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就這,還妄想奪嫡?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朝野上下風平浪靜,甚至連半點波瀾都未曾產生。

京城,碼頭附近。

此時,太陽還未出來,正是一天中最爲涼爽的時候。

碼頭附近的閒雜人等早已被清空,碼頭上也停泊了五艘大小不一的戰船。

船上滿載着士卒,而這些士卒,正是負責護送趙貞吉這位,新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安全赴任的!

就在一天前,趙貞吉脫下了督察院的官服,並將自己的印綬交了上去,從今往後,督察院將再無趙貞吉這位監察御史!

趙貞吉此行,並未攜帶太多的行李,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以及書籍以外,再無其他。

除了行李以外,趙貞吉此行,還帶了幾名丫鬟,以及一名妾室,用以照顧自己的日常生活起居。

至於家眷妻兒等等,則都被趙貞吉留在了京城內。

畢竟,凡是封疆大吏,都得將自己的家眷妻兒,留在京城內充作人質,這是自古以來,帝王與臣子之間,心照不宣的規矩!

況且,在趙貞吉看來,接下來的浙江,對於自己來說,無異於龍潭虎穴!

與其冒險將家眷接過去,還不如就將他們留在京城,這樣一來,也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他們的安全!

旋即,只見趙貞吉回過神來,看着不遠處特意前來相送的海瑞,以及幾位好友,朗聲道。

“諸位,咱們就此別過了!”

不遠處的海瑞聽聞趙貞吉此話,也是頗爲傷感,只見其向趙貞吉拱了拱手,沉聲道。

“大人,珍重!”

“嗯。”

趙貞吉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便在侍衛的護送之下,踏上了舢板。

不多時,趙貞吉所搭乘的船隻,在朝霞的映照下,逐漸遠去。

隨後,海瑞在與前來送別趙貞吉的幾位好友,寒暄了幾句後,便各自離去。

在乘轎回去的路上,海瑞掀開轎簾,看着道路兩旁的景色,臉上滿是悵然若失的神色,因爲從今往後,他跟趙貞吉之間,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了!

“大人,您放心吧,在下一定會履行諾言,照顧好您的家眷親屬的!”

海瑞說完,便看向遠處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紫禁城,幹清宮。

只見呂芳邁着悄無聲息的步伐,來到嘉靖面前,恭敬稟報道。

“陛下,趙貞吉在一個時辰前,便乘船離開了京城,正式出發,前往浙江赴任!”

“海瑞,以及趙貞吉的幾位故交好友,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一同去往了碼頭相送,另外……”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稟報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轉過身來,開口道。

“嗯,朕知道了!”

隨後,只見嘉靖話鋒一轉,又緊跟着出言詢問道。

“對了,呂芳,眼下皇貴妃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陛下,奴婢從太醫的口中瞭解到,目前貴妃娘娘的身體頗爲康健,其肚子裡孩子的狀況,也一切正常!”

嘉靖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些許笑意。

隨後,嘉靖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在沉吟片刻後,出言吩咐道:“嗯,既然如此,呂芳,派人去德安一趟,替朕給景王帶個話,就說皇貴妃即將分娩,朕特許他來京城一趟!”

“遵命,陛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

在這之後,嘉靖見呂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

“哦,呂芳,看你這樣子,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朕說嗎?”

呂芳見此情形,當即俯下身體,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纔小心翼翼道。

“陛……陛下,奴婢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行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別跟朕兜圈子!”

嘉靖聞言,臉上滿是不耐之色,擺了擺手,如此吩咐道。

“遵命,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呂芳頓時有了底氣,隨後,只見其在斟酌完語氣後,如實稟報道。

“陛下,不久前,您不是讓奴婢派東廠的人去德安一趟,將玄光寺的和尚,以及與整件事情有所關聯的人,全部處理乾淨嗎?”

“嗯,的確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嘉靖聞言,臉上神色未變,向呂芳追問道。

“景王殿下在得知此事後,嚇得昏厥倒地,並大病了一場!”

呂芳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並不敢直視嘉靖的眼神,只是默默將頭低下。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敘述後,臉上頓時浮現出輕蔑之色,只見其搖了搖頭,如此評價道。

“哼,這個孽障,真是丟朕的臉,這點小事,就把他嚇到了!”

“就這,還妄想奪嫡?”

隨後,在嘉靖的臉上流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只見其看向呂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自顧自地說道。

“唉,朕的這兩個兒子,還真是讓朕不省心啊,呂芳,你覺得呢?”

“陛下,奴婢覺得……”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惶恐不安的神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嘉靖見呂芳遲遲未曾給出迴應,瞥了他一眼後,擺了擺手,頗爲隨意地吩咐道。

“罷了,呂芳,事不宜遲,伱現在就去選派合適的人選,去景王的封地德安一趟吧!”

“遵命,陛下,奴婢這就前去!”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神色,其在向嘉靖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幹清宮。

……

當日,在下值以後,張居正便乘坐轎子,返回了自己位於京城內的宅邸。

這幾天來,張居正一直都在琢磨着徐階的目的,但縱使張居正絞盡腦汁,也沒有得出一個可靠的結論。

待轎子停穩以後,只見張居正在奴僕的攙扶下,從轎子裡下來。

張居正從轎子裡下來後不久,管家便迎了上來,恭敬道。

“老爺!”

“嗯。”

張居正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便自顧自地向書房所在的方向行去。

就在這時,只見管家鼓起勇氣,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上張居正的步伐,低下頭,恭敬稟報道。

“老……老爺,大少爺最近身體有恙……”

“你說什麼,敬修怎麼了?”

張居正聽聞管家此話,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沉聲詢問道。

張居正原本的結髮妻子爲顧氏,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好,不過遺憾的是,在結婚後沒多久,顧氏便去世了,夫妻二人沒有留下孩子。

在這之後,張居正又新娶了王氏作爲妻子,並育有三子,分別爲張敬修、張懋修、張嗣修。

管家被張居正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怵,只得低下頭,支支吾吾道。

“老……老爺,少爺最近偶感風寒,府上已經去請過大夫了,目前是夫人在照顧少爺……”

張居正見此情形,臉上頓時浮現出慍怒之色,只見其將目光從管家的身上收回,繼續追問道。

“爲什麼我不知道這一消息?”

“老……老爺,實不相瞞,是夫人讓我們瞞着您,說是不能誤了您的正事!”

張居正在從管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緊跟着吩咐道。

“行了,帶本老爺過去吧!”

“是,老爺!”

管家聽聞張居正此話,整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自顧自地在前面引路。

隨後,只見張居正跟隨管家的步伐,在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以後,便來到了張敬修的房間。

張居正爲了不打擾到兒子的休息,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

房間內,張居正的妻子王氏,正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湯藥,頗爲貼心地爲躺在病牀上的張敬修,用湯匙喂服着碗裡的湯藥。

此時的張敬修,年齡只有八九歲,臉上稚氣未脫,或許是由於偶感風寒的緣故,導致面色有些蒼白。

“娘,你說爹什麼時候,才能夠來看我啊?”

“修兒,來,乖乖把藥喝了,你爹現在是內閣閣老,每天忙碌於政事,哪能……”

王氏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躺在牀上的張敬修頗爲興奮地看向她的身後,緊跟着開口道。

“爹,您來看孩兒了!”

王氏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驚訝之色,手上的那碗湯藥也灑落在地。

張居正見此情形,連忙上前,扶住王氏,見王氏並無大礙,只見張居正看向一旁的侍女,出言吩咐道。

“馬上再去煎一碗湯藥過來!”

“是、是,老爺!”

那名侍女在慌忙應聲後,當即邁步離開了房間。

此時,王氏的臉上滿是羞愧之色,其不敢直視張居正的眼睛,低下頭,緊咬嘴脣,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

“夫君,你會不會怪我,偷偷瞞着你這件事?”

張居正聞言,不由得怔楞了片刻,此刻的他,內心不由得生起了對妻兒的濃濃虧欠之感。

是啊,妻子連兒子生病這種事,都不敢對自己說,生怕耽誤了自己的前程,甚至還害怕自己會因此怪罪於她!

隨後,只見張居正回過神來,將王氏攬入懷中,輕言安慰道。

“怎麼會呢,我知道,你也是爲了不讓我分神!”

王氏聽聞張居正此話,看向張居正的眼神也愈發地柔情似水,眼中浮現出些許晶瑩,情到深處時,不由得輕喚了一聲夫君。

但王氏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在兒子的房間裡,隨後,只見其將張居正一把推開,臉上滿是羞怯之色。

張居正見此情形,也回過神來,輕咳兩聲,用以緩解尷尬。

或許是爲了緩解眼下這個尷尬的氣氛,只見張居正來到張敬修的面前,俯下身體,輕聲詢問道。

“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躺在牀上的張敬修聽聞張居正此話,頗爲堅定地搖了搖頭,緊跟着迴應道。

“父親,據前來問診的大夫說,孩兒只是偶感風寒,只需要休息幾天便好了,爹您現在是內閣閣老,應該以朝廷之事爲重!”

張居正看着此刻,面色蒼白,還強打精神的張敬修,不由得心頭一緊。

隨後,只見其伸出手,摸了摸張敬修的頭,直視着張敬修的眼睛,開口道。

“爹今天沒什麼事,可以陪着你!”

“爹,真的嗎?咳咳咳!”

張敬修聽聞此話,眼中頓時有了光芒,猛地從牀上坐起,頗爲激動地向張居正確認道。但由於太過於激動,導致其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王氏見此情形,臉上滿是擔憂之色,連忙上前,輕輕拍打着張敬修的背部。

張居正聽聞此話,旋即將目光轉向張敬修,出言保證道。

“當然是真的!”

在這之後不久,只見早先離開的那名侍女,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

王氏見此情形,從侍女的手中接過裝有湯藥的碗,用湯匙一勺一勺地爲張敬修,喂服着碗中的湯藥。

待湯藥喂服完畢後,張敬修臉上的蒼白之色,也是消退不少。

張居正見此情形,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後,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晚飯後,張敬修回到自己的房間,沉沉睡下,而張居正也來到院子裡,開始圍着院子散步。

“他徐階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方纔想着拿這樁案子來做文章?”

“馬寧遠、胡宗憲、高翰文、鄭泌昌、何茂才、張潤德、嚴世蕃、嚴嵩……”

張居正如此想着,近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一切,猶如幻燈片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停閃現。

很快,只見張居正靈光一閃,臉上頓時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沉聲道。

“我明白了,是桑苗,是浙江一地即將成熟的桑苗!”

“要是馬寧遠的這樁案子被捅了出來,首當其衝遭到牽連的,便是馬寧遠的老師胡宗憲,他身爲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再然後,高翰文、鄭泌昌、何茂才、張潤德等人,也盡皆逃脫不了干係,而到時候,胡宗憲已經被陛下調任至京城,而趙貞吉這位新任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還在赴任的路上!”

“一省巡撫還未正式到任、布政使、按察使等地方要員,又都被這樁案子給牽扯了進去!”

“到時候,浙江就會出現羣龍無首的局面,一旦出現這種狀況,那些百姓,豈不是任人宰割?”

“這樣一來,既能夠趁此機會,打擊嚴黨,又能夠低價收購百姓手中的生絲,真是一箭雙鵰啊!”

張居正想到這裡,整個人頓時感到不寒而慄,就連脊背都有些略微發涼。

“不行,我得趕緊將這個消息,通知趙貞吉一聲,好讓他有所防範,不然的話,到時候浙江一地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張居正如此想着,連忙快步回到書房內,鋪開紙筆,沒有任何修飾,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寫了上去。

隨後,只見張居正頗爲鄭重地將其裝入信封,便喚來管家,沉聲吩咐道。

“現在,你馬上去趙貞吉在京城內的府邸一趟,一定要把封信親自交到他的手上,中間不得過任何人的手,明白了嗎?”

“是,老爺!”

管家眼見張居正對此事如此重視,不敢有絲毫怠慢,在頗爲鄭重地將信封接過以後,便邁步離開。

張居正看着管家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無聲自語道。

“唉,希望還來得及吧!”

對於趙貞吉何時離京赴任,縱使張居正是內閣閣老,也只知道一個大致的時間,爲了保護赴任官員的安全,朝廷會對諸如此類的消息,嚴格保密!

其他人根本就無從得知,準確出發的時間!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天色也逐漸晚了下來,張居正的心情也逐漸變得焦躁。

此刻,他正在書房內,揹着雙手,不停地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氣喘吁吁的管家快步走了進來,恭敬稟報道。

“老……老爺,大事不好了,趙……趙貞吉,在今天拂曉時分,就已經在碼頭乘船,正式出發前往浙江赴任了!”

“你說什麼!”

張居正在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只見其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向其確認道。

管家將張居正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在緩了口氣後,低下頭,又將自己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老爺,千真萬確,小的在趕到趙貞吉位於京城內的宅邸以後,便從他的家人口中,得知了這一消息!”

管家說完,臉上滿忐忑不安的神色,旋即,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不遠處的張居正。

張居正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無力地跌坐回椅子上,臉上浮現出一抹悔恨之色,呢喃自語道。

“唉,到頭來,還是晚了一步啊!”

正當管家對此感到一頭霧水之際,只聽張居正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行了,把書信放下,你可以就此離開了!”

“是,老爺,小的這就告退!”

管家聽聞張居正此話,整個人頓時如釋重負,在向其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在管家離開後不久,只見張居正看向外面的天色,攥緊拳頭,暗自道。

“罷了,不管怎麼樣,司馬當活馬醫吧!”

隨後,只見張居正喚來親信,沉聲吩咐道。

“你現在馬上去浙江一趟,一定要親自將這封書信,交到趙貞吉的手中!”

“是,大人!”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浙江,布政使司內。

鄭泌昌剛到布政使司,便收到了下屬的稟報,說是目前浙江絕大部分的桑苗已然成熟,百姓已經在開始採摘桑葉,甚至於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產出生絲!

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鄭泌昌自然是大爲振奮,因爲這改稻爲桑,眼看着就要見到成果了!

“到時候本官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說不定,還能夠藉着這個機會,再往上升一升?”

鄭泌昌如此想着,然後進入房間,坐於書案後,有條不紊地批閱起了,由下屬所送來的公文。

“唉,總督大人就要離開浙江了,跟他共事這麼多年,還真有點捨不得啊!”

“也不知道,趙貞吉這位新任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好不好相處,畢竟人家是出身於督察院,還當過欽差大臣,萬一到時候……”

鄭泌昌如此想着,將手上那份已經被處理完畢的公文放至一旁。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鄭泌昌聞言,不緊不慢地將手上的毛筆放回原位,出言吩咐道。

“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一名胥吏走了進來,畢恭畢敬道。

“布政使大人,有總督府的人在外等候,說是奉了總督大人的命令!”

“嗯,本官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鄭泌昌聽聞此話,頗爲隨意地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遵命,布政使大人!”

那名胥吏在應聲後,很快便邁步離去,不多時只見一位總督府的官員,進入了鄭泌昌所在的房間。

那名總督府的官員,在進入鄭泌昌所在的房間後,當即俯下身體,恭敬道。

“下官見過布政使大人!”

“說吧,總督大人叫你來,究竟是所爲何事?”

鄭泌昌聞言,在將那名總督府的官員,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緊跟着詢問道。

“布政使大人,總督大人讓下官告訴您一聲,待會兒到總督府議事!”

“嗯,本官知道了,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本官會盡快過去!”

鄭泌昌聞言,臉上並未浮現出意外之色,只見其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將目光從那名總督府的官員身上收回,如此吩咐道。

“是,布政使大人,下官一定將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

那名總督府的官員聽聞鄭泌昌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

隨後,只見鄭泌昌用手指着書案上,那些還未處理完畢的公文,看向那名總督府的官員,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嗯,本官接下來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你可以離開了!”

“是,布政使大人,下官這就告退!”

790.第776章 凱旋歸來第245章 心虛的衆臣第56章 詔書第220章 有苦難言第628章 嚴嵩他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第148章 行刑第438章 悲慘的下場第309章 事件平息第482章 不對啊,陛下是怎麼知道的?800.第786章 皇帝的承諾第484章 我大明真是天下無敵啊!第46章 查抄第171章 其中緣由第262章 催促行動第751章 還是再苦一苦第232章 肆無忌憚的鹽商第450章 胡總督?不,是胡閣老!第298章 你怎麼睡得着的啊?第456章 嚴嵩重病第71章 審判第61章 祈雨術和勸說第354章 如期而至的內閣議事第344章 坐立難安的嚴嵩第618章 陷入沉默的嘉靖第106章 逐步推進第737章 讓陛下檢閱一番第509章 只不過是陛下一句話的事第708章 擺正自己的位置第702章 把朝廷當成要飯的來打發了?第279章 海瑞進京第316章 實驗大獲成功第140章 開展行動第215章 趙貞吉起了招攬之意第706章 自今日起,戒酒!第519章 醞釀之中的風暴第174章 被分化瓦解的村民第197章 名單以及匠籍制度第305章 紛至沓來第284章 做我大明的狗第322章 提上日程第532章 棋局尚未完結,怎能輕易認輸?第307章 殊途同歸第492章 練氣後期第373章 不出所料第78章 徐渭想要重鑄家族榮光第459章 見嚴嵩最後一面?第228章 一個都跑不掉!第512章 同舟共濟第496章 進亦贏,退亦贏第400章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第623章 錦衣衛 東廠出動!第418章 報紙發售第53章 請願第331章 又來一批倭寇第636章 八百里加急!第213章 趙貞吉感到震驚第695章 皇權是不容分享的!第67章 先斬後奏之權第25章 請帖第429章 嚴嵩:原來我們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第35章 口供第401章 大勝第38章 敲打第760章 軍機處與軍機大臣第143章 毀滅罪證第531章 討要一個說法(大家七夕快樂喵)第491章 至少,他們還願意假裝關心一下我們第209章 希望 (求月票)第608章 表現完美的裕王第691章 誰要是敢打他的主意,陛下就要誰的命!第481章 餘波第481章 餘波第674章 畏罪自殺!第768章 嚴嵩致仕前的談話第616章 讓裕王前往封地就藩!第729章 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言第302章 讓他們鬥個夠!第303章 爭先拉攏802.第788章 提供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第271章 環球航行(加更一章)第368章 強勢出手第291章 讓裕王和景王來見朕(最後一天,求第324章 有所圖謀第63章 毀堤淹田第527章 衍聖公孔尚賢第96章 官員想要加薪第299章 拉開帷幕第766章 往後,我大明的邊疆,將再無人敢犯!第433章 你們,還不夠資格!作者君要出去吃席第188章 情況好轉的衛所第424章 恐慌的嚴嵩徐階第233章 百姓的力量第58章 丈量完成第376章 正式起航!第763章 望而卻步的地步第730章 不可能永遠賴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不走!第44章 胡攪蠻纏第457章 朝野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