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我要今晚飛去錢塘,你給我聯繫機場!”
權寶雅回到自己臥室,大哭了一場之後,氣咻咻地撥通了助理安小姐的電話,沒頭沒腦地瞎吩咐。
這兩年她有錢了,養成了點“買買買”的惡習。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顧誠有意無意疏遠她,更是讓權寶雅性情頗發生了一些變化。
去年米國灣流宇航公司發佈了一款最新的公務機灣流g550,報價4000萬美元。權寶雅在某個心情惡劣的時候機緣巧合看到了這款飛機,一咬牙首付了1200萬,按揭了下來。
這架飛機的首付款就花掉了她整整兩年的唱片分成,哪怕算上她在s-m公司那點股權的分紅、商業代言的收入,也幾乎相當於她大半年的收入了。後續2800萬分四年還清——當時權寶雅估計以後每年要拿出三分之一的收入還貸。
然後她就養成了坐自己的飛機到處亂晃的習慣,哪怕是爲了公司的工作。
上次從東京回漢城,她之所以可以去羽田機場飛,就是因爲她用的自己的飛機——按照扶桑那票航空公司的業務劃分,成田機場纔是飛國際航班的,但是不在東京市內。羽田機場是飛扶桑國內航班的,但是離東京市區近。只有那些特別有錢的用私家飛機的富豪,才能在羽田飛國際。
此刻權寶雅心中委屈,情緒紛亂,也就隨口亂指揮了。
“理事,你怎麼這麼急?航線至少要提前24小時申請,如果是國際的話……要不你明天再說吧?民航也沒那麼快的,反正是週末,何必這麼急呢。”
“那你儘量給我安排!”權寶雅也冷靜了些,沒有再堅持。
反正現在走不了,她一個人悶在自己房間裡上起網來,想查看更多的相關資料,鬧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如今這事兒在網上已經發酵開了,只要有心,不少專業的分析意見也能搜到,更有不少留垂詢電話和郵箱網址的諮詢機構到處拉生意。權寶雅心煩意亂地看了一會兒,心思一動找了個諮詢機構,問了些問題。
因爲她看到那家號稱很牛逼的諮詢機構說,可以提供“分析顧誠和孫正意勝負的不確定因素”
……
十五分鐘後,孫正意跟權順虞聊得也沒什麼興致了,反正後續的招數都安排好了,孫正意便打算起身告辭。
在這裡撞見權寶雅,鬧成這樣,他也心中不快。
結果在書房門口,就被權寶雅截住了。
權順虞剛纔聽妹妹吵吵嚷嚷,知道她這幾天要去見顧誠。而且妹妹剛纔都放話說不打算理他了,此刻又攔住他們,權順虞自然覺得有些奇怪。
權寶雅擠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問:“哥,你今天找孫總是來談些什麼的?”
“這有什麼好問的?你早就知道了吧,不然你剛纔會這麼生氣?”權順虞做戲做全套,依然板着個臉,看上去還沒原諒妹妹的無禮。
權寶雅強忍住情緒,轉向孫正意問:“孫總,剛纔我對家兄確實比較無禮,他還生我氣呢。不過我可沒得罪您,您不會跟小輩計較吧?”
孫正意完全摸不着頭腦,不過幾十年的老江湖,讓他應對得滴水不漏。
權寶雅擦邊問了幾個問題,權順虞突然一驚,一把抓住妹妹插在風衣衣兜裡的手,然後拔出來一個手機。
“好啊,你翅膀硬了,竟然連我都想偷拍偷錄。”
原來,手機正調到錄像模式,而且帶錄音。
權順虞一咬牙,“啪”地輕輕扇了妹妹一個耳光,但聲音倒是很響。
然後一把把權寶雅的手機摔破在地上,再跺上兩腳。
權寶雅大哭着離家出走了。
“孫總,這丫頭肯定是想抓你和我屬於《證券法》意義上‘一致行動人’的證據,我看你最近還是別再見我了,有事兒咱秘密聯繫。”
孫正意悚然一驚,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不過當權順虞去權寶雅的房間裡,搜了一下她還沒關掉的筆記本電腦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權寶雅剛纔果然在找網上的付費法務諮詢,而且看瀏覽器的歷史記錄,果然naver了好多關於《證券法》和“一致行動人”的網頁。
“這次多虧了權公子跟我一條心,那我就告辭了。”孫正意鬆了口氣,徹底相信了權順虞。
他心說這小子莫非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怎麼對自己這麼忠誠?連自己親妹妹都捨得扇耳光?
……
第二天,心情惡劣的權寶雅輾轉到了錢塘,打顧誠的號碼沒人接,打潘潔穎才知道他在江南會。
權寶雅直接去江南會,直接刷臉進門也沒人攔她。畢竟是大明星,如今誰不認識她,江南會的服務人員更是對顧總有哪些親戚至交了然於心。
一路上權寶雅就看到好多妹子晃來晃去,一個個跟她問好。
“權小姐好。”
“權姐好。”
堀北真希,還有她不熟、但是在電視劇上看到過的趙麗瑩、蔣歆,以及其他幾個妹子。
看這架勢,顧誠這幾天本來還真是在搞什麼藝人年會?
“顧誠呢?”權寶雅冷着臉,逮住堀北真希就問,說的是扶桑語。
“誠哥好像昨天開始就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樓上,讓我們自己玩。”堀北真希也是一臉的無奈。
《三丁目的夕陽》九月初關機進入後期剪輯,堀北真希也是那時候空下來的,被公司一個電話通知來參加福利活動。
她本來沒來過華夏旅遊,一開始還是挺開心的。並不知道自從這羣妹子被關進江南會之後,外面早就謠言滿天飛了。
權寶雅聽了暗暗跺腳,直接闖上樓去,“砰”地一下推開主房的移門。
她對這裡很熟,當初江南會落成的時候,她就跟潘潔穎一起,陪顧誠在這裡住過。他還記得,顧誠就是在落成典禮的酒會上,給大家用古箏演奏《菊花臺》,然後“獨孤九劍無招無式發作”,妙手偶得了《蘭亭序》。
那天她還喝多了醉倒在這間屋裡。
“我說過,讓你們自己玩,不許來煩我。”屋裡的顧誠,背對着門,穿着一身奇怪的漢服,箕倨地坐在一張竹榻上,面前放着一架古箏,自顧自彈着《蘭亭序》。
“是我!”權寶雅可不像公司旗下的其他藝人那樣怕顧誠,所以顧誠的警告對她完全無效。她徑直走到顧誠面前,雙手叉着腰,深色複雜略帶哀怨地嘆息,“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顧誠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按兵不動觀察了短短几秒鐘,就確信權順虞的保密工作竟然做到了這種程度,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瞞過了。
真是可靠啊。
顧誠神色一緩:“這也沒啥,可能你哥覺得這麼幹對我們的利益更好吧,我跟他簽了對賭回購協議的。現在高位拋出我也正好多賺錢……”
“你別說這些敷衍我的話了!我爲了這事兒都不認他這個哥哥了!”權寶雅一氣急,在顧誠身邊盤腿席地而坐,扳過顧誠的肩膀狠狠搖晃,“這事兒你難道就沒有責任麼?我想不通你這一年爲什麼都不跟我們家親近了。就算公事公辦,你要拍《三丁目的夕陽》,我的演技難道還不如堀北真希?”
顧誠聽了,這才大驚,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
“你這孩子……我全部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之後,這幾天就別走了,跟其他女生一樣,就住這兒,等我搞定外面的大事再走,免得漏出破綻。”顧誠打了兩句預防針,然後深呼吸了一下,拋出了那個讓權寶雅震驚的答案。
“其實你哥做的一切,都是我讓他做的,我本來就不想要傳奇娛樂這個公司了,純粹的網遊公司壽命太短了,在市值最高位的時候拋出,本來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不這麼演,顯得我很在乎、半推半就,孫正意怎麼會上鉤呢?”
權寶雅又驚又喜又悲傷,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閃躲了幾十釐米,眼眶頓時就溼潤了,撲撲簌簌滾下淚來。
“你……你……你們居然都利用我!還害我那麼傷心!啊啊啊我不理你了!”權寶雅嘟着嘴,一副氣急了的樣子,捏着小拳拳捶顧誠的胸口。
“八嘎!憨態!茶幹!系耐!”(魂淡!變態!差勁!去死!)
顧誠的臉上爬滿黑線:“你聽我解釋……”
權寶雅捂住耳朵把一頭黑長直晃得胡亂飛舞:“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顧誠差點一哆嗦,連忙收攝心神把“老夫好興奮啊”之類的情緒壓制回去。
他纔不是b站釘宮癌患者呢,雖然他的妹妹就可能那麼可愛。
捶了一頓小拳拳之後,權寶雅像是發泄過了,撲在顧誠懷裡大哭起來。
“叫你欺負我,原來我在你心裡還比不上一樁生意。嚶嚶嚶。”
“行了,你不是一直很強悍很元氣的麼,要是被你的粉絲看到你這麼軟弱的一面,保證會掉粉。”顧誠安慰了一番,然後霸氣地把權寶雅給安排了,“這幾天你就別出去了,這裡的安保工作非常好,沒有人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就陪我幾天,等我收拾完孫正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