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們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飯,讓孩子吃,孩子又不吃,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小朋友,玩的時間都不夠,還吃飯啊?零食夠豐盛,餓了吃點零食就打發了,很容易滿足,不是貪財之人,就只是肚兒圓,這就夠了。孩子們很喜歡這樣,平時都見不到小朋友,各在各的山頭,老死不相往來,其實知道山那邊有人,就是沒有見到,今兒好不容易見到,不僅大人們開心,小孩子更是開心。
正在這個時候,又有人過來,將鞭炮放開,拖得老長,然後點着,那些鞭炮開始噼裡啪啦地響起來,這些鞭炮,其實就是一種浪費。聽尹賢仁說他們村裡有一位孤寡老人,姓項,虛榮心特別強,本身是在吃低保,沒錢,也要打腫臉充胖子,在大年三十晚上,買了一掛鞭,開始噼裡啪啦地放,自娛自樂,人家家家戶戶都是高朋滿座,或者家人團圓,他的家卻冷冷清清,想想也不是個滋味兒。放鞭炮是習俗,圖個熱鬧。
這個人放了鞭炮,果然,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看到了一桌酒菜,直奔主題,開始大吃大喝起來,要禮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況且剛纔放了一掛鞭,那鞭炮的價格也不菲,能買四碗麪,這也值了,鮑紹沒注意,他從臺上下來,聽說此事,微微一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要斤斤計較,圖個喜慶和吉利,他來,是給我面子,我很高興,不要多說了。”
大家都很佩服鮑紹說的話,意思就是說他來了捧個人場,帶錢來了,就是捧個錢場,總之來了就是好事,不見得是壞事。這個真大度,一般人沒這個覺悟,這是外國人還是穿越過來的?總之讓人不能理解,恍若隔世,可是不甘心現實。
還有人上來,沒有空位,在外看戲等,等到有人騰出位置,樑馬湖來邀請,他再進去,夠一桌人,就進去,然後,吃完飯的,到剛纔看戲的位置坐着,聊天,敘舊,有的有事先離開,最近,辦學酒的比較多,趕了這個場,還趕下一個場,都是送錢的,一年下來,光送禮的禮錢,就很多,這是佔到比較大的比例,這段時間,就是辦學酒的集中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都是這個時候開學,要抓緊時間辦了就不操心。
戲還沒結束,然後是小朋友上臺,開始拿着話筒瞎唱,總之都是玩,在臺下玩,在臺上也是玩,劇團負責人也讓他們去玩,剛好,可以讓他們休息休息,流星歌曲唱來唱去的,還真有點麻煩,唱多了,就覺得膩煩,就像孩子總在旁邊喊着爸媽一樣,喊一會兒還行,喊多了,就覺得有些累。孩子們聰明,覺得今天撒野不會有事,父母在場,也管不了。抓住張三,跑了李四,按下葫蘆浮起瓢,沒一個讓人省心,一個孩子鬧不起來,一羣孩子都相互鼓動,相互促進,越發肆無忌憚,衆人作惡,更是禍害人,衆人在一起,鬼點子層出不窮,沒一個主意是好的。都是損人利己的。
喊的人不覺得,聽的人就感到很明顯。這個就是生了孩子養孩子的煩惱。不經歷這事,就不知道艱難。爲人父母的,都有深刻的體會。
這些小孩子就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至於唱的水平,是另外一回事,貴在參與,實際上孩子們是最率真的,童聲最好聽,只要有孩子,世界就是美好的,只要有嬰孩出生,就說明上帝還不想毀滅人類。所以,不要小瞧小孩子,沒有小孩子,人就會死了,世界末日就到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大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二者想要統一,還是需要努力。大人就是成人,會裝而已,小人還沒學會,還給人以希望。長大後,也要保持童真,非常難,不過,只要不斷修煉,還是可以達到效果。
孩子的演出沒完沒了,連喝水也沒空,大概都沒有盡興,在團長的吩咐下,他們才戀戀不捨地下來了,離開舞臺,他們還沒有結束表演,彷彿演出永遠都在進行,在臺下,在人生的舞臺上,沒有停歇的時候。孩子們的表演,免費,幫了演員,這段時間,可以好好休息。等緩過勁兒,再進行表演,不至於太累。
到了傍晚時分,燈的威力慢慢地顯露出來,看上很美,燈光弄得好,看起來就特別亮,閃爍着搖曳的光,和來往車輛的尾燈,紅色、彩色和白色藍色的單純的色交融在一起,顯得格外漂亮。看來,老闆懂得美學和光學,從舞臺佈置就可以看出這一點。在社會掙扎,需要多點本事。一要硬實力,二要懂得鑽營取巧。當然,做生意想要做大做強,還是要誠實。當下,太多不講誠信的,如果遇到一個,不要輕易放棄。很多人都遇不到一個講誠信的人。騙或者被騙,是生活的主流。防止被騙是智慧人,不去騙人還算有良心。
演員的唱功十分了得,看來,熟能生巧,這是一個道理,非常說得過去,就像賣油郎能讓油穿過銅錢的眼兒,也像武士能夠百步穿楊,這些功夫都是十分了得的。不經常唱,也不會有這水平。越長越熟,越唱越好聽。不懂得唱的人,可能就是幹吼,傷害了嗓子,也傷害了觀衆的耳朵,傷害了心。純粹是噪音污染。好在是大山區,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來管。
柯南也想參加一個班子,可惜現在不能去,他還在機構上班,這也是一個班子,說起來,還能再混兩年,等機構散了,再說吧,他現在在基層,裁員也是從上面開始,如果先從基層開始裁員,就像三角,基礎很重要,這個基礎一動搖,就會讓機構成爲如風雨中的孤舟一樣飄搖不定。這是真的,裁員從上頭裁,是應當的,從中間裁,也行得通;要是從底下裁,那是十分錯誤的。裁員永遠裁的是弱勢。強勢不用裁,有能力的可以先走。強者和弱者相比,更應該裁強者,如果強者都裁掉,公司也就難以爲繼,因爲弱勢沒有信心將單位搞好,可能會遇到無法逾越的障礙。沒有強者,單位遲早也會完蛋。單位需要強者,更需要弱者,這樣才和諧。如果都強,恐怕也會受傷,如果都弱,就沒了前進的可能性。
如果裁員從底層開始裁,說明領導的腦袋差勁兒,好像線路搭錯了火,造成線路短路,肯定要出問題。到底從什麼地方開始裁員,需要了解領導的想法,至於說找職工代表談談,那是形式主義,是不可能的。裁員不一定是壞事,有時候是好事,可以讓人知道沒有保險箱,單位在,人就在,單位亡,人四散,各奔前方。
但是,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不要指望機構決策層十分英明,萬一這樣做了,柯南也沒辦法,那麼,機構不留,自己也沒辦法,那就自謀出路,只有這樣了,如果有哪個戲班子或者劇團要柯南,柯南也願意去,要唱,他的歌聲不是很美,要是弄樂器,他還稍微懂得一點。需要多練才行。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總是不斷訓練,總有突飛猛進的時候。不怕慢,就怕站,一旦停滯不前,很快打回原來的起點。
看到這個樣子,他心裡很衝動,就像當初送小時候的夥伴到火車站,看到有那麼多的新兵,齊刷刷地在火車站等車,他就有一種衝動,很想跟着隊伍走。可是,想法歸想法,部隊不見得會要,另外,到了部隊上,不見得一定會得到成長,而且是有效的成長。人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在當時的情況下,很可能會衝動,如果不限制,不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衝動,沒準會釀下大錯。這個誰知道呢?前方的路太悽迷,無法猜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當兵回來,復員,成爲以前的樣子,還有的不如以前。身邊有太多的例子,看起來傻乎乎的了。不是抑鬱症,或者是一蹶不振,或者眼睛無光,看起來沒有前途,沒有任何希望。這事弄的,真的有意思了。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還有些衝動,有些幼稚,他的想法就是隨心所欲,不想受到別人的指揮,到了這個機構,其實,他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到了劇團,也是自由,到處跑,爲了藝術,爲了觀衆,爲了讓服務對象滿意,就是要讓他們明白這是一種生活態度。當然,這個還需要訓練,他還沒有準備好。再說,他能幹啥呢?會一種樂器?還是會唱會跳?還是會說,那種饒舌的說唱,說的像是唱的,唱的又像是說的,到底是唱還是說,不懂。怎麼舒服怎麼來。人沒有那麼多在乎,如果都在乎,可能啥都幹不成,不放粗放些,畢竟都很忙,沒時間張望。
晚上的客人不算多,到了夜裡十點的時候,戲班子開始收拾,他們的日程已經安排滿了,未來一個月,天天都有演出任務,柯南看到他們賺錢,心裡也癢癢的,過去都看不起唱戲的,說是下九流,其實,唱戲的到了解放後,就成了人民藝術家,擡高了地位,說實話,還符合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符合神愛世人的理論。當然,凡是帶點噱頭的都要小心,凡是加了修飾的,都要看其本質。不要被表面迷惑,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架子看起來很醜,但是,這些鐵架子、鋼管,組合在一起,就有骨幹,再加上裝飾,也就很是那麼一回事了,說不上美輪美奐,可也算得上是一個好的佈景,一個好的舞臺,這麼一個好東西,的確是不錯的,特別是在山區,像這樣的移動的舞臺,要想像裝修的房間那樣漂亮,還真麻煩,不是那回事。這些都是模仿,當然,能夠超越是更好的,但很少有人突破。創新的東西,就有人模仿,只有不斷創新,才能將他們甩在身後,拉開距離。
鐵架子上了車,還有禮炮,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搬上了車,演員們紛紛卸妝,然後,坐上了中巴車,一起離開,留下的架子、燈,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交給別人來打理,這些拆卸工作,交給的工作人員,很厲害,也合作多年,團長十分信任,不擔心他們會把鐵架子拉走賣掉,因爲,還有一些車費和人工費(勞務費),都還沒結算,算來算去,這些費用也不菲,甚至超過設備的錢。算賬是傷腦筋的,要用心用腦,一不小心,就埋下隱患,早晚要爆發,甚至爲了一元錢,就可能要人命。
購置這些設備,花錢不少,可是,也有不少人都清楚,這不是那麼回事,很多人都知道購買設備,不是人人都參與的,到底值多少錢,還真不好說,這些可能是老闆的發家的東西,是基礎,沒有這些,可能就會面臨着巨大的風險。
首先,觀衆來看演出,沒有啥看的,觀衆的興趣就沒有了,興趣沒了,人就走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好的沒有人說,壞的被人傳說得很遠。
很多人都喜歡打探別人不好的消息,壞的消息更能引起別人的興趣,好消息卻沒有人來傳揚,大概這是人的通病,覺得好的沒啥好說的,都差不多;壞的各有各的不一樣的地方,這才引起大家的興趣,越傳越遠,越傳越玄乎,這是和人的獵奇的心理是分不開的。
夜深人靜了,拆卸舞臺的師傅們,將鐵架子都裝上了車,開走了,大家都很開心,鮑紹也開心,幫工的都回家去了,喧鬧的一天,到此結束,但是鮑紹一家還沒有睡意。看來,仍處於興奮期。或者還有很多雜事要處理。大小事,都要從心上過。馬虎一點,就容易出差錯。
他們家仍是燈火通明的,柯南上牀睡覺,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他們還沒睡覺,難道他們還沉浸在喜悅當中嗎?