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6.第772章 會不會有些太過於極端了?

與此同時,紫禁城,司禮監值房內。

此時,馮保看着不請自來的呂芳,顧不得其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上前迎接道。

“孩兒見過乾爹!”

“嗯。”

呂芳聞言,在上下打量了馮保一番後,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自顧自地坐於主位。

“乾爹,您喝茶!”

在接過茶杯,輕啜一口後,只見呂芳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看向馮保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今天晚上又輪到你當值了?”

呂芳的話音剛落,馮保當即低下頭,不假思索地應聲道:“是的,乾爹,孩兒年紀最小,入司禮監的時間也最短,因此像當值這種事,孩兒自然義不容辭。”

呂芳對於馮保的話不置可否,在沉吟片刻後,出言叮囑道:“儘管如此,但也要多注意身體纔是啊!”

呂芳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緊跟着補充了一句:“乾爹遲早會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到時候,還得指望你來接班呢!”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只見馮保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的神色,連聲應道:“乾爹您說笑了,依孩兒看,您的身體還硬朗着呢!”

馮保在說完以後,當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呂芳揉捏着肩膀。

“乾爹,力度還合適嗎?”

“嗯。”

見呂芳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異議,馮保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更加賣力地替呂芳揉捏肩膀。

冷不丁地,呂芳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馮保,要是有一天,你繼承了乾爹的位置,別忘了關照一下陸炳的兒子陸繹。”

馮保聞言,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許久,馮保方纔從這令人震驚的消息中反應過來,然後戰戰兢兢地詢問呂芳:“幹……乾爹,錦衣衛不是一向跟東廠不對付嗎,您爲什麼要……”

呂芳聽聞馮保此話,緩緩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是誰跟你說,錦衣衛和東廠不對付的?”

“這一切無非是爲了避嫌罷了,你給我記住了,錦衣衛和東廠本就是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得知這一消息以後,馮保的臉上滿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隨後,只見馮保強行按納住內心的激動之色,俯下身體,沉聲應道:“多謝乾爹指點,孩兒記住了!”

而馮保之所以如此激動,則是因爲,呂芳是真的把他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跟他說這背後的秘辛了。

眼見馮保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呂芳的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點了點頭,緩緩道:“嗯,不錯。”

……

就在這時,從司禮監的值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只見幾名頭戴小尖帽,身穿褐色衣服的東廠廠衛進入了司禮監的值房。

那幾名東廠廠衛在進入值房以後,便單膝跪地,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沉聲道:“呂公公!”

呂芳聞言,將目光從那幾名東廠廠衛的身上掃視而過,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有什麼消息,說吧!”

領頭的那名東廠廠衛聞言,當即面露難色,並看向呂芳身旁的馮保。

馮保見此情形,適時低下頭,向呂芳拱了拱手,畢恭畢敬道:“乾爹,孩兒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

馮保說完,便打算邁步離開,誰知他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被呂芳出言叫住。

“站住,誰讓你走了!”

“可……可是乾爹……”

呂芳將馮保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讓你待着就待着,哪那麼多廢話!”

呂芳說完,又看向那名領頭的東廠廠衛,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不必避諱,有什麼話就說。”

“是,呂公公!”

在得到呂芳具體的吩咐以後,那名領頭的東廠廠衛,方纔敘述起了打探到的情況。

“稟呂公公,咱們按照您先前吩咐的,在暗中盯着胡閣老,而就在不久前,胡閣老在收到小閣老寫的一封信件後,便匆忙趕往了嚴府,二人於大廳商議了好一陣。”

“在商議結束以後,胡閣老便告辭離去,再然後,就是太醫院的李太醫被秘密請進了嚴府。”

坐於上首的呂芳,在聽完這名東廠廠衛的彙報以後,不由得眉頭緊皺,手指十分有節奏地敲打在椅子的把手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看來先前朝中有關嚴閣老生病一事的消息是真的,白天的時候,嚴閣老似乎是在硬撐。”

“平日裡,小閣老就跟胡宗憲不太對付,而眼下,小閣老卻顧不上這些,親自給胡宗憲寫了一封書信,邀請其到嚴府議事。”

“由此可見,事態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

“既然嚴閣老有病,那麼先前李太醫所說的就是謊話,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欺瞞陛下!”

想到這裡,呂芳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冷峻,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正當其想要派出廠衛,將膽敢欺君罔上的李太醫,拉到東廠好好收拾一番的時候,呂芳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對,李太醫平日裡謹小慎微,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犯下欺君之罪。”

“況且,他現在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要是膽敢欺瞞陛下的話,一定會死的很難看的。”

“假設李太醫先前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就只剩下了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李太醫醫術不精,沒能發現嚴閣老所患的疾病。”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呂芳否決了,因爲李太醫的醫術,在整個太醫院,都能夠排在前列。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個可能了,先前李太醫替嚴閣老診治的時候,嚴閣老並沒有生病,而就在不久前,小閣老發現了嚴閣老所患的疾病,在邀請胡宗憲上門商議對策的同時,順帶着將李太醫也請去診治。”

“如此一來,也就說得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嚴閣老所患的疾病究竟是什麼呢?”

“今天一天嚴閣老也沒怎麼咳嗽,一點也不像肺癆復發的樣子啊?”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見呂芳回過神來,看向東廠廠衛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行了,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先下去吧!”

那幾名東廠廠衛聽聞呂芳此話,頓時如蒙大赦,沉聲應道:“是,呂公公!”

在這之後,那幾名東廠廠衛未作絲毫猶豫,當即邁步離開了司禮監的值房。

儘管一旁的馮保看上去十分平靜,但他的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涌,久久不能平靜,這一點,從他藏在袖中略微顫抖的手,便能夠看出。

“話說乾爹爲什麼要派人盯着胡宗憲,還有,小閣老找胡宗憲商量什麼事,爲什麼會請李太醫上門,難不成與近來朝野上下的那些流言有關?”

此時,這些疑惑,如同找不到線頭的毛線一樣,交織纏繞在馮保的腦海之中,令他心亂如麻。

隨後,只見其鼓起勇氣,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幹……乾爹,先前說的那些……”

而此時的呂芳並沒有替馮保解惑的意思,只是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道:“馮保啊,看着吧,接下來很快就會有大事發生了。”

呂芳說完,不等馮保做出迴應,便踱着悠閒的步伐,離開了司禮監值房。

……

近來朝野上下的這些流言,絲毫沒有影響到這些即將參與殿試的學子。

除了少部分以外,絕大部分的學子,都在抓緊這最後的時間,整日埋首於書案之中,用功苦讀,以求到時候能夠在殿試上取得一個好的名次。

而一眨眼的功夫,殿試的時間到了。

由於殿試的題目早已擬定完畢,因此,身爲同考官的張居正,只負責提前籌劃與之相關的考試流程。

殿試的大致流程爲,由禮部官員作爲引導員,引導通過會試選拔的貢士進入皇極殿,然後向北排隊,再然後就是由皇帝到皇極殿內主持考試。

在前來參加考試的貢士,對皇帝行禮以後,便由執事官,將寫有策題的案板當着考生的面公佈,再由皇宮內的宦官將寫有試題的試卷,交由禮部官員。

最後由禮部的官員將考卷發給考生,在向皇帝叩頭行禮以後,便可以開始考試了。

殿試只考一場,考策論,參加考試的考生,將對皇帝提出的策題進行論述,皇帝出策題,士子寫策文。

而舉行殿試的地點,也如同平常的科舉考試一樣,被定在了皇極殿內。

此時的皇極殿內,如同上次一樣,整整齊齊地擺放了數十張桌子,爲了確保考生能夠看清楚試卷上的題目,皇極殿內的火燭盡皆點燃,並由專門的官員進行看護,以免出現意外。

而爲了防止走水,皇極殿外,禁衛軍早已嚴陣以待,不僅如此,在皇極殿外的廣場上,還備有幾個裝滿水的大水缸,並配備有水桶、藤鬥、竹梯、斧頭、鋸子等工具。

一旦發生走水的狀況,在皇極殿外等候的禁衛軍,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並將火滅掉。

李春芳見時候差不多了,旋即看向不遠處的張居正,點了點頭,緩緩道:“時候差不多了,開始吧!”

“嗯。”

李春芳說完,便轉過身來,對着一旁的下屬點了點頭。

“是,尚書大人!”

那名下屬很快會意,在應聲後,便快步離去了。

不多時,前來參加本次殿試的諸多學子,便在禮部官員的引領之下,有條不紊地進入了皇極殿。

殿試的座次,早已按照會試的成績排好,因此,徐時行所坐的位置,在最前面。

同時,他所在的位置,距離李春芳以及張居正也是最近的。

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後,徐時行看着不遠處的李春芳以及張居正,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要知道,李春芳和張居正,一位是嘉靖二十六年的狀元郎,另外一位則是兵部尚書兼內閣閣臣。

毫不誇張地說,這兩個人,屹立在了大明文官的頂點,是無數學子夢寐以求想要達到的目標。

或許是爲了緩解自己的緊張,只見徐時行深吸一口氣,開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對於他來說,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新奇,漸漸的,徐時行感到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徐時行,你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今天嗎?”

“不要留有任何遺憾,只需要竭盡所能就行!”

在如此勸慰自己一番以後,只見徐時行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

而很快,本次殿試的試卷也發了下來,待參加本次殿試的學子們,看見上面的考題以後,也是不由得放下心來,上面的問題爲。

“朝廷擊敗韃靼,已成定局,試問應該如何防備韃靼再次崛起,並一勞永逸地解除邊患……”

徐時行在看到考試題目以後,並未着急作答,而是在沉思許久以後,方纔提筆寫下。

“古人常雲,治安中國,而四夷自服,謹守祖業,不取域外之地,但微臣卻認爲,蠻夷畏威而不畏德,蠻夷力弱則奉強,聚小國而攻大國,困則卑順,強者驕逆,此乃蠻夷之性情,乃天性使然……”

此時的徐時行,已經進入了一種全神貫注的狀態,他只想着將自己的見解,都抒發出來,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不遠處的張居正,以及李春芳的視線,時不時就在他的身上徘徊。

眼見徐時行,一副胸有成竹,奮筆疾書的樣子,張居正的臉上閃過一絲讚許之色,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三個時辰的時間眨眼便過,很快,便到了交卷的時候。

而在這之前,徐時行已經將自己的答卷反覆檢查過許多遍了,等到相應的官員,將自己的試卷收上去以後,徐時行這才鬆了一口氣。

自從趕赴京城,參加本次考試以來,徐時行的神經其實一直都是高度緊繃的。

除了學業的繁重負擔以外,徐時行還想要考中狀元,然後讓申家的人主動上門,求着自己認祖歸宗。

而自從考卷被收上去以後,徐時行便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枷鎖,從自己的身體中脫離。

待考卷收取完畢以後,同時也宣佈了本次殿試的結束。

隨後,在禮部官員的引領之下,這些參加本次殿試的考生,有條不紊地離開了皇極殿。

在殿試的結果尚未公佈之前,等待這些考生的是無窮無盡的狂歡,以及宴飲。

回到下榻的館舍以後,只見徐時行整個人毫無形象地癱倒在牀上。

或許是由於夙願達成的緣故,此時的他,什麼都不想做,心中總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等到殿試公佈結果以後,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通知父親!”

徐時行環視一圈,看着房間內熟悉的一切,如此想道。

這麼多年的悉心照料,徐時行早已把蘇州知府徐尚珍,看做自己的父親。

而在考中狀元以後,讓申家的人親自上門,求自己認祖歸宗,也只不過是爲了給童年受盡苦難與歧視的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正當徐時行思緒翻飛之際,從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不多時,只聽朱順先的聲音響起。

“汝默兄,我和文長兄來看你了,反正殿試也考完了,咱們今晚出去好好逛一逛吧!”

“嗯。”

徐時行在應聲後,從牀上起身,打開了房門。

……

在將本次殿試的答卷,都收上來以後,閱卷的工作,便有條不紊的展開了。

殿試的具體排名,按照慣例,將延後兩天再進行公佈。

而能夠參與評閱殿試答卷的官員,無一例外,都是學富五車,且經驗豐富的官員。

此時,房間內安靜異常,負責評閱答卷的諸多官員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評閱着自己面前的答卷,沒有一個人說話。

畢竟,有了上次科舉考試的前車之鑑,誰也不敢放鬆。

萬一這次也像上次那樣,有不長眼的考生,在答卷上公然反對朝廷政策,妄議政事的話,豈不是自己要遭受無妄之災?

自從上次那件事以後,除了考生以外,那些參與閱卷的官員,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

有的被調去了閒職,有的眼見仕途無望,只能無奈選擇致仕。

這一幕,他們都看在眼裡,誰也不想成爲下一個。

因此,這些官員在閱卷的過程中都眉頭緊皺,並且暗自祈禱一切順利,不要再出現上次的事了。

或許是因爲這些官員的誠心誠意的祈求,起了作用,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

所有考生的答卷,都是按照規矩來的。

而伴隨着閱卷進度的推進,房間內的氣氛,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所有參加本次評卷的官員,都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的考生十分懂規矩,沒有亂來。

此時,只見張居正將手上的一份答卷放至一旁,他手上的這份答卷,剛剛被他評爲了乙等。

“唉,提出的解決措施浮於表面,不敢大膽創新,只想安安穩穩地求個一官半職。”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願吧!”

在感慨完畢後,只見張居正搖了搖頭,繼續加入到了評閱答卷的行列中。

就在這時,只見一位負責評閱答卷的官員,在猶豫許久後,來到張居正的面前,小心翼翼道:“張閣老,請您看看這份答卷!”

張居正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從那名負責評閱答卷的官員手中接過答卷,分外專注地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只見上面寫着。

“古人常雲,治安中國,而四夷自服,謹守祖業,不取域外之地,但微臣卻認爲,蠻夷畏威而不畏德,蠻夷力弱則奉強,聚小國而攻大國,困則卑順,強者驕逆,此乃蠻夷之性情,乃天性使然……”

在將這份答卷上的文章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以後,只見張居正輕撫鬍鬚,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如此評價道:“嗯,雖說這篇策文看上去,有些離經叛道,但卻出乎意料地對陛下的胃口啊!”

見張居正給出如此評價,餘下的那些負責評卷的官員,也圍了上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好奇之色。

他們想要看看,能夠讓張居正給出如此評價的答卷上,究竟寫了什麼。

一旁的李春芳見此情形,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來到張居正的面前。

張居正見李春芳到來,當即將手上的答卷遞交到李春芳的手中,笑着道:“李大人,您也看看吧!”

“嗯。”

李春芳在應了一聲後,從張居正的手中接過答卷,逐字逐句地瀏覽了起來。

李春芳剛看見上面的內容時,不由得皺了皺眉,因爲在他看來,這篇策文所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那便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待蠻夷就不應該心存任何的憐憫之心。

哪怕雙方要談,也得把對面打服了再談,正如這篇策文一開始所說的那樣,蠻夷畏威而不畏德。

很快,李春芳便將這篇策文的內容悉數瀏覽完畢。

在這之後,李春芳的臉上適時浮現出猶疑之色,只見其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張閣老,這篇策文會不會有些太過於極端了,畢竟……”

張居正聽聞李春芳此話,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不,恰恰相反,這篇策文,很對陛下的胃口!”

“畢竟,陛下也是這麼做的,無論是當初掃除東南沿海的倭寇,還是說在對付韃靼方面,陛下一直都在身體力行地踐行着這一原則。”

“陛下對於蠻夷的態度十分鮮明,那便是殺,殺到他們膽寒爲止,殺到他們再也不敢入侵我大明的邊疆爲止,你看,這不是很有效果嗎?”

張居正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倘若讓陛下來選的話,肯定會將這篇策文,評定爲第一名。”

李春芳見張居正如此篤定,在斟酌許久以後,也對此表達了認同:“既然張閣老覺得沒問題,那就這麼定了,將這篇策文暫定爲第一名!”

待李春芳的話語落下,在場負責評閱答卷的官員臉上,不由得浮現出震驚之色。

同時,他們也對策文的內容,愈發地好奇。

就在這時,李春芳彷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出言詢問道:“對了,查一查,這篇策文是誰寫的?”

“遵命,尚書大人!”

一名下屬在應聲後,便快步離開了,當他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面向李春芳所在的方向,沉聲稟報道:“稟尚書大人,這篇策文好像是徐時行寫的!”

在場的衆人對於徐時行的名字,自然不感到陌生,因爲不久前,徐時行剛剛拿到了會試第一名的好成績。

“嘶,這可是連中兩元啊,此子往後的前途必定不可估量!”

很快,徐時行的這篇策文,便在現場負責評閱答卷的官員手中流傳開來。

“嗯,這篇策文說得有道理,一味地對蠻夷施以恩惠,不僅達不到預定的目標,反而會得不償失!”

“這麼做的話,難免會寒了百姓以及將士們的心啊!”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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