶着捶着,眼眶卻紅了,穆寒時的指尖拂過她的臉頰,輕聲安撫着,讓她不要哭。
男人一下又一下地順着她的頭髮絲,溫柔吸着鼻子,最終平靜了下來。
穆寒時解釋道,“放在公文包裡了,事故發生得太突然,逃命的時候,沒顧得上。”
溫柔聽他說“逃命”,那麼雲淡風輕的口吻,心臟一下子揪了起來。
自己是親眼看到的,就連一個遠離事故中心的烤鴨館,裡面的人逃起命來,個個都像是不要命了一樣,換做這裡,該是怎樣一副可怖的景象?
溫柔不敢想,揪着他衣角的手又緊了幾分,“你的腿怎麼了?”
“不要緊。只是脛骨骨折,我自己上了夾板了,走路不成問題。”
“穆寒時……你真的嚇死我了。”
穆寒時握住溫柔一直沒有停止發抖的手,湊在脣邊吻了吻,“對不起,我應該第一時間向你報平安的。救援小組來救我的時候,我本來是想着去找你的,但我最後沒有和他們一起走,這裡傷員太多,我留下可以救人……”
溫柔擡起頭,淚閃閃的眸光裡帶着笑意,“所以。我來找你了……”
穆寒時欣慰地挽起脣角,朝她點點頭。
一旁的消防隊員實在不想打斷他們,但擔架上的病人已經開始嘔血了,這種情況只有醫生能判斷下一步該怎麼救。
穆寒時被叫了一聲,立刻放開了溫柔。
溫柔也連忙背過身去,一邊吐息,一邊拍着臉頰,想起自己剛纔旁若無人地和穆寒時抱在一起,還那麼忘我那麼癲狂,她就有種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的衝動。
“這樣下去血會嗆進氣管裡面去的,先給他插管。”
穆寒時拿出工具,蹲下身去,“溫柔,過來幫忙。”
“哦!”
溫柔進入工作狀態也很快,兩人合力將患者的生命體徵拉回了正常數值。
病患的情況只是暫時穩定了下來,由於他的內出血症狀比較嚴重,穆寒時不得不跟着他上救護車,溫柔連忙拉住了他的手。
穆寒時朝她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我去去就回。”
溫柔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麼去去就回?他以爲她捨不得他離開還是怎麼的?
“誰和你說這個了!你到了醫院記得要處理一下你自己的傷,別急着往回趕,聽到了沒有?”
穆寒時陡然失笑,點頭的時候卻瞥見溫柔身側站了個熟悉的身影,他有些詫異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阿衛?”
蕭衛同他頷首,他知道他心中有疑問,但解釋起來太過費勁,於是吐出四個字,“說來話長。” ωωω★тTk дn★℃O
穆寒時明白他的意思,現在也不是能好好說話的時候。
男人又看了看溫柔,然後遞給蕭衛一個眼神,蕭衛會意一笑,心照不宣地朝他做了個“ok”的手勢。
穆寒時這才轉身離開。
溫柔在一旁看他們全程像是在表演啞劇一般,有些雲裡霧裡地問出一句,“你們剛纔眉來眼去的幹什麼呢?”
眉來眼去……
蕭衛要是在喝水,一定噴她一臉。
溫柔的語文,大概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你說話啊!”
蕭衛輕咳一聲,“寒時不放心你,讓我照顧一下你。”
“你?”溫柔從頭到尾打量將男人打量了個遍,輕輕笑出了聲,“不用我照顧你,就該謝天謝地了吧!”
話音剛落,垂直立在他們面前的那半截矮樓,轟然就倒了下來。
一時間,塵煙四起,巨響過後很久很久,空氣中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溫柔扒拉掉身上的雜草,一伸腿,地上的一小堆碎石被她踢開老遠。
“蕭衛?”
她轉頭看向周圍,喊了一聲,然後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站了起來。
“蕭衛,你在哪兒?”
剛纔那樓倒下來的時候,蕭衛是最快反應過來的,拉上溫柔,還有一個消防隊員拔腿就跑,可是最後發生了什麼?
他把自己推開了?還是用踹的?溫柔有些想不起來了。
但後背硬生生受了那麼大的一股力道,溫柔幾乎是飛出去的,落在旁邊的草坪上,啃了一嘴的泥。
“蕭衛!”
溫柔扯着嗓子在喊。喉間像是卡着什麼東西,她低頭用力吐了出來,一口血落在地上,刺得她眼睛發疼。
“咳!咳咳!”
腳邊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溫柔趕緊俯身尋找聲源。
下一秒,消防隊員撥開壓在身上的石塊,捂住胸口,艱難地坐了起來。
他受的罪明顯比溫柔要多,但是他穿着防護服還帶着頭盔,因此頂多只是皮外傷,溫柔拉了他一把他就站起來了,然後她聽見消防隊員問,“溫醫生。你沒事吧?”
溫柔搖頭,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時間塵土飛揚,她的眼睛立刻被蟄得泛起了溼意,溫柔趕緊往前邁了一大步,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問:“你有沒有看見蕭衛?”
消防隊員搖了搖頭。
他們一起逃跑的時候,自己排在倒數第二個,溫醫生是在他的後面的,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位蕭先生就掉到最後去了……
照眼前的情況看來,他應該,是被壓在斷樓下面了。
於是那一名消防隊員趕緊請求支援。
因爲發生了二次坍塌,所以現場的救援工作變得更加爭分奪秒,但上級同時傳達了指示,一旦再有建築物傾塌,現場所有醫護人員,消防隊員,以及警員,必須全部撤離至警戒區外。
等到現場的勘測情況達到該有的安全指標之後,方可再次進入,實施搜救。
-
消防隊員正在作業。
溫柔焦灼地等待着,不停蹲下身去,朝着被掘開的一道口子,喊蕭衛的名字。
就這樣喊了十分鐘,除了把自己的嗓子喊啞了之外,溫柔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爲什麼挖了這麼久還是什麼都沒有挖到?他怎麼可能會在這麼裡面?他明明只落後了一點點,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溫柔的情緒有些不穩定,那個和她一起逃出來的消防隊員看着她這樣,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拉住她,讓她不要着急,相信他們的專業水平。
忽然的,溫柔放在兜裡的震了起來,她摸出看了一眼,給屏幕上的“蕭衛”兩個字驚得差點摔了!
溫柔趕緊穩住自己的手,將湊到耳朵邊上。“蕭衛,你怎麼樣?!”
“……還好。”
他的氣息不是很穩,但還在聲音還是清晰的,因爲太清晰了,讓溫柔感覺,他好像是站在她面前在和她說話一樣,這樣想着,她覺得他們很快就可以找到蕭衛了。
蕭衛真的比她要鎮靜太多了,她慌得根本就沒想到要把給他打電話,或許也是因爲穆寒時一直不接她電話給她心底留下了陰影吧,溫柔在潛意識裡,都已經把當成一件廢物了。
不過。蕭衛這招也是走得很險的,萬一沒信號,這通電話根本沒法連上,有也是白搭。
好在幸運女神比較眷顧他,訊號一直沒有斷開,他還能聽見溫柔的聲音,在問自己傷到了哪裡。
“我的腿被壓住了,不能動。還有胸口……”
溫柔立刻緊張起來,“胸口怎麼了?”
蕭衛頓了頓,嗓音又沉了幾分,“沒事,被劃傷了。在右胸……”
溫柔莫名鬆了一口氣——那,那還好,離心臟比較遠。
但她的臉色很快又凝重了起來,嘴脣也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受了傷,怎麼都不能稱得上好的……
“蕭衛,你撐住,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溫柔其實想讓他多說一點話,她在外面好根據他的聲音來判斷他的具體位置,但他現在能攢一點體力是一點,她不能提這種要求,於是溫柔提議道:“這樣,你先掛斷。然後把的音量調到最大,我給你打電話,你不要接。”
蕭衛自然明白溫柔想做什麼,應了一聲“好。”
溫柔於是讓大家先停一下,然後她撥通了蕭衛的號碼,鈴聲很快響了起來,這就證明蕭衛真的就在附近了,他們確實沒有白用功!
雖然那道鈴聲被石堆隔着,聽上去不是特別真切,但也沒有必要那麼真切的,只要能聽出一個大致的方位就可以了。
果然,領頭的消防隊員朝溫柔豎起了大拇指。她激動地笑了一下,將遞給身旁的人,讓他一直撥打這個號碼,直到找到蕭衛爲止!
然後溫柔清點了一下急救包裡面的急救用品,她拉好拉鍊,又問消防隊員討要了一個防護頭盔。
“溫醫生,你這是要幹什麼?”
溫柔戴上頭盔,一臉認真地說:“我不能在外面乾等着,你們馬上要派人進去探路的對吧??煩帶上我一起!”
“那怎麼行!這太危險了!請你務必等到我們將所有石塊移開……”
看着消防隊員連連搖頭,溫柔沒有辦法,這才把心中擔憂說出口,“患者的身上有傷,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很容易引發感染,並且他的呼吸聲已經非常微弱了,隨時都會休克。一旦大腦缺氧超過三分鐘,我就沒法把人救回來了,所以我沒辦法等到你們把所有石塊移開,我現在就得進去……”
溫柔說着就要往前走,但是消防隊員擋在她的面前,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溫醫生,哪怕你這麼說了我也不能……”
他有些無奈,但說話的語氣卻異常堅決,但是後半句話卻被一個女人的出現硬生生打斷了。
夏清源來得突然,臉色慘白慘白的,額頭上全是汗,她一把抓住了溫柔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溫柔!溫柔!求求你,救救我媽!”
她喊着,眼淚也落下來,夏清源手上用力想要拽走溫柔,她卻掙開了去,擰着眉問,“你媽她怎麼了?”
“她……她受傷了,很重很重的傷……”
夏清源形容不出來,整個人抖得厲害,她閉上眼睛就是母親倒在血泊中的模樣。所以她只好咬緊牙關,再次朝溫柔伸出了手,試圖拉住她。
“求你了,溫醫生,求你跟我過去看看吧!我這周圍都跑遍了,所有醫生都在救人,他們騰不出空治我媽,新的救援又遲遲沒有補上,再這樣下去,我媽的血都要流乾了,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掉的……溫醫生……”
夏清源叫溫柔“溫醫生”,哭紅的眼睛裡全是希冀,現在只有她手頭沒有病人,她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然而溫柔卻不着痕跡地避開了夏清源的手。
“抱歉,我去不了……”
“什、什麼?”
夏清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是溫柔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我有要救的人。我不能丟下他離開。你還是去找別的醫生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溫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清源厲聲打斷了,她雙目赤紅,一張臉猙獰得讓人不敢細看,“沒!有!沒有別的醫生了!只有你,只有你現在兩手空空站在我面前,我除了你還能找誰?!”
夏清源激動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聲帶撕裂一般,“你說你有要救的人,他是誰?他又在哪裡?根本沒有這個人,對吧?因爲是我在求你,是我夏清源,你恨我害死了你爸,所以現在我媽出事,你就準備冷眼旁觀,你巴不得她得不到救助活活把血流乾,是不是?!”
溫柔被她吼得頭髮都要豎起來,想要掐死夏清源的慾望又猛地涌上心頭!
夏清源不提溫如嚴倒還好,這種時候提起自己的父親,是不是覺得她今天對她太過仁慈。想要挑戰一下她的極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那裡埋了一個人,也是危在旦夕,他是我的病人,我現在把他丟下,他也沒法活!你母親的命是命,他的命就是草芥嗎?!”溫柔將夏清源推開,眼睛裡射出的怒意如同烈火一般,似是能把人燒成焦炭,“我讓你不要在這兒浪費時間,現在去找找別的醫生可能你母親還會有救你是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夏清源不是聽不懂,她是根本沒聽溫柔在說什麼,她就像是木偶一樣被溫柔推到了幾步之外。
女人踉蹌着差點跌在地上,但也只是差點,她心中的那股執念像是絲線一般,牽着她這個木偶,重新追回到溫柔面前。
“你要我跪下嗎?要我跪下你才肯救我媽嗎!溫醫生,算我求你!”
話落,夏清源重重跪在了地上,地不是平底,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子石塊,有的異常鋒利,溫柔甚至可以聽見它們割開皮肉的響聲,刺啦刺啦地像是碾在人的心臟上一樣。
“你瘋了是不是?你起來!”
溫柔去拉夏清源,但是她非但不起來。反而將雙膝又沉沉往下壓了幾分。
“溫醫生,求你!我求求你!”
夏清源的臉上寫滿了屈辱之色,但爲了母親,她生生忍住了。
她以爲,自己把尊嚴放在溫柔的腳下,任她踩任她踏,她總會滿意了,她不是一直就想看着自己向她低頭嗎?
所以,溫柔現在應該很高興吧?
她心情好了,就會救母親了,那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都值得……
然而,夏清源想錯了。
溫柔很快連看都不看她了,也沒有再和她多說一個字,因爲下一秒,溫柔與已經轉過身,大步走開了。
夏清源看着溫柔遠去的背影,齒尖狠狠刺透了薄脣,她含着口中勁烈的腥味,目眥盡裂地低吼,“溫柔!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的!!”
那淒厲的聲音,縈繞在灰暗的空氣裡,久久不散。
溫柔纔不管夏清源給自己下了什麼惡毒的詛咒,一聽見蕭衛被找到了。她哪裡還敢耽擱,趕緊揹着急救包衝了上去。
多虧了那一直沒有停止的鈴聲,消防隊員纔在最短的時間裡把蕭衛挖了出來,最後那塊最大的石頭一掀開,他人就躺在下面,這也省了派人探路的功夫了。
但是,蕭衛的情況果然如溫柔預料的那般,不太好。
而且,溫柔看着蕭衛右胸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了,而且血還在往外涌,他後背的衣料都已經被染透了。
這……這叫被劃傷?
他爲了不讓自己擔心。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準備輸血!有多少單位都給他用上!”
“好的!”
蕭衛已經昏迷了,溫柔也就不給他推止痛劑,直接剪開他的衣服,幫他清理傷口。
但是,進行到一半,消防隊員忽然要求溫柔撤離。
這是強制性的命令,溫柔還沒有點頭他們已經將她往外帶了。
溫柔一看那四處掉落的石塊,便明白,周圍的建築應該很快會全部塌光,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隻要有一塊倒了,到最後。所有倒完了纔會停止。
所有人員開始急速撤離。
搜救工作也被迫停止。
或許還有人沒有得到救治,甚至有人還沒被發現,但這些在二次災難面前都瞬間變得渺小了起來。
蕭衛已經被推上了救護車,溫柔也還差兩步就要退出警戒線,但哪怕在塵土飛揚的環境裡,她的視力還是好得不行,一眼就見到夏清源還站在草坪邊上。
她心底其實閃過不去管她,任她自生自滅的念頭,但是,腳步卻邁不開,等溫柔反應過來,她已經衝到了夏清源面前。
溫柔伸手,一把鎖住了夏清源的肩胛,將她往後拖,但她就像是釘在了地上一般,哪怕溫柔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她也還是紋絲不動。
“撤離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夏清源回過頭,狠狠瞪着溫柔,猩紅的嘴脣裡吐出一個字,“滾!”
她一張口,血的腥味就飄了出來,溫柔皺眉,這才發現夏清源嘴巴里面都是血,還有她的膝蓋,因爲剛纔跪在地上的緣故,也是一片模糊的血肉,看上去尤爲慘不忍睹。
但是,溫柔卻沒有看到夏清源的母親。
夏清源剛纔不是說,她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嗎?
但是,人呢?
之後,她又有沒有得到妥善的救治?
但是眼下,這些都不是自己該去考慮的,逃命要緊!
既然自己一個人拖不動夏清源,溫柔索性叫了兩名救護人員,幫着她一起把夏清源帶出去。
夏清源情緒崩潰,一直對着溫柔喊打喊殺。
溫柔權當沒有聽見。後面被她吵得煩了,直接一手刀砍在了夏清源的脖子上,將她劈暈了。
然後,世界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